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游之龍族之王 第二十六章 商人和傭兵的背刺

    三個寇，加上本部那就是近兩萬的咆哮武士。

    哪怕是在多斯拉克大草海也絕對算得上是大型的卡拉薩。

    這不是自己能夠正面擊敗的敵人！除非同時擊殺那位崇戈卡奧和他的血盟衛，致使對方士氣崩潰主動投降。

    同時阿歷克斯也明白了剛才的戰鬥中，明明傷亡慘重卻依舊拼死突圍，而不是下馬割下辮子。

    或許他們依舊認為自己是敗於『懦夫』的陰謀，崇戈卡奧和主力可以擊敗。

    「那些商人也告訴了他們？」阿歷克斯臉色陰沉的可怕。

    雖然己方斥候被發現，科紹克的正確應對方式應該是同樣派遣斥候摸清己方的實力，而不是集結另一個寇殺過來，他們怎麼知道六千多人就可以穩穩吃下自己的？除非有人告密！

    「是的、大汗。」奧魯西帕依舊處於狂怒當中：「他們告訴科紹克，只有四千戰士。」

    憑什麼？

    阿歷克斯想不明白。拉札林商人騙了自己，卻給了科紹克準確情報。

    就算自己和科紹克兩敗俱傷，崇戈剩下的一萬多人也不是科斯拉克那低矮的城牆和戰鬥力低下的護衛隊能夠抵擋的，加上停留在那裡的商隊的護衛也不行。

    除非他們另有倚仗！

    會是什麼？阿歷克斯單手摩梭著坐騎的頸鬃，陷入思考。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向侍立一旁的奧路西帕下令。

    「告訴戰士們，停止打掃戰場。」

    此次戰鬥他帶出了大部分主力，部落營地內只剩下幾百個咆哮武士守護。

    還有去接受物資的洛庫洛普。既然科斯拉克城選擇背刺，那他們也危險了！

    「必須馬上趕回營地！」

    聽到他的話，被怒火充斥的奧路西帕也警醒過來，趕緊去下達命令。

    很快，奧路西帕和奧魯伯爾兄弟同時返回，部隊也集結完畢。

    還剩下三千不到，披甲騎士剩下八百人，以及數百俘虜。

    「他們怎麼辦？」

    得知消息的奧魯伯爾同樣憤怒，指著投降卻依舊留存傲氣的俘虜。

    崇戈主力猶在，阿歷克斯沒時間去收復他們，果斷揮手：「收繳武器、坐騎，讓他們走。」

    說完帶頭策馬向部落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隨之而去，只留下數百個被繳械的俘虜們不知所措的立於寒風當中。

