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p.s:日本中國地區:日本自京都以西被分為近國、中國和遠國。近國指京畿附近一帶,中國指日本本州島南部,而遠國是指九州、四國等諸島,其劃分方式類似於歐洲以自己為中心,對近東、中東、遠東的定義。為了避免讀者混淆,本書將以「天朝」、「中土」「大明」或「明國」來稱呼我國,具體稱呼則因內容、因人而異,例如論述方面將會用「天朝」代指,以表示對我中華的尊稱,道家口中則稱呼「中土」,其餘政治人物則根據其說話的語氣而定,內心對我國正統地位表示尊重者,稱「大明」;一些反派人物,富有野心者則會口稱「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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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賊禿筒井順慶轉身走出了評定室,龍少驄四人準備瞧瞧退出,按照原路返回。可就在他們尚未起身之際,就聽下面有人喝道:「樑上的君子,下來吧!」
源三郎一聽此聲,頓時嚇得腦門見汗,秀子公主也是面露緊張之色,甚至兩股微微戰慄。從二人的反應中,龍少驄就猜到斷喝之人定是織田信長無疑,不僅對這位「風雲兒」警戒之心和靈敏的耳力傾佩不已。
龍少驄猜的非常準確,不過信長公發現他們並非自己察覺,而是有一人將此事告知了他。此人一直隱藏在黑暗之中,當看到秀子公主出現時,身子微微一震,但隨即恢復了平靜,在觀察到四人並無惡意後,才未出手相攔,不然他們早已身首異處,或是被人制服。
如今,行蹤已經被察覺,四人全部暴露顯然是及其愚蠢的做法,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秀子公主三人將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龍少驄身上。
龍少驄一看這架勢,突然生出了一股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豪情,本來嘛,一個少主,一個公主,剩下的媚子,現在也成了豪門小姐、千金之軀,唯獨自己草民一個,現在龍少驄為當時腦子一熱,給源三郎出的餿主意,腸子都悔青了。
可就在他想高喊一聲「小爺在此」的時候,卻見源三郎一個魚躍,躥下了橫樑,這個突如起來的變化徹底嚇壞了龍少驄,要知道,屋頂距離地面足有近兩丈高,跳下去非摔個骨斷筋折不可。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源三郎先是一個縱躍,如雨燕一般,輕身而下,雙腳斜踏右側牆壁,然後一個借力,身子再次躍起,一個瀟灑的凌空轉身,飄逸非常,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這一手俊秀的功夫,只驚的兩位小美女差點喊出來,至於龍少驄,更是讚嘆不已。他現在和源三郎一起跟宮本無二學習劍術,雖然打坐練氣也是每日的必修課,但由於龍少驄之前毫無根基,因此遠不如在劍法上精進迅速,而且每次打坐,體內那股真氣總會遊走於各大經脈,讓龍少驄不得其法,無法控制,有此阻礙,使得他在縱躍術上,遠不如源三郎。
當然,驚訝的不僅是他們,堀秀政看到少主如此身法,心中暗嘆,小小年紀伸手竟如此了得,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織田信長見兒子飛身而下,更是臉露喜色,同時還多了一份讚賞,面帶微笑的看著源三郎,並未開口說話。
源三郎走到父親身邊,跪倒施禮:「兒臣拜見父上。」
「吾兒,剛才的談話你可是都聽到了?」
「不敢欺瞞父上,兒臣聽到了,只是不明白父上為何會如此做?」
堀秀政站立一旁,為源三郎說話如此直接,著實捏了一把汗,正在尋思如果一會信長殿下發怒,自己該如何勸解。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織田信長聽兒子說完,居然哈哈一笑,並無任何不滿:「吾兒,且站起來說話。」
「謝父上。」源三郎站起身,兩眼望著自己的父親,毫無懼色。
「你可知道,你的幾位兄長現在何處?」
源三郎躬身施禮道:「回父上,兒臣知道,大哥信忠坐鎮美濃岐阜城;二哥信雄過繼給北畠具房做養子,現已為北畠家督,領伊賀藩國;三哥信孝過繼給神戶具盛,現已為神戶家督,領伊勢藩國;至於四哥秀勝,現為猴子……哦不,為秀吉大人的養子……」
說到這裡,源三郎愣了一下,按照這個思路下去,父親豈不是對那隻猴子早存戒心,將四哥送給他做養子,為的是將來取而代之……
說起「那隻猴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此人就是日本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豐臣秀吉,當然他現在還叫羽柴秀吉,領西軍正在和中國地區的毛利家作戰,而由於此人的長相比較猥瑣,尖嘴猴腮,被織田信長戲稱為猴子,這個外號也被迅速傳開。
