杜銘宇最近有些煩,離婚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簡單。他對韋春花有過承諾,離婚前不碰她,可是天天抱著心愛的女人躺在一張床上,卻不能碰,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因為這個,他已經好幾天沒去別墅了。
不去也不行,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給他吃了什麼藥,見不到她的時侯,他幹什麼都沒有心思,焦燥得想殺人。
一個上午,他罵走了五拔人。聽到門響,他正要抄起桌上的文件夾就要摔過去:「說了不要來打撓我!」
待看清來人是他的心腹秘書楊清華時,才生生止住了暴力行為。
「什麼事?」知道他心情不好還進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杜總,收到消息,」楊清華走到桌前,態度不卑不亢:「聽說雲長博物色了一個得力幫手,估計是要任命他為中泰的總經理。」
「劉明生被他幹掉了?」
「劉明生是文杰迅的人,遲早是要被雲長博幹掉的。」
「中泰的事我沒興趣,任他們去斗,咱們坐山觀虎鬥。」
「杜總,我是怕雲長博此舉有別的用意。」
杜銘宇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雲長博想騰出手來對付我?」
「恐怕雲長博打的就是這個算盤。」
杜銘宇嗤了一聲:「他捨得離開中泰?他走倒是容易,只怕回去就難了。畢竟文杰迅坐鎮北安,那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只要給他一個機會,滅掉雲長博不是難事。況且林浩楠不是還在中泰盯著嗎?」
「我聽說雲長博這次請的人很厲害,在金融領域所向披靡,短短兩年時間就在華爾街名聲大振。」
「國外來的?」
「是,聽說是個華僑,從小在美國長大。」
「雲長博那個老狐狸里怎麼肯相信一個外人?」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大概他也是沒有辦法了,畢竟雲氏是他一生的心血,他肯定不甘心被咱們拿走。」
「我沒有那麼貪心,再說雲長博畢竟對我有恩,雲氏我不會全拿走,好歹也給他留一點。對了,雲海光呢?」
「他還在大戶室盯著股票,雲大少爺稀里糊塗把籌碼送給我們,還以為是散戶在攻擊他,此刻正咬牙徹齒跟人玩命呢。」
杜銘宇微笑:「這幾年多虧了他,我才能在雲氏紮下這麼深的根,別虧待了他。」
楊清華笑:「杜總,我們一直沒有虧待他。」
杜銘宇想了想,「既然這樣,我們也不能不做準備,雲長博不是省油的燈,從現在起,叫大家小心行事,都收斂一點,那些賬務必在一個月內全部走完。」
「這個……」楊清華面露難色:「恐怕有點困難。畢竟是大宗交易,銀行那邊手續複雜一些,一個月的時間會有些因難。」
杜銘宇瞟了他一眼:「儘量吧,不行自己想辦法。」
楊清華見杜銘宇臉色還是不太好,小心翼翼的問:「杜總是不是又為韋小姐的事情煩惱?」
杜銘宇眉頭一皺:「你想說什麼?」
楊清華賠著笑:「我是看杜總這些天一直傷神,所以想替您分憂。」
杜銘宇知道這個心腹素來鬼主意多,看了他一眼:「你有辦法?」
楊清華總是跟在杜銘宇身邊,對他和韋春花的事情知道不少,便說:「我看韋小姐的性格是吃軟不吃硬,杜總一直跟她硬碰硬,自然得不到便宜,不如試著示弱,博取同情,或許韋小姐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對鄭總的態度就改變了。」
杜銘宇一聽,覺得有道理,以前他沒有強迫韋春花的時侯,她對他的態度倒算一般,自從他軟禁她以來,她對他就再沒有過好臉色。只是現在放她走,他一萬個不情願,萬一她真的逃到天涯海角,找不到了呢?
