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
紅堡,國王寢宮。
「咳咳咳」
韋賽里斯面色萎靡,依靠在床榻上,一陣劇烈的咳嗽。
大學士梅羅斯侍立在一旁,說話慢吞吞的道:「陛下,您感染了風寒,應該注意休息。」
「那怎麼能行,我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
韋賽里斯強壓下咳嗽,氣喘吁吁道:「比武大會籌備的怎麼樣,北境的貴族也要通知,我要舉辦一場響徹七國的盛會!」
比武大會的時間一日不一日近。
為了長子有一場空前的成年禮,比武大會必須要宏大,足以載入史冊。
「恕我直言,您應該將此事全權交給王后與公主處理。」梅羅斯無奈說道。
「不!她們是女人,怎麼會理解比武大會的意義。」
韋賽里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梅羅斯搖搖頭,嘆息道:「那您也該注意身體,想來王子也不願您被俗務拖垮身體。」
韋賽里斯捂著胸口,勉強露出一抹微笑。
念頭一動,疑惑道:「雷妮拉她們都回來了,雷加去瓦蘭提斯遊玩,怎麼這麼久?」
他要是記得不錯,雷妮拉說過雷加前往瓦蘭提斯有外交的意思。
時間過了半個月,不見一點消息傳回,怪讓人擔心。
梅羅斯眼皮一跳,含糊道:「瓦蘭提斯的人民很熱情,王子一定受到了熱情招待。」
聞言,韋賽里斯無奈一笑:「臭小子駕馭了最大的野龍之王,沒人敢不好好招待他。」
他可是聽聞過長子在河間地「橫行霸道」的流言蜚語。
還想再聊兩句,一口氣沒喘勻,韋賽里斯面色漲紅,控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咳咳,藥我等會喝,你先退下吧。」
韋賽里斯揮揮手,吩咐大學士告退。
梅羅斯知曉國王的身體情況,沒什麼大問題,跨上背包走出寢宮。
砰——
房門關閉,寢宮時不時響起咳嗽聲。
梅羅斯沒有返回閣樓休息,一路走到紅堡的露天長廊。
一襲紅裙的雷妮拉坐在長條凳上,怔怔出神的眺望廊外。
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雷妮拉稍稍回神,手裡攥緊一張信紙。
「公主殿下。」梅羅斯恭敬行禮。
「辛苦你了,大學士。」
雷妮拉轉過身,露出一抹笑容。
梅羅斯搖搖頭:「國王身體尚可,但是不能太過勞累,您要適當勸說與分擔。」
「我會的。」
雷妮拉抿了抿唇,遲疑道;「關於雷加的消息,先不要告知我父親。」
瓦蘭提斯的渡鴉昨日抵達君臨,送回雷加書寫的親筆信。
韋賽里斯忙於策劃比武大會,梅羅斯便將信件送到了雷妮拉手裡。
雷妮拉看過信,又急又惱。
煙海這種地方,不該坦格利安亂闖。
考慮到父親最近不太好的身體,她想將此事偷偷隱瞞下來。
以免節外生枝。
梅羅斯清楚公主的意思,沒有盲目拒絕,沉吟道:「王子信上說一個月就會回來,但實際情況很難預料。」
身為大學士,他清楚的知道煙海是一塊險地。
歷史上不是沒有自由堡壘帝國的殘存龍王統帥大軍,騎著巨龍返回瓦雷利亞舊址。
但事實上,那條巨龍與號稱十萬人的海軍艦隊在進入煙海後便消失不見。
王子前往煙海探索,擔負很大程度的風險。
雷()
妮拉眸光低沉,鄭重道:「雷加不是衝動的人,他在信上明確說過有海圖與遺蹟
「希望如此,傳奇人物都有傳奇經歷。」
梅羅斯木著一張臉,沒有爭辯的心思。
征服者戰爭之後,能成為傳奇的人物屈指可數。
馴服野龍之王、焚燒三女國、一日皇帝
這些經歷足夠一位剛剛成年的王儲譜寫傳奇故事。
雷妮拉無奈扶額,揮手示意對方下去。
「我會保守秘密。」梅羅斯說了一句,默默走遠。
雷妮拉深深嘆了口氣,惆悵道:「雷加,你得快點回來。」
君臨是個四面漏風的陰溝,消息瞞不了太久。
風息堡之行後,她察覺到朝廷里有一股邪風吹刮。
她擋不住這股邪風,需要雷加親自解決。
另一邊。
梅羅斯走下露天長廊,來到了王后寢宮門口。
咚咚
敲門聲響起。
煙海,地下遺蹟。
雷加一行人穿過陰暗的隧道,耳畔傳來一陣嘩嘩流水聲。
「有水源?」雷加側耳傾聽。
羅伯特小聲道:「大人,岸上有些綠植,地下可能是有暗流。」
「有道理,先看看再說。」
雷加帶隊前行,幾十根火把將隧道照的通亮。
很快,一條蜿蜒的暗河浮現眼前。
雷加的視線沒在略顯湍急的暗河上停留,而是落在岸邊坎坷不平的黑色岩石上。
俯身摸了摸岩石,質感較為酥脆。
捏碎一些碎渣輕嗅,混雜一股硫磺味。
雷加環顧一圈,暗河周圍包括附近穴壁全都覆蓋著這種岩石,低語道:「這是岩漿乾涸的灰岩,這裡原本應該有地下熔岩。」
「那這條暗河?」羅伯特滿腦子疑惑。
雷加起身拍了拍手,思索道:「末日浩劫改變了地殼板塊,暗流是災難後流通的。」
否則,地穴里不該有灰岩,隧道也不會那麼乾燥。
