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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五哥要提拔四哥當官?」張清驚呼道。
他剛進門,安國公便劈頭蓋臉一頓罵:「你長的什麼彘腦子,成天在鄉下混日子,都混成什麼樣了?丞相剛接詔,便提拔武四郎升官,你平時和丞相走得近,要不是你天天窩在鄉下,好事哪裡輪到武四郎身上?從今天起,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府中,沒事多去丞相府走動走動。」
昨天劉詢當殿下詔,永昌侯府已更改為丞相府,三個大字是昭帝帝師、當代大儒、著名書法家杜晴寫的,匠人立即製成牌匾,當天就掛上了。
張清和武空一個負責管理匠人,製作管道;一個負責預埋管道,嚴格來說,只能算是吏,不是官。他們跟隨程墨,為的是謀個前程。程墨是衛尉,一旦這邊的事兒辦好,隨時能重回羽林衛,但這份情卻是留下了,以後有升遷的機會,定然少不了他們。
沒想到一向不著調的祝三哥留在羽林衛中,反而成了事實上的負責人,他們這些在外忙碌的,反而什麼都沒落下。安國公本就略有微詞,現在更是氣不打一氣來了。
張清對程墨那是一百個信服的,他這樣安排,自然有這樣安排的道理,可是老父生氣,也不能不解釋,他道:「父親不要生氣啦,五哥這麼做,自有深意。他不是叫人喚我回來了麼?」
「宮中防務由祝三郎負責,叫武四郎過去,定然是要扶持他當官,你又能落得什麼好?我跟你說,眼看著年底你就要成親了,再這樣什麼都沒撈到,拿什麼功名娶妻?」
「不會,五哥派人叫我過來的,我這就去見他,問個清楚。」張清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說走就走,當下轉身就走,走到院子裡,想起回府取禮物,於是返身入內,道:「父親為兒子準備的禮物呢?」
「什麼禮物?」安國公老眼一翻,陰陽怪氣道:「你倒上心,聽說人家當了丞相,巴巴地趕回來,人家呢,完全沒把你放在心上。這禮物不送也罷。」
其實他是第一撥送禮的人,還送了厚禮。不過下午趕去丞相公廡求見,剛好在門口遇到去叫張清回來的小廝,一問之下,得知武空在公廡和程墨說話,好象程墨找他有什麼事。
就這麼無心的一句話,安國公充分發揮想像力,腦中各種念頭,然後轉身就走,回府生了半天悶氣。
張清想了想,覺得沒送禮就沒送禮吧,還是先去見程墨再說,他轉身要走,被安國公叫住了:「哪兒也不許去。」
「父親?」張清不解。
安國公不理他,叫百義:「帶十二郎回房。」
百義叫了兩個粗壯的護院進來,然後陪著笑臉道:「十二郎君,請吧。」
張清哪敢違抗,一邊不停叫著:「父親,您這是做什麼?」一邊被百義帶到旁邊的廂房。
百義雖是一個小廝,但他奉的是安國公的命令,代表安國公,吳朝以孝治國,張清自小接受的教育是要孝敬父母,要聽從父母之命,哪敢違逆?
安國公吩咐鎖上廂房的門,陰沉著臉去了後院,剛在後院坐下,婢女來報,武空來了。
武空回府,安國公的人已在吉安侯府候著了,說是安國公請他過去。兩家是通家之好,安國公有什麼事吩咐一聲也正常,他沒往心裡去,和父親說完話,匆匆撥拉兩口飯,便過來了。
「四郎來了。」安國公笑吟吟的讓座,吩咐婢女上茶,道:「你和十二郎自小玩到大,這兩年又一起在丞相手下當差,若飛黃騰達了,可不能忘了十二郎呀。」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怪呢?武空只是膽子小了點,顧慮多了點,可一點不傻,他眼望安國公,道:「伯父這是從何說起?」
安國公倒也乾脆,開門見山道:「丞相喚四郎過去,是要安排四郎為官吧?」
一千石以下的官員,丞相有權選舉提拔,奏報皇帝也只是走走程序,一般皇帝不會駁回。食俸二百石以上已是官了,一如明朝時的九品,那是有品級的,跟吏天差地別。
安國公本是猜測,沒想到卻一言中的。武空聽他這麼說,心頭怦的一跳,呼吸便有些急促,道:「伯父如何得知?」
安國公看他的臉色,一顆心撥驚撥涼的,再聽他承認,更是氣得臉孔漲紅,怫然道:「不知丞相許了四郎什麼官?」
奶奶個熊的,憑什麼你當官了,我兒子還在鄉下吃土?
武空很為難,實是不知怎麼跟安國公說,有很多機密不能說啊。他躊躇一會兒,道:「請恕罪伯父,這事兒,還真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
「沒關係,你慢慢說,我慢慢聽。」
「不方便說。伯父若沒有別的事,我這就告辭了。」
武空說著站了起來,他還得好好想想,怎麼把父親交待下來的任務完成呢,屬官安插自己族人,要怎麼跟程墨說?
安國公冷笑道:「四郎為官了,瞧不上老朽這把老骨頭了。」
「伯父別這麼說。丞相吩咐下來的事,我還沒有理清楚,待理清楚再稟報伯父,可好?」武空溫聲道,不能說就是不能說,底線他還是有的。
安國公袍袖一拂,道:「不敢當。」
武空哪裡看不出他羨慕嫉妒恨?只是該守的立場,他得守,當下也不多說,告辭出來了。
安國公氣得握緊拳頭,恨聲道:「別以為你有他撐腰就把我安國公府不放在眼裡,哼,我倒要問問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要怎麼安置十二郎。」
他幾次三番借護院侍衛予程墨,在程墨遇刺時護他安全,又多次相助,現在倒好,一有當官的機會,把張清撇在一邊了。
這一晚,他氣得睡不著覺,那侍寢的小妾不知發生什麼事,一晚上戰戰兢兢,連翻身也不敢。
程墨哪知道安國公一早趕到公廡,又無意中得知真相?他和霍書涵愛,四更天起床時,霍書涵沉睡未醒,他也沒喚青蘿侍候更衣,而是自己穿戴整齊,吃了早飯,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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