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麗珊趕忙道歉:「是我們沒有克制好奇心,真的很抱歉。」
雷加看看她,又看看沉浸自我的海倫娜,不禁替阿利森感到惆悵。
想了想,雷加認真道:「暫時保守秘密,能做到嗎?」
「當然。」馬麗斯一口答應。
海倫娜:
雷加打量一眼看似精明的馬麗珊,輕聲道:「伊蒙德與你姐姐訂婚,但我看他們兩個貌似不太和睦?」
馬麗珊扣著手指,注意措辭道:「伊蒙德王子是一位驕傲的龍騎士,我姐姐只是個平凡少女。」
「他們才剛訂婚,外面還有一些大人與私生子窺視。」
雷加故意在「私生子」一詞聲音加重。
「那些大人只是貪婪的禿鷲,想要分食拜拉席恩家族的血肉。」
馬麗珊面露憤然,看似平常的嘀咕:「伊蒙德王子說過,他不在乎那些大人與私生子的威脅,他說的沒錯。」
雷加聽出一絲弦外之音,卻又不知意向,繼續道:「卡珊德拉繼承風息堡,你或許該緩和她與伊蒙德的關係。」
他想試一試,四風暴里最聰明的一位對此有什麼想法。
要知道,卡珊德拉占據長女名分才繼承風息堡,馬麗珊距離成為女公爵只差一步之遙。
「王子,您不覺得」
馬麗珊一雙黑眸亂轉,怯懦的低下頭,吭哧半天才說道:「伊蒙德王子與我姐姐不合才更好一點?」
雷加表面不動聲色,暗地裡笑開了花。
小姑娘見地不凡。
伊蒙德與卡珊德拉婚姻不和諧,王室不會損害利益,反倒是雷加會成為受益者。
兩人要是演變成戴蒙與已逝的雷婭夫人一個地步,那是最好不過。
只要誕下一個孩子,雷加順理成章收養,親自培養一位風息堡公爵。
不過這種話,任何場合都不能說出口。
沉吟少許,雷加正色道:「馬麗珊小姐,希望你我兩家聯姻順利,相信你也會是王室忠實的支持者。」
「是的,王子。」馬麗珊眼神躲閃,點點頭。
心裡揣測,王儲是想讓她成為眼線或者聯姻的替代品嗎?
雷加不予解釋,示意灰蟲子將她帶下去。
隨便對方怎麼理解,只要心裡埋下與卡珊德拉有二心的種子,她就是風息堡里的一根刺。
待外人走光,雷加一把拽過發懵的海倫娜,捏住粉嫩的臉蛋一陣拉扯。
自己偷聽就算了,還敢帶外人旁聽。
真是把小姑娘的膽子養肥了。
「嗚嗚~~」
疼痛使海倫娜清醒,淺紫色眸子泛起祈求的漣漪,支支吾吾的掙扎。
把玩了好一會,雷加才消氣鬆手。
海倫娜捂著發麻的臉蛋,怯生生的往後縮。
疼死了!
雷加斜靠在涼亭柱子上,直接問道:「你最近有沒有騎著夢火外出幹什麼壞事?」
海倫娜表情一僵,偷瞄一眼哥哥,小心翼翼道:「沒有吧。」
底氣不足的傻樣,不確定的語氣,就差把做賊心虛四個字寫在臉上。
雷加眉頭緊鎖,聲音拔高:「到底有沒有!」
「有!」海倫娜小臉發白,說話帶著顫音。
見狀,雷加眼神柔和下來,輕撫海倫娜的腦袋,輕聲細語:「別怕,你老實告訴我,沒人會怪你。」
「嗯。」海倫娜連連點頭,老實交代。
拉里斯事件中,海倫娜的確是重要一環,她駕馭夢火燒死了守夜人與囚犯。
夢火是成年巨龍,對得上受害現場龍焰焚燒過後的痕跡。
而致使海倫娜行事的人,自然是母親阿利森。
按照海倫娜所說,阿利森一次夜間找她談心,拉里斯知曉太多秘密,不能留下活口。
海倫娜耐不住母親懇求,答應下來。
阿利森特地叮囑,囚車一到徑澤立馬動手,不然會有人先一步救出拉里斯。
雷加靜靜聆聽,腦子裡思緒飛轉。
根據拉里斯的坦白,奧托與阿利森預謀搭救,蒙德.海塔爾動手。
綜合海倫娜的說辭,估計是阿利森中途變卦,打算徹底殺人滅口。
這符合阿利森焦慮、多疑的性格。
左右伊蒙德已經與卡珊德拉訂婚,拉里斯死了比活著更安全。
話說回來。
海倫娜與夢火印證了拉里斯所言確有其事。
那麼最後救出拉里斯的八成真是伊蒙德與偷羊賊。
這小子將拉里斯交給了蒙德.海塔爾。
可是海倫娜已經第一時間出手,伊蒙德是在她之後出現,證明有人預先保下了拉里斯。
雷加滿頭黑線,暗自腹誹:「該不會還有第三條龍先海倫娜一步?」
真要是這樣,阿利森一家子真夠可以,把手頭裡的三個馭龍者都用上了。
「哥哥,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海倫娜扁著嘴,膽怯的說道。
她真沒撒謊,她真的坦白了。
雷加沉著臉,用力捏了一把臉蛋,教訓道:「下次動手想清楚一點,你冒然燒死那車囚犯,黑鍋都扣在我頭上。」
他算是看出來了。
無論阿利森還是奧托、蒙德,沒人在乎截殺後的影響,反正有他背黑鍋。
「對不起,哥哥。」
海倫娜被捏的臉蛋通紅,眼淚含眼圈的道歉。
她也沒有辦法,母親一定要她去滅口,事後好幾個晚上不摟著夢火都睡不著覺。
雷加不忍心真罰她,抬手想要摟在懷裡,又怕小姑娘大了,僅是撫過長發攬在臂彎,溫和道:
