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想,似乎也不算奇怪,二十年前,內閣中,韓家人也占據著一席之地,那時候養出來的姑娘,又怎麼可能平平無奇沒點本事。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平津侯夫人連忙叫了人,悄聲的吩咐,讓世子派人將這個孽障叫走。
讓他繼續待下去,若鬧出點什麼,不是考慮跟聞人家的婚事還保不保得住,而是要考慮會不會跟聞人家結仇了。雖說依照平津侯府的權勢,對聞人家不懼,然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未來如何誰能說得清,所以能結下一份善緣的時候,就儘量不要結仇。
那邊,黎若水知道自己不被待見,尤其是後院的那些庸俗女人,甭管老老少少,說她這樣那樣,事實上也不過是嫉妒,說她勾引人,那是她們自己沒本事,看不住男人,跟她有什麼關係?不遭妒的是庸才,黎若水從來就沒將他們當一回事,她知道,像她這樣的人,註定了高處不勝寒,在不能明目張胆的跟諸多優秀的男子聊風花雪月的時候,她也就習慣了孤獨,她也享受孤獨,獨飲品嘗寂寞,憑欄遠眺,想著未來的種種美好不要太愜意。
黎若水擺著柔弱姿態,思緒還走神了,回神之後,覺得也差不多了,某些人噁心她,也噁心夠了,有些人心疼她也差不多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對於污衊她不在意,但一身清清白白的到底還是更有利的,這男人嘛,他們就看重這點調調,自己如果名聲壞了,就能被他們看低了一大截,在沒有將他們完全掌控在手中的時候,自然不能暴露太多。
黎若水用帕子在眼角按了按,低著頭,「我知道明姑娘不喜歡我,但又何必這般污衊我呢?當時在場的人可不在少數,我若是說了這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恨吧恨吧,你們越恨,可不就叫他們越憐惜。
明澤悅躲在親娘懷裡,一直不停的「啜泣」,聞言,拉下嘴角,眼神中飽含戾氣。
「娘,那種話誰會大聲嚷嚷出來,別人沒聽見,跟在我身邊的人卻是聽得清楚分明,她還想狡辯!」裝樣子啊,誰不會。
黎若水的身體不明顯的晃了晃,「明姑娘非要這麼說我也無話可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黎若水行得正坐得端,問心無愧。」
雖說不喜歡黎若水,但是她這話,還是有不少人信了的,說句公道話,九皇子雖然喜歡黎若水,但是,還真沒人見過黎若水接近九皇子,這份喜歡似乎一直都是單方面的,明澤悅因此不喜歡黎若水,經常找茬也是單方面的。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沒人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她說話。
明澤悅心中的戾氣更甚,她就見不得黎若水這個鬼樣子。「既如此,何不以死自證清白呢?」那一份惡意,幾乎是不掩飾的泄露出來。
黎若水心裡不由得樂了,她還以為明澤悅轉變了態度,不那麼好對付了,結果還是一樣衝動無腦,局面明明已經偏向她了,卻非要找死,也是沒有辦法。「爹娘對我多有疼惜,如果為著去證明那些莫須有的東西,而就此了結性命,他們該有多難過,我該有多不孝。」
「明澤悅,你胡攪蠻纏也該有個度。」九皇子忍無可忍,沉怒道。
「我不過才說一句,這就火急火燎的護上了?九皇子,你即便是想要退婚,也不必這麼著急。」明澤悅雙眼含淚,好似被傷透了心。
「你不要什麼都往這事上扯,換了誰,我都是這態度,只是見不得你那惡毒心腸。——夫人,你也好好瞧瞧,你們家這樣的女兒,我著實消受不起。」
明夫人對女兒也是無語,果然還是平時教少了,嬌慣的,說話沒個分寸,以至於什麼該說不該說的不知道。不過現在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九皇子什麼心思大家心知肚明,不必拿我們悅兒當藉口,悅兒是有些小性子,何至於如九皇子說的,左一個歹毒,右一個狠辣。」
「九皇子一番好意,小女子在此謝過了,你我本無關,九皇子還是不要蹚這渾水比較好。」黎若水低眉斂目,透著疏離,片刻後才瞧向明澤悅,「九皇子是否要與姑娘退婚,與我無干,即便是退了,我也不會嫁給九皇子,他日若有父母之命,我便絞了頭髮去做姑子。為著外人不孝,呵呵……」雖然在笑著,那份悲傷卻像要溢出來一般,「言盡於此。呆在這裡,本來是想要看看夏姑娘的情況,現在……容我先行告退。」
黎若水蹲了蹲身,然後慢慢的轉身離去。
背影中透著孤寂與蒼涼,好似會隨風飄去一般。
九皇子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若水親自斬斷了他們之間的姻緣,以他對她的了解,話既已出口,那麼她能嫁給他,她也斷然絕對不會嫁的。
還沒被叫走的華柏辰,直直的看著黎若水漸行漸遠,如同丟了魂的行屍。
不少人也受到影響,表示是不是太過了些?
