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芳瞄了陸漸紅一眼,心中的感覺挺複雜的,第一次見到陸漸紅,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僅僅是救了他一命,也沒有去考慮他的身份,第二次見到是陸漸紅來任職,給她的感覺也就是一個官威很足的領導,不過在得知了他勇抽別人兩記耳光之後,感覺他並不是一個儒官,而剛剛他開了這麼一句玩笑,卻是讓人覺著他壞壞的。
「夏侯司令,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夏侯芳笑著道:「實在沒想到,一不小心就救了一個大官。」
陸漸紅從口袋裡拿出煙來,道:「不介意抽菸吧?」
夏侯芳笑道:「我也抽菸的,沒關係。」
陸漸紅不是沒見過女人抽菸,不過夏侯芳的身份不一樣,讓他有些不大習慣。
「陸書記,剛才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在佩服您的膽量時,我也覺得您有點欠考慮了。」夏侯芳幾口便吸掉了陸漸紅的軟中華,自己從衣袋裡拿出了一盒捲菸,辛辣的味道讓陸漸紅連咳了幾聲。
「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眼下我還沒有找到切入點,只有激起對方的怒意,才能找到下手的地方。」面對夏侯芳,陸漸紅適當地鬆了點口風,「那個什麼西門猛獸,既然被推到前台,估計也不是什麼大角色。」
夏侯芳道:「您的判斷不錯,但是前些日子前任書記被報復炸死,這幫人喪心病狂,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我真的很擔心會對你不利。」
「說到這件事,我想問問其中的情況。」陸漸紅並沒有在他的安全方面多作糾纏,「邵陽東被炸死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夏侯芳搖了搖頭道:「省公安廳成立了專案組,正在調查,不過沒有什麼結果,畢竟兇手也當場死亡了。」
陸漸紅道:「那兇手跟邵陽東有什麼仇恨呢?」
夏侯芳道:「這些都是警方在調查。」
陸漸紅理解夏侯芳的處境,她是軍方的人,不參與查案,所以她知之甚少。
待了一個多小時,夏侯芳這才離開。
陸漸紅卻是睡不著了,夏侯芳給他談的一些事情確實讓他感覺到事態嚴重。蒙城的黑社會猖獗,陸漸紅是知道的,根據他這些年打黑除惡的經驗,黑社會之所以能夠猖獗,與官方的有很大的關係,但是在蒙城,這似乎已經不能簡單地以官黑勾結來形容了,還涉及到恐怖主義。陸漸紅在考慮,這個時候不能靠經驗主義來解決蒙城的問題。
第二天上午,常委會準時召開。八點整,陸漸紅踩著點進了會議室,目光閃動間,發現政法委書記的位置上空著,沒有吭聲,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淡淡道:「現在開會。」
「同志們,這是我到蒙城來的第一次常委會,昨天跟大家也都見了一面,也進行了簡短的談話,對蒙城的情況有了一些皮毛方面的了解,但是還不夠深入,今天這個會議只有一項議題,那就是想請諸位常委們談一談蒙城日後的發展之路。」陸漸紅根本沒有去過問政法委書記喬士進為什麼沒來。
陸漸紅的這個問題提出來之後,不少人或是垂下了頭,或是轉移開目光,沒有任何一個人去搭這個茬,而夏侯芳雖然有心先開口,但是一來按照常委會的發言順序輪不到她,二來她是軍人,對經濟發展也不便於說三道四。
所以,一時之間會場便冷了下來。
這完全在陸漸紅的意料之中,淡淡道:「怎麼?這裡可都是蒙城的精英啊,蒙城的發展都靠我們這些人去決策、實施,難道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嗎?」
陸漸紅的話充滿了諷刺的意味,不過蒙城頑疾久已存在,僅靠一兩句話是萬萬不可能有所轉變的,不過陸漸紅的話還是刺激到了一些人的自尊心,常務副市長邱向前道:「我先說兩句吧。蒙城乃至於整個藏江,氣候條件惡劣,自然環境差,嚴重製約著經濟的發展,這是主觀原因。而這個主觀原因也直接導致了客觀原因的產生。這幾年,市委市政府也在為之而努力,但是效果很不理想,放眼我們蒙城,企業也就那麼幾家。財力不夠,連吃飯財政都算不上,每年都要靠省財政才能把飯吃到嘴,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談什麼發展大計,現在是關起門來說話,恕我直言,只是一個笑話。」
邱向前的話音一落,副市長馬得港便接上了話茬:「是啊,去年還是到年底才兌現的工資,至於獎金福利,那都是傳說。今年的辦公費用都勒緊了腰帶,邵書記原本說拉過來一部分資金的,現在他又被人炸死了,陸書記,你現在是蒙城的當家人,你可得想想辦法。」
夏侯芳看著市政府的兩人向陸漸紅開了炮,而副書記沈百鳴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態度,便知道陸漸紅現在是孤軍奮戰,當下道:「馬市長,獎金福利那是根據實績來定的,你都做了哪些事情?喝酒打牌才是你最拿手的吧?」
馬得港的臉猛地漲紅了,拍著桌子道:「夏侯芳,別人怕你,我馬某人可不怕你。」
夏侯芳道:「我要你怕我幹什麼?瞧瞧你的樣子,跟個女人拍桌子,出息。」
陸漸紅的手在桌子上猛地一拍,大聲道:「你們這是幹什麼?現在是在開常委會,不是在菜市場,更不是放牛場,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馬得港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辯解道:「她是在詆毀我。」
「讓大夥說說吧,這裡的酒量是不是你最大,賭錢是不是你最精。」夏侯芳不依不饒道。
「你……」馬得港的口才明顯不如夏侯芳,被堵得直翻白眼。
陸漸紅寒著臉道:「夠了!還有誰說說?」
問題回到原點,會議室又安靜了下來,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了一個人,正是政法委書記喬士進。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喬士進連聲道著歉,但是臉上卻是帶著些趾高氣揚之色,仿佛他才是這裡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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