    與崇戈卡拉薩俘虜接觸過的騎兵們都已經知道了敵人的實力和商人背叛的消息，並且迅速在軍中傳開，不時引起小部分的騷亂和驚呼。

    披甲騎兵們還算好，可是兩千多咆哮武士們卻已經開始出現動搖。

    阿歷克斯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卻並沒有制止，只是伏在馬背上一路疾馳。

    腦子裡古今中外各種戰爭歷史、陰謀詭計逐次划過，思考破局之策。

    近兩個小時的狂奔，在日落時分終於看到部落營地的輪廓。

    原本應該井然有序的炊煙和歌聲，卻被各種悽厲的慘叫聲和喊殺聲替代，而且廝殺聲正在逐漸減弱。

    入眼處，兩百多裝備雜亂的騎兵，正在對營地內僅存的數十位咆哮武士展開圍攻，而更多的騎兵則在部落各處燒殺搶掠，哄搶著各種金銀珠寶、絲綢、香料，甚至年輕的女人。

    除了屬於阿歷克斯的下榻的大帳，部落已經被徹底攻陷。族人的慘狀讓身後的戰士們雙眼充血，不顧一路的消耗、怒吼著用刀砍在戰馬後臀，發起衝鋒。

    阿歷克斯目光第一時間落在這些人身上徽記和旗幟上面。

    金色閃電交叉分開的四隻烏鴉——暴鴉團！

    「還真是冤家路窄。」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怒火，抽出雷霆之怒直奔敵人。

    到不認為暴鴉團來此是專門為了報復自己，可能他們僅僅是路過拉扎地區、卻恰好被捲入戰爭，接受了科斯拉克城的僱傭。或許這也是那些商人敢於背刺自己的底氣？

    戰馬衝鋒所帶來的震顫和漫天煙塵，讓陷入狂歡當中的僱傭兵們驚醒。

    大帳前，少了一隻耳朵的光頭薩洛更顯兇惡，他惡狠狠的盯著依舊負隅頑抗的三十多個多斯拉克人，啐了一口帶著血漬的濃痰，策馬和其他兩個團長並肩而立。

    達里奧已經先一步退出戰鬥，神色凝重的注視著不遠處疾馳而來的三千騎兵。

    「他們沒有遇見崇戈卡奧的先鋒？」普蘭達略感疑惑。

    按照那些商人的計劃，下午他們就應該相遇並發生戰鬥，可是眼前敵人的數量和情報中的沒有多少差距，這不應該是兩個卡拉薩相遇後的結果。

    「哼。或許是那個長耳朵得到消息，提前逃跑了？」薩洛惱恨於魁爾斯花園的遭遇，看向阿歷克斯的目光充滿了仇恨。

    達里奧卻給出了不同的答案，他揪著金色的小鬍子，提醒道：「不，是他們贏了。」

    從對方衝鋒的速度可以看出馬力已經所剩無幾，他們很可能擊敗了崇戈卡奧的先鋒，得到情報後一路疾馳返回營地。如果是逃跑的話，讓他們一路狂奔身後肯定跟著追兵，那正確的選擇應該是繞過營地繼續逃命。

    在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兩位同伴後，三人在最短的時間內達成共識。

    傭兵們放棄馬上就要陷落的大帳，陷入燒殺搶掠的也在傳令官和號角聲中開始向大旗所在匯聚，在三位團長的帶領下從另一個方向離開營地燈泡出營地、隊伍已經匯聚了六百多人。

    營地內剩餘的散落傭兵則被當做棄子拋棄。

    這些動作幾乎是在他們發現騎兵的同時完成。

    雖然忠誠度堪憂，但是這種『紀律性』卻也是大部分領主的士兵無法做到的。能夠在厄索斯大陸繁盛無數年，僱傭兵這個職業自有其可取之處，比如審時度勢、或者說是逃跑。

    由於營地坐落於開闊的丘陵頂部，從下往上衝鋒自然會減慢速度，等到阿歷克斯帶人進入營地，暴鴉團已經帶著大包小包的收穫跑出了一段距離。

    他下令讓奧魯西帕和奧魯伯爾兩兄弟清理殘餘傭兵，自己只帶著三百披甲騎兵繼續追擊。

    戰馬體力消耗太大，正常情況下幾乎不可能追上，他只能期望於暴鴉團看到追兵人少且疲憊，主動回頭反擊。

    但他終究低估了自己的威懾力，哪怕只帶了三百疲兵，暴鴉團依舊沒有返回搏殺。

    或許光頭薩洛想過，但是其他兩位團長和大部分傭兵都不同意，收穫頗豐的他們並不想再去和那位可怕的巫師拼命。

    「薩洛兄弟，偉大的崇戈卡奧會幫你報仇的。」面對不甘心的同伴，達里奧微笑著勸慰。

    帶著人直奔科斯拉克城的方向狂奔。

    追擊並沒有持續太久，隨著太陽落山，阿歷克斯也不得不帶著不甘心的部下們返回營地。

    奧魯西帕、奧魯伯爾帶著兩兄弟已經肅清了整個營地，兩百多來不及逃跑的僱傭兵被他們梟首，腦袋插在長槍上泄憤。

    可是造成的損失卻已經無法挽回。

    物資方面，主要損失的是阿歷克斯收集的一些寶石、金幣等貴重物品，放牧的馬群在混亂中跑散了兩千左右，已經安排人去追回，另外有少部分糧草物資被燒毀。

    人員方面，留守的、以及洛庫洛普提前帶回去的加起來八百名咆哮武士殘存一百不到，三千多老弱和婦女在第一輪攻擊中喪命，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受限於醫療條件後續可能還會有不少死亡。

    連同之前於崇戈兩個卡斯的戰鬥，上千騎兵在一天內損失。

    無論是人員還是物資，都可以說是慘重，但是更大的損失來自於整體士氣。

    與之前欣欣向榮相比，現在部落已經是人心渙散的局面。

    阿歷克斯能以外族的身份統治他們、並且改變部分習俗，除了強大的自身實力外就是那一場場酣暢淋漓的勝利！讓所有多斯拉克人覺得他值得追隨。

    換成傳統的多斯拉克卡奧，只是營地被劫掠還遠不至於如此，但換成部落卻已經接近分崩離析...