只是少數的幾個人,險些氣了個仰倒,是要把誰架起來烤呢?
留下一堆心事各異的人,黎若水的心情卻是輕鬆得很,她原本就沒打算嫁給九皇子,要權沒權,要勢沒勢,坐上那個位置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瞧著還不可能為了她就不沾染其他女人,這樣的人要來何用。
真要說起來,還是宣仁帝最符合她的預期要求,不管是地位能力還是長相,可惜的是,年齡太大了些,誰知道能為她保駕護航多久,如果他能年輕個二十歲,哪怕十幾歲,黎若水也會毫不猶豫。端王本來也是不錯的人選,可惜是個瞎子。
她現在也不過十五歲,還有時間好好的物色物色,不用著急做出決定,她的「正宮」,自然要賢惠大度,不能吃醋。
人都不見了好一會兒,九皇子才僵硬的回頭,「明澤悅,這一下你該滿意了!」
低低的沉沉的,沒有歇斯底里,給人的感覺卻是心傷到了極致,也怒到了極致,便是明夫人他也不在意了,有什麼後果他也不想去考慮了。
真正可怕的角色,從來就不是將所有情緒擺在明面上的人。
明澤悅卻再度怒不可遏,「你還好意思說,擺明了你早就想跟我解除婚約。你為什麼會來平津侯府?這邊是姑娘跟婦人們待的地方,你們又為什麼會過來?別以為我不知道都是因為黎若水,還說什麼你們之間沒關係,別用骯髒齷鹺玷污了『清白』兩個字。」
「我不想再聽你自以為是的胡亂猜測,也不想看見你胡攪蠻纏令人作嘔的樣子。明澤悅,要麼退婚,要麼就做好大婚你獨自完成的準備。」說完,九皇子直接拂袖而去。
他出身的確不夠好,但也只是相對兄弟而言,他是皇帝的兒子,即便沒多受父皇寵愛,但也沒人干苛待,他生來就是萬萬人之上,只要不犯上作亂,便是犯渾,父皇也頂多就是訓斥兩句,如此這般,他為什麼要受兩個女人的閒氣?
