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正邪兩派僵持已經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中,主戰場之外的小混戰越來越少,而佛門外駐紮的正邪兩派,竟然格外和平,但是,雙方都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戰爭一旦爆,這個遺仙大,將徹底變天。
期間,夜謙再次出了夜皇門,再次和夜映蓮分開,即使兩人很不舍,但是,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兩人將來的幸福。
夜謙走得很慢,眼前的場景,他一個月前,見過。這裡,正是他遇到邪派之人的地方。正邪大戰一觸即,但是,畢竟還未開始,所以他也不是那麼著急,儘量放慢自己的步伐,讓自己隨時保持在最佳狀態。他雖然平時修行時很不專心,但是每次執行任務時,卻都格外認真。他總認為,實戰大於修行,這也成為了他修行時偷懶的正當理由。
夜謙只是想要前往佛門,和夜皇門的前輩們匯合,但是,似乎是天不如人意,他越是不想遇到麻煩,麻煩就越是要來找他。
才剛離開夜皇門不到五里地,便被人攔下。
「喂,小子,你應該是夜皇門的弟子吧,給我指個路,這個就是你的了。」夜謙回頭一看,身後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手中拿著一塊拇指大小的淺藍色石頭。那石頭是遺仙大修仙之人間通用的貨幣——元石。修仙者體內擁有著元氣,而元石內就擁有著所有修仙者都能夠直接吸收的元氣。元石按照其中蘊含的元氣濃度可以分為低級,中級和高級三種,從顏色的深度就能明顯地分辨出來。
「夜皇門?沒聽說過,我還有事,先走了。」夜謙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打算離開。他也不知道那邊的戰場什麼時候會開戰,雖然他並不著急,但是他還是不希望等他到的時候,戰鬥已經開始了。
「小子,你騙誰呢。這荒郊野外的,方圓百里內都沒有一個門派,只有那隱世的夜皇門,你別和我說你只是歷練,路過此處。」那男子竟然沒有打算離開,跑了兩步攔在了夜謙的面前。
「我真不知道。我還真的就是路過。你看我一個普通人,怎麼會是什麼夜皇門的弟子呢。」夜謙隱藏自己的元氣,給人一種沒有任何修為的感覺。夜皇門作為一個擅長隱逸和暗殺的門派,如果連自己的元氣都隱藏不好,那麼說出去一定會被世人所嘲笑。
那人聽了夜謙的話,仔細地看了看夜謙,確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修為,對夜謙揮了揮手道,「走開走開,浪費本少爺時間。」
夜謙也無所謂,繼續朝前走去,突然,他停下來了腳步,因為,他聽到了那個男子嘀咕的聲音。
「聽說夜皇門明明在這附近的啊,到底在哪裡。那個夜映蓮到底長什麼樣子,被我找到,一定要讓她在我的身下呻吟求饒,嘿嘿。」那男子猥瑣的聲音從夜謙背後響起。本來打算離開的夜謙,嘴角的弧度越加深了。
那個男子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轉過身,卻什麼也沒有看到,「見鬼了,剛剛那個小子呢,怎麼跑這麼快。」
而夜謙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耳邊響起,「你是在找我麼?」那個男子甚至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話,夜謙手中的短刀已經划過了他的喉嚨,快准狠,一擊必殺,「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不該在背後對我的師姐不敬。」那個男子甚至只來得及將手捂在自己脖子的傷口上,便倒在了血泊中。到死,都不知道夜謙為什麼殺他。
將短刀藏回袖子中,仿佛什麼都沒有生一般,夜謙跨過那個男子的,便朝前走去,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那具屍體,殺人,他早已習以為常。他喜歡和平,可是有些時候,戰爭,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因為熱愛和平而逃避戰爭,那是懦弱。
其實,夜謙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同樣不習慣,他嘔吐,恐懼,情緒崩潰,連續幾天幾夜難以入眠。所有人對他的心理安慰,他都無法接受,心中只有不安,閉上眼睛,都是死者那不甘的眼神,久久無法接受第二次任務。
直到夜映蓮的出現,她任務回歸,沒有給予任何的安慰,只是抱著夜謙,一晚上。那一晚,夜謙終於入睡,很安心很安心。那一夜,夜映蓮沒有睡,等到夜謙入睡後,摸著夜謙的臉龐,默默地流淚,她是多麼不希望夜謙去執行任務,她是多想夜謙在她的保護下,平凡地度過一輩子。
那一次之後,夜謙瘋狂地出去執行任務,夜皇門內煉體期任務榜上的任務,幾乎被他一人獨攬,在瘋狂的任務執行過程中,即使他沒有修煉,修為卻依舊快地提升著,而他也漸漸地習慣了,殺人!
而現在,距離他第一次執行任務,僅僅不到一年。這一年內,他不僅僅從煉體期進入了鍊氣期,更是積累了深厚的實戰經驗,現在的他,早已不是開始那個見到敵人便會慌張的他,早已不是那個見到敵人會氣息紊亂,控制不住顫抖的他,他的成長度,連夜皇門內那些老怪物都感覺到驚訝。
又三天過去了,這三天,夜謙依舊在趕路,可能是由於夜皇門隱世的緣故,趕路的過程中,夜謙黑色衣袍背上夜皇門那曾經為世人膜拜的門派標識,竟變得無人知曉。想當年夜帝在世時,世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誰能預知,萬年之後,世人,竟然早已不再記得這個金黃色的雙匕標識。
時代更迭,誰又能想到,為世人膜拜了幾萬年的佛門,現如今,竟也變得如此沒落,門庭清冷。
嘆嘆嘆,嘆世道變,嘆人心頑,嘆世事難。
而此時,佛門前的空地前,以中間的一條窄窄的小道位分割線,正邪兩派的人盤腿坐於小道兩側,誰也沒有動,誰也不會先動。
這一個月里,佛門大殿內那道插入天際的金光遲遲未散,這也是邪派遲遲不動手的原因,他們不敢確定這道金光是什麼,導致不敢貿然出手,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此時佛門正殿內,又多了一人,那就是掃地僧,他靜靜地站著,看著。他已經保持這種狀態將近半月,他的眼中,只有那無欲和無求兩人脖子上的念珠。那道金光,讓他死死地控制著自己的眼淚,和思念。
心中,只是不斷地念著,師傅,我好想你。
一個人,當同時期的所有人都羽化而去,就真的,成為孤身一人了。到了那種時候,多麼希望可以有一人可以說說話,即使是拌拌嘴,也是幸福的,即使對方,是曾經的敵人。
無論你是誰,時間,都會成為你最後一個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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