羽柴秀吉出身農民,原名木下藤吉郎,這個人的發跡之路,完全可以稱得上.絲逆襲。他從一名足輕,一步一步做到了軍團大將的位置,甚至在日本後世,也被稱為傳奇人物,留下了「墨俁一夜城」、「三顧茅廬」請出號稱當時日本第一智者的竹中重治,策反敵方大將「美濃三人眾」,金崎殿後」、「鳥取斷糧」、「高松水淹」等膾炙人口傳奇故事。
尤其是後面的「鳥取斷糧」的「高松水淹」,可以說頗有諸葛武侯的風範,他先是運用經濟手段,提前安排商人將鳥取城中糧食高價收走,後來大軍一到輕鬆取城,接著又是利用山形水勢,蓄水淹了重兵把手,易守難攻的高松城,和三國關雲長「水淹七軍」頗有一比,可以說處處都是神來之筆。
後世日本國憑藉發達的科技,創作出很多戰國題材遊戲,都對這位羽柴秀吉大書特書,一些天朝玩家也是沉迷其中,不知自拔,甚至以遊戲為『背』景的小說里,用小白文的形式,將此人的英雄事跡全部加在了自己的頭上……
龍少驄所穿越的時代,這位秀吉大人已經羽翼豐滿,成為了西軍首領,播磨國國主,手下戰將百員,甲兵上萬。讀慣我國歷史的人,對這點兵將定會嗤之以鼻,的確,和天朝大國動輒『上』將千元,戴甲百萬相比,他這點兵力簡直是九牛一毛。
可是,要知道日本地域狹小,土地貧瘠,人口要遠遠少於天朝,一個地方豪族大名擁有幾百兵士就可算是豪族,能夠對鄰國發動一場戰爭,上千規模的廝殺就可算是戰役級別。甲斐之虎武田信玄,就曾常常以自己八千甲斐赤備引以為傲,不時地拿出來嚇唬鄰國的小領主,如果放在天朝,他那邊兵力還不夠別人塞牙縫的。
織田信長對兒子回答非常滿意,猛然問道:「吾兒,你何時做上筒井家督,受領大和國四十五萬石的領地?」
這一問已經不言自明,源三郎頓時興奮的滿臉通紅,跪倒施禮:「兒臣定不負父上所託,效仿幾位哥哥,為織田家開疆拓土,建立不世功勳……」
織田信長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把將兒子攙起,說道:「大和國地處戰略要衝,背靠山城、近江二國,將是寡人南掃紀伊國的前哨,同時又是未來兩年東伐四國島的後備之地,因此,只有拿在我們手中,為父才最為放心。」
源三郎從未聽父親對自己談講天下大勢,初聞此宏篇大論,頓覺心潮澎湃,腦海中竟湧現出千軍萬馬,奔涌廝殺的壯闊場景,就好似自己已經身披鎧甲,策馬衝鋒,陷入敵陣直取對方首級一般,兩眼迸射出興奮的光芒。
側立一旁的堀秀政聽聞主公對一個尚未元服的兒子,講軍國大事,心中頗感意外,尋思主公對此子的厚愛真是非同一般,為了個人的前途,看來自己以後要在這位少主的身上多費心思。
不說堀秀政,現居樑上的龍少驄卻陷入了另一種遐思糾結之中,聽聞織田信長將兒子一一送人,並取代別人的家督之位,用來實現自己的政治目的,簡直有些匪夷所思,暗想難道他生兒子皆是為了送人不成。
其實,他哪裡知道,古代日本並不像中土文化一樣,非常重視嫡親姓氏。在日本文化基因里,從沒有「百姓」這個概念,也從未有「異性不養」的觀念。
因為,追根溯源,日本只有四大姓,即「源、平、橘、藤原」,其他所謂姓氏不是官制名稱,就是地名,而且也僅限於上層武士、貴族,平民只有名字,從沒有姓氏。
因此,戰國時代的日本從來都是兒子來回送,有些甚至在這家做完質子,又被傳到下一家,同時還會被賜予不同的名字。
如後世江戶幕府的開創者德川家康,先是被送往尾張織田家做質子,並在此期間和幼時的織田信長結下了深厚友誼,為成年後的「清州會盟」打下了感情基礎。
後來又被送往駿河國今川義元處,還被賜名松平元康,被迫取了對方的女兒;最後,直到桶狹間之戰才找機會逃出自立,改名松平元康,成就了一番霸業。
而織田信長到處送兒子還有一點不同,他全是在對手被打的無力招架,被迫求和的情況下,送兒子過去做養子,並提出條件,此子將來必須繼承家督之位,其目的就為了奪取對方領地,並在達到目的之後,再堂而皇之的恢復織田姓。
龍少驄三人一直蹲在那裡,早已是腰腿酸痛,勉強堅持,心中盼望著這對父子快些談完,他們也好趕緊離開這個危險之地……
可此時,又聽織田信長說道:「吾兒,過幾日為父將為你舉行元服大禮,你可知為父將賜你何名?」
「回父上,兒臣不知。」
「勝長!」
「勝長?織田勝長……」源三郎嘴中咀嚼著這個名字,體會著此中真意……
「對!」織田信長繼續說道:「為父相信,憑吾兒的智勇和膽識,將來一定會勝過寡人,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父上……」源三郎聲音有些哽咽。
織田信長搖了搖頭,沒有讓兒子說下去,而是上前拉起源三郎的手道:「走,同為父一起,去為你將來的養父接風洗塵。」
說罷,拉著源三郎走出了評定室,只是在出門之際,抬頭望了一眼房梁,眼神射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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