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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六在程府門口站五天了,每天一大群羽林郎進進出出,早就習慣。可今天貌似有些不同,門前又來一群人,高頭大馬,身著新衣,當先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身錦衣,腰系一條同色腰帶,扣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不是黃金所制又是什麼?
一群人翻身下馬,小廝遞上一碇銀子,道:「請問,這裡是程五郎的府第麼?」
這是第三撥了,每次來人,必定遞上銀子。黃六本以為這趟差使是苦差,沒想到卻是肥差,要能天天這樣,一個月下來,得賺多少銀子啊。他臉上堆了笑,道:「正是。」
瞥見有人來,趕著出來的狗子翻了個白眼,又被這人搶了先,這些人要不表示一下,他決意不給他們通報。
小廝剛要報上主人名號,狗子邁出一條腿,再慢慢邁出第二條腿,板著臉,倨傲道:「這裡是程府沒錯,你找哪位啊?」
小廝看看黃六,又看看狗子,有些摸不著頭腦。剛才見門前直挺挺站著兩人,他還以程府規矩大呢,可這剛冒出來,青衣小帽的男子,又是什麼人?
黃六笑了笑,把銀子揣好,道:「找程五郎的吧?狗子,給通報一聲嘛。」
狗子「哼」了一聲,別過臉去,心想,老子不是你的奴才。
小廝再傻,也看出些眉目,後頭主人又等得不耐煩,喊:「五郎可在府中?」這就是在催了。小廝沒辦法,只好再遞上一碇銀子,唉,程府的水真深哪,臉上還得陪著笑,道:「不知五郎君可在府中?」
「你們是?」狗子接過銀子,滿意了,臉上有了笑容,語氣也緩和不少。
「請通報,長興侯府何十三郎君求見。」小廝道。
長興侯府?狗子看了滿臉不耐煩的少年一眼,道:「等著。」轉身入內通報了。
祝三哥等同僚放出風聲,不到一夜,該知道的三十多戶人家都知道了。
程墨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又深得霍大將軍青眼,能跟這樣一個人物攀上親,那是求都求不來的。何況程墨說了,成了他妹夫,他會求皇帝許以官職。
官職啊,無論是虛職還是實權,對這些十多歲的少年來說,都是想都不敢想的,若得到,起點就比同齡人高了。因而,沒有人不動心,其中又以勛貴最為熱切。
勛貴雖有封地,但襲爵的只有一個,也就是長子,別的兒子們怎麼辦呢?總得找出路啊,官職這兩個字,灼熱了他們的眼。
眼前這少年,是長興侯的嫡子,名何諭,今年十七歲,比程墨少小歲,也就是比程墨所謂的孿生妹妹小三歲了。不過沒關係,女大三,抱金磚嘛。
昨晚長興侯得訊,連夜讓他裝扮了,今天過來探探情況。之所以讓他親自過來,也有讓程墨相看的意思。畢竟程墨是皇帝近臣,誰離皇帝近,誰的地位高嘛。
程墨剛送走前一個客人,壽寧侯三子,族中排行十一的齊康,進屋在賭/桌邊坐下,剛摸了牌,狗子便來通報,何諭來了。
祝三哥笑眯眯瞟他一眼,道:「五郎,可不要忘了我等辛勞。不如每人送兩個伎子,如何?」
這是坐地起價了。別的同僚都嘻笑起來,神情猥瑣。
「好啊。」程墨放下手裡的牌,起身,道:「只要能促成這樁婚事,要多少伎子都行。」
祝三哥大喜,朝他的背影喊:「君子一言啊。」
何諭很緊張,特別是在見到程墨後,眼前這人比自己俊朗,比自己高,氣場比自己大,會瞧上自己嗎?可一想到自己的家世,長興侯的爵位比會昌伯高,自己又是嫡房,程墨一個旁支實在沒法比,小胸脯便挺了挺。
他的神情舉止程墨全看在眼裡,殺馬特少年那點小心思,他懂。你不是裝逼嗎?我就不提親事,看你怎麼裝。
何諭確實沒辦法裝逼,自報名號後,便接不下去了,乾巴巴坐了一柱香,咽了無數口水,不得已,開口道:「聽說五郎家有淑女,不知可欲尋良配?某還未婚配……」
我的天,早知道程五郎如此不通情理,他就該帶媒人來,讓媒人說提親的話。少年人臉嫩,說到親事,臉燙得不行。
程墨點頭,道:「舍妹自幼與我失散,上月才尋回,正欲擇一清白人家。只是舍妹今年二十,十三郎只有十七,不甚相配啊。」
這是看不上他麼?何諭更緊張了,額頭微見細汗,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麼好。
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霍書涵?程墨暗暗搖了搖頭。
兩人在這裡乾耗著,外頭又有人來了,卻是永春侯的嫡長子,今年二十二歲的郭銘。
郭銘誓要娶一名門,好做為臂助,因而拖延至今。聽說程墨為妹擇婿,他盤算一夜,早上又跟父親商量半天,覺得可以過來看看,若程墨真能為他謀一官半職,這門親事還是合算的。
憑良心說,郭銘長得還是很不錯的,國字臉,劍眉星目,身高也還可以,只比程墨矮一些,目測有一米八。
他朝程墨拱了拱手,便坐下,對起身要和他見禮的齊諭直接無視。齊諭雙手圈成半圓狀,僵在那兒。
嗬,還挺傲。程墨道:「郭四郎找程某有什麼事?」
郭銘的母親是永春侯的正妻,成親多年才生下他。在他之前,永春侯的小妾已生下三個兒子,都比他年長,他最討厭人稱他為四郎,可世俗稱呼如此,實在沒辦法。
「聽聞五郎家有淑女,特來求親。」郭銘一副嫁給我,是你妹妹的福氣的神氣。
何諭對他毫無凝滯說出這句話,佩服得五體投地,忙道:「我也是。」
他收穫郭銘白眼一枚。
程墨笑了笑,道:「今早親來求親的人家不少,程某還須和舍妹商量。兩位先回去,若舍妹中意哪位,程某定親自上門拜訪。」
何諭大喜,這就算完成任務了。他忙道:「有勞,某告辭。」跟後頭有人追他似的,急匆匆走了。
郭銘卻不急著走,而是道:「某是嫡長子,家父百年之後,某必定襲爵,還請五郎多多和令妹分說。」
意思是,選他才是強強聯合。
「好,某會的。」程墨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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