    阿歷克斯帶著諸位中層軍官們坐在殘破的大帳中，聽著一個個噩耗被斥候們送過來，努力維持著平靜的面容。

    一天的戰鬥和奔馳讓所有人都感到筋疲力竭，卻不得不強打精神。

    旁邊，數名多斯拉克獨有的醫師，草藥婦人和太監正在照料昏迷中的洛庫洛普。

    謹慎穩重的性格讓他在發現異常後帶著少數人殺了出來，然後回到營地組織防禦，勉強撐到了大部隊回歸，但戰鬥受傷導致失血過他陷入昏迷，隨時處在死亡的邊緣。

    與他並排的，則是五兄弟中最小的隆戈。他和老四奧魯米娜由於年齡還小，一直都被留在營地內，卻沒想到這次卻被死神光顧。他在混亂中被長槍捅穿心臟，死的無聲無息，奧魯米娜則被砍傷右腿，行動不便。

    三兄弟圍坐在他們身邊，表情痛苦、悲傷。

    「大汗！」又一個斥候行色匆匆的奔入帳中，滿臉的驚慌失措：「大汗，我們發現了崇戈卡奧的主力。他們就在西北方不到兩個時辰的路程安營休息，至少一萬咆哮武士。」

    接連的噩耗已經讓大帳內的氣氛陷入冰點。

    一個排名末尾的咆哮武士隊長咽了口吐沫、澀聲道：「大汗、要不我們...」

    沒有明說，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想法。

    其他咆哮武士們聞言都有些動意，但是披甲騎兵隊長們卻明顯不悅，只有少數有些遲疑。

    打肯定是打不過了。

    按照路程，最多明天上午崇戈就能殺過來，有部族拖累他們就算連夜出發也根本跑不過輕裝的敵人。

    咆哮武士無所謂，反正他們辮子也不長，割下來也不心疼，大不了換個卡奧。但是披甲騎士如果投降，奴隸和懦夫雙重加持下他們的地位將直線下降，甚至可能會被處死，自然不願意。

    「跟他們拼了！」渾身血跡的奧魯伯爾怒聲而起，揮舞著有些卷刃的亞拉克彎刀。

    臉上掛著淚痕的米娜抽出一把彎刀，一瘸一拐的走到二哥身邊，沉默而堅毅。

    奧魯西帕和其他披甲騎兵隊長們，也都將目光投在阿歷克斯身上，等待著他的決策。

    披甲騎兵隊長們目光灼灼、還有著一戰的勇氣，但是那些普通的咆哮武士們...

    「他們不能用了。」

    掃過那些躲閃的目光，心中得到答案。

    他長身而起、下達命令：「所有披甲騎兵，更換武器和鎧甲、補充箭矢，一人準備兩匹戰馬，等候命令！」

    「是、大汗！」

    眾人精神大振，領命而去。

    對於多斯拉克人而言死亡司空見慣，只要首領還有死戰的勇氣，總有人選擇跟隨。

    「其他人，在我離開後聽從奧魯西帕的命令，收束部下，守護營地。」

    第二道命令針對剩餘的咆哮武士首領，他們向奧魯西帕低頭行禮，然後依次退出。

    隨後，帳內所有的醫師和侍女攆出去，連同奧魯伯爾和奧魯米娜在內。只留下奧魯西帕，獨自與其密談。

    大概半個時辰左右，八百披甲騎兵們已經換好裝備，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聚集到一起。

    阿歷克斯帶著奧魯西帕走出大帳，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的吩咐。

    「保護好你的弟弟們。」

    說完，走到披甲騎士隊列前翻身上馬，帶領他們呼嘯而去。

    稀疏的月光下，八百人很快消失在遠處。

    得到消息的咆哮武士隊長們走到依舊佇立在大帳前的奧魯西帕面前。

    「我們要做什麼？留守營地？」

    奧魯西帕深吸一口氣，揮刀斬斷自己的辮子、連同上面的鈴鐺一起扔在地上。說出讓在場所有人驚喜的話：

    「派人去覲見崇戈卡奧，我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