所以說,九皇子是一時翻了中二病,撂挑子不幹了。
明澤悅怔了怔,隨後崩潰的大哭,「娘——」
明夫人也氣得的渾身發抖,可是能怎麼樣,對方到底是皇子。「悅兒,咱們退婚,娘給你物色一個更好的。」
明澤悅雙唇顫動,她想大喊「不要」,她要跟九皇子死磕到底,她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可是,如果九皇子真的讓她自己完成婚禮,那就不僅僅是她丟盡了臉面,整個明家都會淪為笑柄,會以為他們明家的姑娘真的嫁不出去了,才會如此的死皮賴臉。
她任性刁蠻,囂張跋扈,這些都不假,但還沒到自私自利完全不為家人考慮的地步,她到底不可能只顧自己痛快。
「好!」
就算她娘所謂找一個更好的,只不過是空談,被皇家退了婚,上哪兒去找更好?一般的都能對她避之不及,尤其是九皇子退婚的理由還是她德行不好。
九皇子狠絕,幾乎等同於不給她留活路,明澤悅此時此刻,可謂是恨毒了他。
明夫人看著一臉悲愴的女兒,心裡又恨又怒,眼神如刀,將明澤悅攬進懷裡,「悅兒別傷心,我們明家不會放過那對狗男女的。」輕聲的在她耳邊說道。
明澤悅不是個大度的人,她娘明面上做得滴水不漏,內里同樣是個小心眼的。
而且這一回,九皇子踩的,也不僅僅是明澤悅一個人的臉面,但凡顧忌到明家,他也不會做到這個地步,不管他是不是為了一個女人失心瘋了,既然敢做,就要付出代價。
這一場鬧劇,到此,算是落下了一半的帷幕,後面的,就需要等到夏都御使到來之後,再做後續處理。按理,像他那樣日理萬機的重臣,這種事,怎麼都不該輪到他出面,然而,誰讓現在夏家的其他人都不被信任呢。
便是夏大夫人幾次欲言又止,都被平津侯夫人給轉移了話題,顯然根本就不想談論這件事情。要說她現在的心思那都在兒子身上,想要仔細問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再看韓氏,更是完全不答話,有點事兒,先告辭了。——華柏辰,她未來女婿,要心有所屬就早說,要娶她的女兒,還盯著外面的,是誰給他的膽子。
於是,這無形中,整件事的主事人,好像就成了小草。
讓夏都御使來平津侯府,是小草提出來的,顯然是要見一見這位都御使大人,如此,去找她,那不是找懟嗎?
用強硬手段?都已經驚動他們家大家長了,再做多餘的事情,那不是找抽嗎?
不相干的人很快散去,這件事,怕是已經在平津侯府傳開了,對於挺無聊的上層人士來說,八卦絕對是不容錯過的消遣,事情的前因後果,只怕是還不清楚,正愁找不到人打聽呢。
甄牧遙跟聞人瀅一起去了屋裡,而小草搬了一張小凳,坐在夏碧荷的床邊,正低著頭,專心的雕刻著什麼,走進了才看得分明。
那是一個巴掌大的小人,大致的輪廓已經出來了,小草這會兒正在加工臉部,一下一下的,動作流暢,那整張臉就在她們眼皮子底下顯露出了「真容」,精緻漂亮,線條完美,栩栩如生。
「萱姐姐居然還有這樣的技藝,好厲害。」甄牧遙真心的讚嘆道。
小草吹了吹木屑,「就是刻著玩兒的。」東西是專門放在醫藥箱最底層的暗格里,平時刻的都不是它,主要是遇到一些事情,用來靜心的。現在她的心緒已經平復下來了。
「在家的時候也見四姐姐刻過,只是每回見到的都是個大致的模樣,我還以為……」
「還以為萱姐姐技藝不行,偏生還不好意思說出來?」甄牧遙挑眉接話道。
聞人瀅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我那不是怕打擊到四姐姐的自尊心嘛。」
小草笑了笑,「沒那麼嚴重。——外面鬧騰完了?」
「嗯,暫時完了,要知道明家可不是好招惹的。」甄牧遙別有深意的說道。
小草瞭然的點點頭,不過這後續的事情,跟他們可就沒關係了。
幾個人湊在一起小聲的說話,從甄牧遙那裡,小草也知道了更多祈朝這除了皇族最頂層的圈子裡的人際關係,總結起來,大概就是的盤根錯節,聽得人頭大。
沒多久,甄牧遙的親娘找了過來,相比起其他人的貴婦人總是透著雍容華貴,這位夫人看著卻有些嚴肅,那張臉也不如何漂亮,甚至有些寡淡刻板。真的有些大大的出乎預料。
甄牧遙看著她娘,原本有懟天懟地氣勢的姑娘,居然有點慫,不著痕跡的退了兩步,「娘,我沒惹事兒,真的。你看,我還結交了兩個姐妹,收穫可是不小,對不對?」
「你要真惹事兒,也是回去收拾你。」再看向小草跟聞人瀅的時候,甄夫人面上的表情雖然沒變,但是感覺上,整個人去溫和了下來,「想必兩位是聞人家的姑娘吧,我方才已經聽說了。我們家牧遙的脾氣不好,你們多擔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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