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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詢很生氣,非常生氣,可是他一向不善與人爭辯,更何況以皇帝身份和朝臣爭辯?群臣議論個沒完,他一直憋著,差點憋到內傷,幸好小陸子深察聖意,適時下令,殺雞教猴,群臣悚然,才收斂。
可是,劉詢一口氣還憋著呢,這是要發作了。
「怎麼不說了?你們不是挺能說嗎?北安王哪裡有二心,哪裡謀反?說,今天不說清楚,不散朝。」
群臣都聽出來了,敢情到這地步,皇帝還對北安王信任有加啊,說北安王壞話,後果很嚴重。
絞盡腦汁寫奏摺彈劾程墨,在早朝朗讀,希望引起皇帝注意,給同僚留一個剛正不阿美名的朝臣,拿笏板的手抖得更厲害了,這次馬屁拍在馬腿上了。
「陛下,臣彈劾右扶風陳飛誣衊北安王。」楊敞手持笏板,朗聲道。
他左右的朝臣這才想起,剛才好象人人交頭接耳,唯有楊敞端坐不動,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敢情是為了這一刻哪。
右扶風陳飛和京兆尹伍全一樣,沒有資格上朝,只有皇帝召開擴大會議時,才有資格列席,今天為了朗讀奏摺,才申請上朝,這會兒他哪敢吭聲?伏在席上,渾身抖個不停。
劉詢對楊敞的知情識趣大為滿意,道:「准奏,著貶去陳飛右扶風一職,永不錄用。」
挨了十棍的,有官做,沒挨十棍的,連官都沒得當了。不少朝臣心中吐槽,不是一涉及謀反之事,皇帝便大張旗鼓地查嗎?怎麼到北安王這裡,一切都變了?更有人暗暗咋舌,發誓以後只要跟程墨有關,自己一定要悶聲大發財,切記切記。
陶然等程墨親信一開始為程墨分辨,很快被反對浪潮淹沒,只好板著臉氣鼓鼓在蓆子上生悶氣,這會兒見始作俑者被貶官,都道:「陛下聖明。」
劉詢道:「眾卿還有何事要奏?」
皇帝不想再議此事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一個個鬆了口氣,更有人差點癱軟在席上,有死裡逃生之感,看看那兩個挨廷杖的人吧,雖然官職保住,但皇帝沒開口讓太醫救治,可見已失去聖心,棒傷這麼重,能不能活還兩說呢,若是剛才中常侍的手指向自己……讓人不寒而慄哪。
便有人趕緊奏道:「最近天氣炎熱,還請陛下保重龍體。」
這馬屁拍的,人人側目,劉詢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挨到散朝,恭送劉詢回東殿,群臣人人覺得後背濕透,再看兩位廷杖的朝臣,已經發燒,陷入半暈迷狀態了,平時對朝臣頗為關心的劉詢,竟是自始至終沒有過問一聲,臨去時也沒吩咐羽林郎把兩人抬出去。
眾人看兩人的目光十分複雜,不少人引以為戒,最後還是兩人的好友待人走得差不多了,親自動手,把兩人抬出宮,送回府,讓其家眷延醫診治。
早朝發生的事,出乎意料的,沒人再提。
楊敞和陶然散朝後直奔北安王府,在府門口遇見,陶然上前行禮,道:「謝御史大夫。」
他竟一直不知這位負責監察百官的御史大夫是程墨的人,難怪程墨如此淡定。
楊敞客氣地道:「太常丞快快免禮。」
兩人去書房的路上難得的有說有笑起來,楊敞從沒有過的和藹可親,他越放低身段,陶然越心驚,這全是看在程墨的面子上哪。
程墨見兩人一起來,奇道:「怎麼了?」
楊敞功利心頗重,或者可以說有野心,一心向上爬,對上位者那叫一個和善,可對下邊的人就很一般了,陶然官職低他好幾級,正常情況下,他不會和陶然相約前來,更不會談笑風生。
陶然跟朝臣們一樣,對楊敞這位御史大夫敬而遠之,避之尚且不及,也不會和他相約前來,有說有笑。
兩人對視一眼,陶然自然不會搶了楊敞的風頭,對視過後,微微低頭,態度恭謹。
楊敞把早朝發生的事簡略說了,最後道:「王爺還須小心。」
他負有監察百官之職,藩王也在他監察之中,劉澤在荊州禮賢下士,博取賢名,他便頗為警惕,曾給劉詢上過密折,提議預防劉澤謀反。但奇怪的是,密折遞上去後,如石沉大海。
然後劉干進京,各種折騰,最後把自己折騰進詔獄。他和程墨過從甚密時,有御史要彈劾程墨,都被楊敞壓下去,要不然,事情鬧得這麼大,豈會沒有御史彈劾?
接著劉澤進京,這次更過份,程墨無視沈定,收留劉澤,讓他出了一身冷汗,數夜無眠,猶豫要不要提醒程墨,陳說利害,或是離開程墨,甚至不再壓制御史們,由得他們彈劾?
最後,還是在覲見時,眼角瞥見劉詢溫和的神色,才做出決定,靜觀事態發展。當時小陸子奏報劉澤住進北安王府中,語氣頗為不平,劉詢卻沒有異色。
皇帝這樣,要麼智珠在握,要麼對北安王深信不疑,他細細思索後,覺得應該是後者,既然皇帝如此信任程墨,他何必妄動?
剛才在到北安王府的路上,他也暗暗抹了一把汗,幸好當時不曾妄動,否則結果殊為難料,若是惹程墨不快,以後要為其心腹,就難了。
程墨靜靜聽他說完,略略想了一下,點頭道:「我知道了。如今塵埃落定,說也無妨,我司隸校尉早就懷疑荊州王有異心。」
楊敞道:「實不相瞞,派往荊州的御史也覺得荊州王行為有異。」
兩人相視一笑。
陶然為劉澤感到悲哀,兩大監察、特機構都察覺到他的反意,他還如此作死而不自知,要是不死,就沒天理了。
程墨道:「陳飛被貶,想來以後再也沒人再非議本王了。」
右扶風陳飛,是劉詢登基後第一個被貶的官員,而他被貶,卻是彈劾程墨,惹劉詢不快所致,如此明確的風向標,群臣都是精明人,自然心裡有數。
楊敞道:「陛下英明,自有定論。」
這人,是笑面虎哪,任何時候都不忘諂媚君上。陶然對楊敞深深忌憚,覺得自己官職比人低就算了,智商不夠人家玩,拍馬屁的功夫也不及人家,以後還是離這人遠一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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