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高大的杉樹之上,松倉重信和輕挽對剛才逍遙子出手相救,深表謝意。
逍遙子卻滿不在乎的表示救人非他本意,如果想謝,就謝旁邊的蠢貨,他這個蠢貨,自然指的就是龍少驄。
松倉重信看到龍少驄無恙,顯得很是高興,說道:「看到小兄弟平安無恙,在下就放心了。」
龍少驄對二人為何又再次出現甚為不解,不過大難不死,也感到非常欣慰,旋即又問起織田勝長和其他人。
輕挽冷冷的說:「哼,人家都不關心你的死活,居然還有閒情關心別人。」
龍少驄此時,正不動聲色的用枯枝敗葉遮擋自己潮濕的裙袴,免得被輕挽姑娘看到,太過尷尬,可這個小女子猛然間的一句話,卻讓龍少驄顯的更加尷尬不已。
松倉重信此人卻是非常公正,並未因為是敵我雙方,而有所隱瞞。他怕引起誤會,實話說道:「本來你那位少主也要和我們一同前來尋你,但被長谷川秀一攔了下來,不過他對你的關心溢於言表,小兄弟,能夠侍奉這樣的主公,也是不枉此生啊。」
他說完,看到龍少驄低頭不語,又爽朗一笑,道:「作為臣子保護主公安危,有所取捨,也是情有可原,小兄弟,大可不必介懷。」
龍少驄聞言,微微一笑,連連稱是,其實剛才他心中介懷的倒不是此事,而是糾結剛才逍遙子針對自己的那句言語。通過近幾日的變故,接連遭遇險境,龍少驄對這個時代的認識,已經在悄然變化,他並非蠢笨之人,只是受後世安寧和諧的影響,只盼做一個閒人,娶妻生子,煙火人家。
但,這種不切實際的理想,在這個時代,顯然是鏡花水月……
松倉重信對龍少驄極為讚賞,怕這位小兄弟太過失落,滔滔不絕道:「重信此生最敬重忠義之士,小兄弟先是火藥驅狼,救大家脫離險境,後來又為保主公,單騎引開狼群,這等大智大忠之事,重信深表佩服。」說完,竟向龍少驄鞠躬施禮。
龍少驄急忙照樣還禮,內心頗為慚愧的接受了讚賞,火藥驅狼乃是他沾了後世閱歷的光,至於單騎引開狼群,純屬於戰馬受驚,而更為奇怪的是,惡狼居然只針對他一人,看來真如逍遙子所說,是自己連累了大家?
他正陷於思索之中,旁邊的冬冬卻呵呵一笑,言道:「沒想到這個木頭,竟還有人敬佩。」
旁邊的輕挽一聽,面沉如水,淡淡的說:「這木頭真有本事,短短時間又認識一位漂亮姑娘。」
這句話明里是對龍少驄所講,但實際上卻是說給冬冬,都是精的和狐狸一般,冬冬哪裡會聽不出來?
只見她瞧也不瞧輕挽,嬌聲說道:「姐姐也是傾國傾城啊,迷倒過不少男子吧?」
輕挽柳眉一豎,剛想還擊,龍少驄趕忙攔住,「輕挽姑娘,我還來你引薦一下,這位……這位俠女叫做冬冬,剛才曾救過在下的命。」
輕挽冷哼一聲,說道:「隨便起個名字,都如此動聽,真是佩服。」
「我的名字隨便起,但模樣可不隨便換。」
「容貌是不變,不過身份倒是變幻難測。」輕挽話到此處,故意提高嗓音,道:「見過俠女冬冬。」
龍少驄在一旁聽二人對話,總感覺兩人像是認識一般,每一句都帶有濃濃的火藥味,暗道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如今兩個女人就開唱了。
他剛想出面制止,就聽逍遙子喝道:「都給我住口,群狼環視,兩個女娃子還有閒情在這裡鬥嘴,聽貧道說點正事!」
逍遙子這一喝之威,還真管用,兩名女子頓時閉口不言,看來長者不愧為長者,就連古怪刁鑽的小女子,也要給上幾分薄面。只是二位女子所敬的不僅是他的年歲,更有逍遙子深不可測的功力。
就在方才,松倉重信和輕挽被困於狼群,逍遙子應龍少驄所求,大鵬展翅般,一飛而下,道袍生風,直接跳入了狼群。
別人殺狼都是槍『刺』刀砍,鮮血四濺不說,還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可逍遙子卻輕鬆自如,兩隻肉掌翻飛之下,惡狼一觸己斃,竟未見他身上沾染一滴狼血。待趕到二人跟前,只見他一手一個,分別抓住二人腰帶,「嘿」的一聲,將松倉重信和輕挽扔上了兩丈高的杉樹。
如果說輕挽本是女子,體態輕盈,一扔之下無需太大力氣,可松倉重信卻是敦實健壯,足有二百多斤的分量。而且不僅如此,擲完二人之後,逍遙子又一個縱身回到樹上,面不改色,竟和救人之前,毫無二致。
這一來一回,讓四個人無不是發自內心的佩服。
不過逍遙子的下一句話,卻是讓龍少驄大跌眼鏡,他不說驅狼的事情,竟問起了輕挽的劍術流派,什麼用明國的劍,竟使出了日本的忍劍流。
龍少驄一聽此話,鼻子差點氣歪,心想你責怪別人不談正事,自己卻說起了狗屁劍術流派,任由惡狼在下面拼命嚎叫,不見焦慮之色。難不成,這個老道打算留在樹上,過幾日野人生活,直到把狼群耗走為止?