楊清華見他有所心動,便湊到他耳朵低語了幾句。
杜銘宇唇邊浮起微笑,拍了拍楊清華的手臂:「如果這個法子真管用,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
「哎呀杜總,我是想替您分憂,又不是要圖什麼。」
「行了,我心裡有數,忙去吧。」
楊清華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出去。
杜銘宇越是焦頭爛額,韋春花卻越舒暢快活。那個男人已經走了三天了,沒有人打撓她,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冬去春來,她跟杜銘宇也耗了一段時間了,看得出杜銘宇對她的耐性越來越差,過年那時侯還能整日守著她不溫不火,可現在,來了就對她動手動腳,她當然反抗,最終的結果總是不歡而散,杜銘宇一走就整天不露面,這次走得最久,已經三天了,他不在,她樂得清閒,家裡有傭人侍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想睡就睡個昏天暗地,想玩就叫上傭人陪她,打球也好,打牌也好,或者游泳看電視,反正有事可干,悶不著她。
大概是日子久了,她也習慣了有人服待,只要杜銘宇不來,她覺得這種悠閒的日子倒也不錯。就當是給自己漫長的人生放個假,等杜銘宇終有一天對她失去了耐性,她就可以重獲自由了。
這天晚上,她吃完飯,叫女傭阿珍陪她一起看電視。阿珍是個活潑的年青女孩,跟她還算談得來,韋春花拿她當朋友,兩個人經常一起追韓劇,打球,游泳,關係很不錯。
兩人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水果,一邊討論著劇情發展和帥氣的男主角,突然聽到門口有人說話:「杜先生。」
韋春花對「杜」這個字很敏感,一下就站起身來,果然看到杜銘宇從門進來。只是他腳步蹌踉,滿臉通紅,象是喝多了。走近來,她果然聞到一股酒氣。
阿珍見主人身形不穩,忙上去想扶住他,卻被他大力推開。
男人看著韋春花,咧著嘴笑:「春花,我回來了。」
韋春花嫌惡的瞟了他一眼,話都懶得說,轉身就往樓上去。突然聽到身邊「卟」的一聲,以及阿珍的驚叫聲:「杜先生!」
她轉身一看,杜銘宇太概是腳步不穩,摔了一跤,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那樣重的一下,她聽著都覺得疼,可是也沒有走過去,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他。傭人們趕緊上前去扶杜銘宇起來,結果他很兇的把傭人趕開,抬眼看著她。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讓她去扶他,可是她看見他就討厭,哪裡肯到他身邊去。
兩人對視了一會,她轉身慢慢的往樓上走,耳朵卻在聽他的反應,她以為他會大發雷霆,結果卻沒有,他一聲不吭,只是靜靜的躺在地上,一直等她走上樓梯,樓下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她回房間繼續看電視,只是少了阿珍的陪伴,多少有些冷清。
一個小時後,阿珍輕輕走進來:「韋小姐,你還是下去吧,杜先生不准任何人拉他起來,晚上溫度這樣低,他會生病的。」
韋春花哼了一聲:「他自找的,這麼大的人,還這麼幼稚,隨他去。」
「杜先生醉了呀,你何必跟個醉酒的人置氣呢?」阿珍勸她:「韋小姐,你就下去看看他吧,杜先生躺在那裡,大家都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辦?」
韋春花不為所動:「你叫大家都散開,他想躺就讓他躺個夠!」
阿珍見她神情冷漠,一副聽不進的樣子,只好走了。
後來每隔一個小時,她就進來勸一次韋春花,韋春花煩了,乾脆洗洗睡覺,眼不見心不煩。
見她睡了,阿珍沒有再來了。樓下仍是一片安靜,也不知道杜銘宇起來了沒有?
他起不起來關她什麼事!才懶得管,病了更好,最好是病到醫院裡去住幾天。
韋春花閉著眼睛睡覺,可是半天睡不著,一直想樓下躺在地上的杜銘宇,他那樣金貴的男人,哪能真的一直躺在地上,知道她打定主意不下樓,他肯定也找地方睡覺了。那麼多人服侍他,不用她操心。
迷迷糊糊睡過去,又迷迷糊糊醒來,屋子裡一片幽暗,靜謐無聲,大家都睡了吧?她伸手把小夜燈擰亮,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凌晨三點,竟然這麼晚了。她坐起來,披了件睡袍,穿著軟底拖鞋悄悄的下了樓。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一點也不關心他,大概對這件事有些困撓,看個究竟才能讓她接下來睡得更好。
她沒有開燈,沿著走廊慢慢的摸到樓梯口,樓下也是漆黑一片,但樓梯下方的景燈開著,昏暗的一團光照著地上的男人。大概是傭人們特意留的燈,怕杜銘宇醒來摸黑走路。
她有些吃驚,他竟然一直躺在這裡,好象連姿式都沒有變,就那麼筆直的躺著。
她很輕很輕的下樓,沒發出一點聲音,卻聽到男人的囈語,聽不真切,依稀象在叫她的名字。
韋春花頓時心如芒刺,停在樓梯上,有些愣怔的看著地上的男人。
是在叫她嗎?
她發了一會呆,最終還是下了樓,在男人身邊蹭下來,隔得近了,她聽得很清楚。
果然是在叫她,除了她的名字,還有另外三個字,象一道閃電劈在她心裡。
春花,我愛你。
他不是沒有向她表過白,但她從來不往心裡去,只是這次,在這樣寂靜的夜晚,他毫無意識的囈語,向她吐露心裡最真實的感情。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3s 3.702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