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誡大身體素質好,從辰時裝神弄鬼到未時,一點不帶累。
霍顯得到婢女的稟報,知道眼前的「神仙」修為高深,不敢怠慢,午時末帶了一眾婢女在小院門口候著,待到院門打開,小心翼翼陪著笑臉道:「有勞仙人了。」
誡大見一大群人站在門口,不知她是否一直在門外偷看,吃了一驚,暗道:「永昌侯料事如神,果然不能掉以輕心,幸好我一刻不敢鬆懈。」
想到一直都按程墨教的來,沒有一處做錯,他心下鬆了口氣,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道:「夫人放心,蓋在貴府上頭的烏雲已經移走了。」
有婢女抬頭望望湛藍的天空,哪裡有一絲雲彩?這婢女不解問旁人:「怎麼說我們府上頭有烏雲呢?我怎麼沒看到?」
這個問題,她昨天就想問了。
旁人翻了個白眼兒,道:「你懂什麼,要是你看得出,豈不是神仙?再說,你沒聽神仙說嘛,烏雲已經被他做法移走了。」
所以你才看不到。
這婢女眨巴眨巴眼睛,想不明白,不過,她明不明白實在無關緊要。
這邊,霍顯把誡大請到華居奉茶,再三巴結,重新送上四位美貌歌伎,又奉上八位俏麗婢女,送了一座府邸,道:「還請仙人留下仙蹤,盤桓些時日,妾身好時時請教。」
誡大眼觀鼻,鼻觀心,道:「蓬萊仙山上有兩位仙友還等著我一塊兒下棋呢,不得閒哪。」
霍顯大失所望,剛要求他把什麼蓬萊仙山上的仙友一塊兒請來,就聽誡大道:「雖然貴府的烏雲移開,免了府上的災禍,但只能保府上三年平安。三年後,府上有滅門之禍。好了,我這就告辭。」
說著,誡大站了起來。
霍顯驚呆了,花容失聲道:「仙人請留步。不知仙人剛才所說,是什麼意思?」
不是說烏雲已經移開了嗎?怎麼還有滅門慘禍?再說,她家夫君權傾朝野,連皇帝都得對他行禮恭迎,又有誰敢滅她滿門?這是從何說起?
誡大一副世外高人,高深莫測的樣子,淡然道:「天機不可漏露。」
去你娘的天機不可漏露,要真的天機不可漏露,剛才你為嘛告訴我這個?
霍顯瞬間怒了。她是誰?她是連皇帝都沒放在眼裡的主,用得著看誰的眼色?要不是誡大是「神仙」,她會這樣客氣麼?
這時一怒之下,連神仙也不客氣了,示意身邊的婢女把門關上,語氣冰冷道:「還請仙人把話說清楚。」
今天你要不把話說清楚,就不用走出這道門了。
誡大心裡打鼓,神情依然是淡定,微微一笑,道:「我這就駕起祥雲,回蓬萊仙山。」
你關院門,也擋不住我。
霍顯一聽,登時慌了,人家會騰雲駕霧,她還真的關人家不住。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她立即換了一副笑臉,下座走到誡大身前,屈膝行禮,道:「妾身無狀,還請仙人大人不計小人過。請仙人看在霍家一門三千多人的份上,救霍家一救。」
這還差不多,誡大暗哼一聲。他今天來,還有一個目的,裝逼裝夠了,才道:「貴府可有一位命格貴重的姑娘?這位姑娘與當今皇帝生辰八字極不相配,若送她入宮,霍家必有滅門之禍。夫人慎之。」
「涵兒?」霍顯驚呼,道:「仙人是說?」
誡大點到為止,不肯再說,又要告辭。
霍顯哪裡肯讓他走,央求道:「妾身懷小女時夢有異像,自小便有算卦之人說她命格貴重,非至尊不能匹配。仙人怎會說送小女入宮,必有滅門之禍?妾身不懂,還請仙人分說明白。」
誡大道:「姻緣首先要八字相合,令愛和當今皇帝八字相衝,若非送令愛進宮不可,只能另立皇帝了。話已至此,夫人自已思量吧。」
另立皇帝?霍顯想了想,道:「請仙人在府上住下,待大將軍回來,妾再和大將軍商量。」
誡大聽她對另立皇帝沒有異議,著實嚇了一跳,心想難怪永昌侯說這個女人厲害,永昌侯誠不欺我,連皇帝都能隨意廢立的主,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啊。
他哪敢留下,道:「我暫住東郊,夫人有事去東郊找我就是。嗯,大將軍為國為民,功績不小,若是大將軍有事相詢,我倒是可以停留兩個時辰。」
霍顯見他只肯留兩個時辰,露出失望之色,道:「仙人請稍待,妾身這就派人去請大將軍。」
萬一你的仙友來請,你駕起祥雲走了,我去哪找你?
誡大無奈,只好道:「好。」
霍顯忙差人去請霍光。
霍光聽說霍家三年後有滅門之禍,大吃一驚,誰也不敢拿這種事來賭好吧,縱然誡大胡說八道,他也得問個清楚明白。於是他立即放下公務,坐車趕了過來。
誡大見到霍光,很緊張,手微微發抖。可他現在扮仙人,霍光再怎麼牛逼,也只是一個凡人,所以他很快穩住。和霍光見禮之後,把送霍書涵進宮,三年後必有滅門之禍的事說了一遍。
霍光眼角直跳,道:「為什麼?」
你要說不出個所以然,我現在就宰了你。
誡大道:「霍大將軍的壽數,在三年後。」
霍光變了臉色,道:「你怎麼知道?」
誡大心想,自然是永昌侯告訴我的啊。
霍顯解釋道:「仙人無所不知。」
她對誡大的話深信不疑,一想到夫君只能再活三年,心裡悲傷,眼眶紅了,語氣哽咽。
霍光心神微亂,只一息,又恢復常態,怒道:「胡說八道。」
雖說人生七十古來稀,但他不是普通人,怎麼著活個七十歲應該有吧?他今年只有五十八呢。
任誰被人指著鼻子說你只能活三年,都會勃然大怒,程墨早跟誡大分說過了。誡大見他發怒,一點不意外,微笑道:「明天大將軍上朝,左車轅會斷。」
「啊!」霍顯失聲驚呼。真是神仙啊,連這個都算得出來。
霍光道:「把他關起來,若是明天老夫的車轅不斷,定然殺了你。」
他現在就叫人對上朝的馬車嚴加看管,任誰都做不了手腳。
誡大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道:「我就在這裡留宿一晚,又有何妨?」心裡卻暗暗叫苦,不停暗暗祈禱,程墨千萬別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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