他在一旁心急如焚,輕挽姑娘卻對逍遙子的問話,驚訝不已,因為忍劍流乃是一個極為隱秘的劍術流派,在日本正史上沒有任何記錄,它和日本傳統的以刀行劍式不同,所用的乃是地地道道的長劍,當然是明國的劍。
縱觀日本,雖然劍術流派很多,甚至戰國時期還出了個劍豪將軍足利義輝,但就武器而言,日本卻只有刀,從來沒有劍,因此所謂劍法,其實都是刀法。
究其原因,這個民族沒有給出解釋,也就不得而知,但幸好大家已經習慣了這個民族的另類。他們總會做出與整個世界潮流格格不入的事,甚至違背人類全體價值觀的事情,他們也自認為是正確無比的,不斷陷入自我的意淫之中,做著世界大國夢。
看到眾人驚訝的表情,逍遙子很是享受,嘴巴一努,衝著二位女子說道:「你們兩個同屬一門,一個習劍,一個學術,何苦在這裡吵架拌嘴。」
「我們素不相識!」
這次,二位小女子倒是異口同聲。
逍遙子哈哈一笑,搖了遙頭,說道:「六始道君的弟子越來越多,有出息的卻越來越少。」
龍少驄聽得此話,感覺台詞異常熟悉,像極了後世人對中國足球的一句評價:踢球的越來越多,進球的越來越少。他不時抬眼看了看其餘眾人,發現松倉重信盯著下面狼群,面沉似水,一言不發,而二位女子卻是臉色有些異樣,猜不出是緊張,還是因樹下狼嚎越來越大,心裡有些懼怕。
反觀逍遙子,仍是在哪裡自吹自擂,對整個日本忍術不屑一顧。龍少驄實在是忍無可忍,他倒不是生氣逍遙子貶低日本忍術,畢竟他對其沒有多少好感,可眼下大敵當前,大家都在等著他這位長輩拿主意。
於是,龍少驄怒道:「道長,還是趕快商量驅狼對策吧,難不成你要在樹上掛一輩子!」
話剛說完,腦瓜殼頓時挨了一記,龍少驄用力揉了揉,呲了呲牙,沒有再說下去。
「混小子,貧道還沒老糊塗,讓你拜師你不拜,就會跟我頂嘴。」
看到龍少驄捂著腦袋,一副囧樣,冬冬被逗的咯咯直笑,輕挽雖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但眼眉之中,也是滿含笑意,剩下的松倉重信裝作沒看見,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逍遙子卻仍不肯善罷甘休,窮追猛打道:「你可知貧道為何遲遲不肯動手?」
龍少驄一臉無辜的說道:「晚輩不知!」
「我在等時間!」
「等時間?」不只龍少驄,其他三人也是異口同聲。
「對,要等到月過中天,夜過子時。不過干成此事,還要勞駕冬冬姑娘施以援手。」逍遙子吹完之後,又適時的謙虛了一把。
「請問道長,如何相幫?」冬冬馬上接口道。
「用你的讀心之術。」
冬冬聞言一驚,回道:「道長,這些狼好像被人施了法一般,我讀心術不起作用。」
「女娃子倒是聰明,不過,貧道可不是讓你控制這些已失了本性的惡狼?」
「那道長讓我相幫,又是何意?」
這一問,不僅是冬冬的不解,更是三人的疑惑。
逍遙子摸了摸混亂不堪的短須,繼續說道:「貧道要你用讀心術,引來其他生靈,引走狼群。」
「什麼?」四人同時一驚,萬萬沒有想到,逍遙子竟會想出這種相生相剋的法子。
龍少驄的心中不禁暗暗叫絕,心想這個老道果然了得,如此一來,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安然脫險。
可就在他心中暗喜的時候,卻聽冬冬說道:「不可,道長這個法子,是犧牲其他生靈,而成全我們,請恕我難以從命。」
聞聽此言,龍少驄和松倉重信都是一愣,輕挽卻仍是在一旁冷若冰霜,毫無表情,好像一切她都心知肚明一樣。
龍少驄暗道,不想這世間還真有這樣淳樸善良的女子,難得、難得,不過此時抱有這種想法,未免過於迂腐。
他剛想開口相勸,卻聽逍遙子哈哈一笑,開口說道:「這個你大可放心,貧道絕不會傷及無辜,此法只是用生靈引開狼群,以便於我們去追趕真正的罪魁禍首。」
「此話當真?」
「貧道都一把老骨頭了,難道還有閒情,和你這個晚輩開玩笑不成?」
話已至此,冬冬重重的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這時,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松倉重信開口說道:「請問道長,我們可有相幫之處?」
逍遙子點點頭,說道:「子時一過,大家跟隨我指引的方向,擒拿魁首便是。」
眾人點頭,龍少驄卻不合時宜的問了一句:「為何非要等到子時?」
逍遙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解釋道:「子時乃是陰陽互轉的臨界時分,狼性屬陰,子時一過便陰氣加重,馭狼作亂之人,乃是以陽馭陰,此消彼長之下,必然會出現漏洞,再用生靈將惡狼引走,越遠越好,便會加重此人馭狼的難度,有助於我們一舉將他擒獲。」
眾人一聽,頓時茅塞頓開,對逍遙子佩服的五體投地,龍少驄正要恭維兩句之時,忽感月華一閃,逍遙子道:「已到子時,大家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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