「大人的事伱不該胡亂插手,除非你是個大人,能夠分辨事情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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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娜主動撲進懷裡,悶聲悶氣:「母親需要我,她第一次用那種期望的眼神摟著我入眠。」
雷加一時晃了神。
他不是一個母親,也沒有母親,不太理解這種東西。
真要說相似,雷妮拉扮演了母親的角色。
「嘎嘎嘎」
忽的,一陣難聽的烏鴉叫聲傳來。
雷加如夢初醒,瞥見假山附近一顆柳樹上落著一隻熟悉的渡鴉。
拍拍海倫娜的後背,雷加儘量溫柔一點:「下次注意。」
海倫娜晃了晃小腦袋,低聲道:「沒有下次。」
「別哭鼻子,快去玩吧。」
雷加充分代入哥哥的角色,催促小姑娘先離開。
海倫娜淚眼朦朧的抬起頭,含糊不清道:「我可以騎著夢火幫你。」
「什麼?」雷加沒明白其中意思。
海倫娜抿了抿唇,雙手捧住眼前人的臉頰,對準側臉親了一口。
「我一定幫你!」
慌亂的語氣作為結尾,小姑娘雙頰緋紅,扭過頭落荒而逃。
雷加腦袋裡嗡一聲,愣愣地坐了會。
海倫娜剛剛什麼意思?
雷加微微張開口,努力接受剛才的一幕。
片刻後。
雷加雙手扯著長發,悲鳴道:「雷妮拉和阿利森會合起伙來宰了我的!」
他沒有那種想法。
雖然雷妮拉懷有身孕,但不代表他對海倫娜懷揣心思。
坦格利安也是講親情的。
「嘎嘎嘎」
渡鴉拍打著翅膀飛進涼亭,歪著腦袋看他,翹起一隻綁有信筒的爪子。
雷加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異樣的感覺,取出信筒里的信紙。
渡鴉是托蒙德的易形,信件自然也來自對方。
雷加打開信紙查看。
良久,雷加緊皺的眉頭稍稍舒緩,心底升起一種哭笑不得的惱火感。
托蒙德通過洗刷拉里斯遺留的情報網,得知阿利森的貼身侍女是一名眼線。
用了一點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這名侍女交代了有關拉里斯的情報。
與雷加猜的差不多。
阿利森與奧托最初合謀營救拉里斯。
奧托任職民務大臣數年,情報工作一向遭受萊昂諾與希留打壓,希望救出拉里斯接管其手裡的情報網。
他提議趁夜找人頂替拉里斯,第二天一早派一條龍燒光押送隊伍。
計劃由蒙德.海塔爾實施,主力是伊耿與陽炎。
黑鍋自然是雷加來背。
緊接著,阿利森擔憂從拉里斯嘴裡吐出更多東西。
趁著蒙德.海塔爾偷梁換柱之前,先請求女兒海倫娜馭龍先一步出發。
在這之間,意外發生了。
徒利家的次子與幼子通過七神教會攀附蒙德.海塔爾,希望讓出利益結盟。
蒙德貪心不足,與弟弟奧托說了此事。
奧托不想節外生枝,觸碰雷加所轄的權利範圍。
蒙德捨不得放棄,偷偷找到伊耿協商,想讓其將人帶給他,而不是弟弟奧托。
不過伊耿大概率是拒絕了。
蒙德轉變方向,聯絡上了遠在風息堡的伊蒙德。
伊蒙德正被聯姻與兩個私生子煩的睡不著覺。
蒙德見縫插針,提出事成之後幫助伊蒙德私下處理兩個私生子,買通了這小子。
於是乎。
伊耿出發的時間形成一個時間節點。
蒙德在伊耿出發前,連夜掉包拉里斯,趁著夜色沒被發現潛藏。
海倫娜唯恐落後伊耿,天沒亮便出發燒個精光,實則白干一場。
伊蒙德按照計劃慢一拍出發,到現場看見一地焦屍,順利找到潛藏的拉里斯。
陰謀圓滿完成。
至於伊耿
他誰的話都沒聽,騎著陽炎返回君臨狎妓去了。
雷加單手扶額,簡直沒眼看。
萬萬沒想到,幾個弟弟妹妹里對他最忠心的居然是伊耿!
憤怒海塔爾家族的陰謀之餘,雷加升起對懷疑伊耿的絲絲愧疚。
伊耿是個好孩子,他只是單純的想享樂。
無愧為好兄長雷加從小拳打腳踢教育長大的好弟弟。
笑過之後,雷加眼神逐漸銳利,捏著信紙咬牙:「蒙德.海塔爾、七神教會」
舊鎮一系的存在,都是如此的令人作嘔。
還有一個奧托。
雷加心中冷笑:「打殘加爾溫下手還是輕了。」
好在真相大白,陰溝里的老鼠都爬出來了。
蒙德.海塔爾知道的太多,想方設法必須剷除乾淨。
七神教會到處指手畫腳,近些年潛移默化的影響宮廷。
就連族劍黑火上的紅寶石都被父親用七芒星代替。
雷加輕聲呢喃:「拉赫洛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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