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倒是相安無事,他也不急於早早地採取動作去削弱景珊的實力,況且在他看來,景珊根本沒有什麼實力可言。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景珊先前只是省委秘書長,且來江東時間不長,還沒有建立起根基,毫無底蘊。而陸漸紅雖然不容小瞧,但是現在的江東並不是龍翔天時代了,原先與龍翔天一系的組織部長林子木已經投靠了過來,宣傳部長羅新程爭取過來的難度也不會太大,只有紀委書記查時新有難度,因為紀委說起來算是獨立的系統。不過加上以前在省政府建立起來的關係,就是陸漸紅跟景珊聯手,也成不了什麼氣候,而且從目前來看,這兩人還沒有聯手的跡象。不過景珊當初到江東接替趙學鵬的位置,據說是陸漸紅的推薦,是真是假,還有得於證實,不過無風不起浪,既然有這個傳言,也並非全是空穴來風,需要保持一定的警惕性。
景珊有一種很強烈的孤獨和孤立感,鐵剛和仇志剛表面上很尊敬,可是似乎並不怎麼買自己的賬,這讓景珊很是難以接受,不過她的忍耐性還是很強的,——如果沒有忍耐性,她也不會一直保持著獨身而混跡於官場了。省政府秘書長杜凡給她所提供的方法她覺得挺好,從工作中找紕漏,只有這樣,才能找到最堂而皇之的藉口。其實到了她這個位置,她很清楚地知道,沒有足夠強硬的後台,沒有重大的失誤,想以工作為由打下去一批人,實現的可能性基本為零。不過據她得來的消息,這兩天仇志剛和鐵剛安份得很,這也證實了陸漸紅跟她說過的猜想,在這三大金剛之中,還是以常務副省長邊雙剛為首的。所以對於這一次邊雙剛和陸漸紅一起出省,她還是抱以很大的期望的,真的希望陸漸紅對夠改變局面。
經過這兩天的時間,邊雙剛已經考察完了准安,准安的總體情況還是不錯的,污染的情形雖然存在,不過都是一些小問題,而後邊雙剛便接到了陸漸紅的電話,說他們將於次日到達俊嶺,邊雙剛當即表示明天在俊嶺會合。
從遠化到俊嶺,中間隔著一個清江市,這也正是陸漸紅將第一站選在遠化的原因,只是沒想到會在遠化一度驚魂,險些提早去見馬爺爺了。
沒回省城,是被任克敵和沈風月強烈反對的,陸漸紅只是淡淡一笑,表示反對無效,原本他是想讓任克敵把沈風月送回去的,不過考慮到沈風月當時也有遇險,萬一對方再對她不利,她一個女孩子是一點抗爭能力也沒有的,便帶在了身邊。
車是在遠化臨時租來的,反正還要是回遠化的,況且清江市之行,他也不想太張揚,目的只是為了見一見古月,越少人知道越好。
到清江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任克敵開了三個房間,各自住下,陸漸紅打了個電話給古月,便聽到古月笑道:「陸書記,別來無恙。」
陸漸紅笑道:「我是才聽說你到清江干書記的,所以來看看你啊。」
古月的心裡升起一股暖流,當初跟陸漸紅的關係有些微妙,比一般人好一些,但是又比親密差了一些,沒想到他在離開江東之後,先是到俊嶺任市長,而後又到甘嶺一步步升到省委副書記,現在又成了自己的直接上司,真是世事難料,造化弄人啊。
「陸書記,您在清江?」古月不由道。
陸漸紅把自己下榻的酒店告訴了他,道:「你。」
古月的心頭跳了一下,他到清江來任市委書記,從正面理解,是在給他壓擔子,畢竟市委書記的實權比省政府秘書長要大多了,他當時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到了清江一看,心就涼了半截,雖然說不上一窮二白,但是也是頗為吃力,以前是與俊嶺並肩排於全省末位,不過俊嶺在劉翔和陸漸紅的聯手打造下,非但擺脫了落後的帽子,還進入了中層行列。
相比之下,俊嶺還有凹土資源,清江真的是清潔溜溜,基本上沒有什麼資源,這是硬體,而清江的人事簡單可以用烏煙瘴氣來形容,地方不大不富,勾心鬥角卻是厲害得緊。
這個時候,古月才明白,時任省長的駱賓王駱大人是一腳把自己踢開了,可是他也沒有如願地提拔自己人,這個省政府秘書長的位置被杜凡這個不帶立場的省政府副秘書長得去了。而此時陸漸紅不聲不響地來到清江單獨跟自己見面,這到底會不會是件好事呢?
對於龍翔天時代江東的局勢,古月是知之甚詳的,陸漸紅早先便是龍翔天的人,只是當時還沒有完全走入他的視線,一番轉折後重新回來,而龍翔天又調離了,陸漸紅的日子恐怕也不是那麼好過,這個時候選擇與他親密來往,會不會引發什麼後果呢?
古月在來的途中一直想著這個問題,最終的答案是,這只是一次私下裡的來往,陸漸紅在甘嶺時的事情他略知一二,能把省委一把手拉下馬來,僅靠其一已之力恐怕力有未逮,也就是說,他還是很有實力的。
這麼想著,車已經在酒店前停下,他是打了出租車來的,戴了個帽子,誰也不會想到他居然是清江的書記。
徑直到了陸漸紅的房前,摁了門鈴,古月在門外道:「陸書記,我來了。」
陸漸紅開了門,主動向古月伸出了手,道:「老兄,我們又重逢了。」
這一聲老兄,讓古月的心頭再次為之一暖,不由想到喝醉的那一晚,笑容便浮現在了臉上,道:「陸書記……」
陸漸紅笑著接過話頭道:「現在可不是公共場合,咱們還是以兄弟相稱吧。進來坐。」
進了來,古月敬了煙,道:「那可是我高攀了。」
陸漸紅不快道:「這叫什麼話,當初老兄你可沒少照顧我,我一直都記著呢,聽說你到清江做老闆了,就過來看看了。」
陸漸紅這一聲老闆可謂是把古月的感情全都調出來了,不由道:「其實我也沒怎麼照顧。不知道陸書記晚上召見,有什麼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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