找准方向,一行人順著暗流下游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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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走私船的情報,殘破石碑是在隧道盡頭發現。
剛搬出地穴,便被石民襲擊,落荒而逃。
如今過了隧道,遺蹟只能憑藉自己探索。
走著走著,地穴逐漸開闊。
暗流越發寬闊,穿行在灰岩堆積的河道里。
空間突然變大,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反差感。
雷加邊走邊注意周遭環境,一時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種地穴,有點類似龍石島上的龍山巢穴。
也有幾分像龍穴地下的龍坑。
驀地,一道巨大的爪痕出現在穴壁上。
雷加雙眼微眯,與記憶中貪食者的爪痕相對比。
「是龍的爪痕。」
心中默默思索,雷加懷疑這處遺蹟原本是貝勒里斯家族的一座龍穴。
穴壁上的爪痕是龍爪印無疑,只不過沒有貪食者的大。
約莫是一條與紅女王梅麗亞斯體型相近的成年巨龍所留下。
科拉克休就算了,它的品種與普通龍不同,後足小而生長翼膜,留不下這麼深的痕跡。
噹啷噹啷
片刻後,一行人走到一個拐角,傳來一陣砸擊石頭的叮叮噹噹聲。
雷加精神一振,扭頭對著一眾僱傭兵使了個眼色。
僱傭兵們聽到聲音就自覺降低動靜,悄悄分散到拐角兩側,()
提著彎刀時刻待命。
雷加悄然貼近拐角,火把藏在身後,探頭向內觀察。
多次知識灌輸,強大精神力增強了他的五感,眼睛能在昏暗的環境下看清一點東西。
拐角後是一塊空蕩蕩的地穴。
這裡不再有灰岩,卻多出了一坨坨黑黝黝的塊狀物。
雷加認得拿東西,是乾涸的龍糞。
他修繕赫倫堡沒少從龍石島和君臨派人掏糞,無論是新鮮的還是陳年堆積的,他都清楚什麼樣。
顯然,地穴里的龍糞很有歲月沉澱。
噹啷
雷加簡單掃了兩眼,注意力落在敲擊聲傳來的一個角落處。
那裡閃爍著一簇火光,照亮一片昏暗的地帶。
數名身披黑袍,剃著光頭的消瘦背影。
雷加眯起眼睛,隱約看見黑袍人臉色戴著看不清樣式的面具。
更令人驚訝的是,其中一個黑袍人高舉手臂,嘴裡念念有詞。
一條不斷扭曲的影子長蛇纏繞在他的手臂上,偏平怪誕的蛇頭不停撞擊地上的陳年龍糞。
每一次撞擊,都將堅固的龍糞撞碎一大塊,似乎在挖掘著什麼。
「大人,他們好像是來自亞夏的縛影士,擁有操控影子的巫術。」
羅伯特蹲在雷加身下,嗓音帶著顫抖。
「安靜,我認得出來。」
雷加面色凝重,對著左右兩側的僱傭兵擺了擺手。
縛影士而已,又不是沒殺過。
也不是每個縛影士都有蟹爪半島遇到的死人頭那麼可怕。
僱傭兵們見機行事,紛紛掏出弓箭對準火光閃爍的位置。
「放!!」
雷加一聲大喝,瞬間箭矢齊射。
嗖嗖嗖
一輪箭矢過去,裡面貌似傳來幾聲慘叫。
雷加充耳未聞,繼續下令:「再放!」
是人就扛不住箭雨,他可不會手下留情。
數輪箭矢落下,僱傭兵的箭筒清空為止。
洞穴里,火把早在箭雨中熄滅,陷入一片黑暗。
「跟我來!」
時機一到,雷加拔出龍爪,火焰頓時遍布劍身,照亮大片空地。
他是火術士,天生克制這群鬼鬼祟祟的縛影士。
僱傭兵舉著火把,越過僱主一擁而上。
數名黑袍人被射成了刺蝟,渾身是血的癱軟在地,下意識的四肢抽搐。
雷加離近一瞧,每個人都戴著塗漆面具,縛影士無疑。
「嗬嗬」
一名縛影士劇烈喘息,雙眼死死瞪著雷加,似乎想要開口說話。
「我詛咒」
噗呲——
剛張開口,雷加一劍揮落,將其腦袋砍掉。
看著滿地滾的頭顱,雷加還不放心,龍爪先後刺中頭顱與屍體,烈焰將之焚燒成灰。
「還想詛咒我,真當自己是死神!」
雷加冷笑一聲,手中龍爪騰的一下火焰暴漲,將半個洞穴照亮一瞬。
「大人,這好像是龍蛋。」
約伯特瞪大眼睛,蹲在影子怪蛇撞擊的龍糞堆里,雙手捧出一顆灰撲撲的龍蛋。
雷加聞言轉頭,看向挖掘出來的龍蛋。
「狡詐之徒,你要付出代價!」
突然,一名身中數箭的縛影士猛然暴起,低吼著撲向露出後背的雷加。
從他的懷裡,不知何時掏出一柄三菱錐形的匕首,寒光凜凜的刺出。
雷加()
眸光一寒,身體不閃不避,手中龍爪翻轉,擦著腰身向後一捅。
噗呲一聲,長劍刺穿血肉。
縛影士還沒刺出匕首,心臟便被鋒利的龍爪捅了個對穿。
眼底浮現不敢置信,軟塌塌的栽倒在龍糞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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