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法典 第一千九百一十七章 沙耶（果然我還是喜歡追着怪的遊戲）

    聽到這個聲音，方正抬起頭來，只見一個有著黑色長髮，穿著白色連衣裙，有著白皙肌膚，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少女正不安的站在樓梯上注視著自己，而方正則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然後點了點頭。

    「不錯嘛，過來坐吧。」

    如果放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那麼恐怕這會兒室友早就喊著「老婆」然後撲上去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真的會撲上去嗎？

    要知道眼前這個沙耶形態，其實就和姆西斯哈的二哈形態一樣，都等於是被妮姆芙用信息修改的外殼給束縛起來了，內在並沒有任何改變。也就是說雖然表面上看去這是個美麗的少女，但是如果你切開她的身體，就會發現皮膚下面依舊是蠕動的肉塊。

    更不要說葉公好龍的故事………

    方正作為蟲群主宰，看多了類似的東西倒也罷了，但是其他人就難說咯。

    少女猶猶豫豫的走了過來，坐在了方正對面的沙發上，而方正則盯視著她。

    「那麼………我們先來交流一下吧，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沙耶，是爸爸給我起的名字。」

    「是嗎？那麼你來醫院有什麼事？」

    「我是來找爸爸的。」

    說道這裡，沙耶顯得有些沮喪。

    「爸爸已經很久沒回來了，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所以我想他會不會在工作的地方………」

    「你的父親名字是？」

    「奧涯雅彥。」

    「是嗎……………」

    聽到這裡，方正閉上眼睛思考了片刻，接著再次望向沙耶。

    「那麼，沙耶，你找到你的父親之後，想要做什麼呢？」

    「我……………」

    面對方正的詢問，沙耶猶豫了一下。

    「我………想要回到原本的地方，爸爸他一定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裡………」

    「那麼，你知道自己是什麼嗎？」

    「……………」

    這一次，面對方正的詢問，沙耶搖了搖頭。

    「我不是很清楚，爸爸也沒有和我說過，但是我知道自己和外面的那些東西不一樣，我不是人類，我的食物也和人類的完全不同……………」

    哦呵，她還挺老實的嘛。

    看著自己和盤托出的沙耶，方正眯起眼睛，不過仔細想想也是，遊戲裡沙耶之所以對郁紀產生興趣，就是因為只有郁紀可以看見她的「真面目」，而其他人只能夠看見沙耶的肉塊。在這種情況下，沙耶肯定會隱瞞自己的一些情況，但是現在她的一切都已經被方正看透了，再隱瞞下去顯然也沒有意義。

    「如果你想要回去的話，我可以幫你。」

    「真的嗎？」

    聽到方正的回答，沙耶驚訝的瞪大眼睛，望向他。

    「為什麼呢？」

    「因為我有事要找你的母親。」

    「我的………母親？」

    聽到這個出乎意料的回答，沙耶疑惑的歪了歪腦袋。

    「可是，爸爸是一個人，而且他也沒說過我有母親啊？」

    「我說的母親，是生下你的母親。」

    方正伸出手去，指了指沙耶。

    「黑暗豐饒之女神，至高母神，孕育萬千子孫的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

    「莎布………尼古拉斯？」

    聽到這裡，沙耶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

    「我，我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就好像，就好像我應該知道它似的………」

    「沒錯，它就是你的母親。」

    方正雙手交錯放在胸前，面帶微笑，望向沙耶。

    「你就是莎布尼古拉斯的子嗣———黑山羊幼崽，你稱之為父親的那個人類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打開了通往莎布尼古拉斯世界的傳送門，而你則因此被吸引到了這個世界。這就是你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現在你明白了嗎？」

    「我………我是……………」

    聽到方正的說話，沙耶的表情開始逐漸變得扭曲，她的身體開始顫抖，接著下一刻，沙耶猛然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我………我………呀……………！！！」

    「主人，她這是怎麼了？」

    看著痛苦不已的沙耶，妮姆芙疑惑的開口詢問道，而方正則搖了搖頭。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的本能了吧，理性與本能的爭鬥，接下來就看她如何選擇了。」

    莎布尼古拉斯的子嗣永遠都是以繁殖為第一要素，它們的本性更像是某種恐怖的蝗蟲，無論到什麼地方，它們所要做的就是不停的繁殖，繁殖，再繁殖，直到把覆蓋和改變了整個世界為止。

    然而沙耶不同。

    在它被召喚到這個世界之後，它被奧涯雅彥教授了知識，而通過知識，沙耶覺醒了感情。

    正如同人與動物之間的區別在於，動物以繁衍生息為第一要務，而人類會渴望去尋找愛情一樣，沙耶作為比人類還要高等的維度生命，也同樣覺醒了感情這一要素。對於人類而言，他們已經不再單純像動物那樣只是期望繁殖後代這麼簡單，而更是將自己的感情與心靈，意志投入其中。

    所以動物會擁有發情期，但是人類並沒有這種限制。

    以「黑山羊幼崽」的標準來衡量的話，那麼出生之後覺醒自我意識，沒有遵從本能繁殖和改變世界，而是到處尋找感情的沙耶明顯是失敗品。就好像蟲群里忽然出現了一隻整天唱，跳，打籃球的刺蛇一樣。

    「沒問題嗎？」

    「應該沒有吧………你的信息拘束搞定了？」

    「是的，主人，我已經完全隔離了沙耶小姐的信息侵蝕和偏轉，理論上來說應該沒有問題。」

    「沒問題就好。」

    聽到妮姆芙的回答，方正點了點頭，小天使的信息操縱技術天下第一，既然她說沒問題，那麼肯定沒問題，接下來方正只要安靜等待。

    在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沙耶似乎這才終於冷靜了下來。

    「我………我想起來了。」

    她低聲自語著，望著地面。

    「我是………我是黑山羊的幼崽，我的使命是尋找新的世界，繁殖，占領，擴散………可是……………」

    「可是？」

    「可是………這不對………吧？」

    沙耶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的看著方正。

    「難道不是因為有愛情，所以才會繁殖嗎？」

    「呵呵，你這麼說也算是有點兒道理。」

    面對沙耶的回答，方正呵呵一笑。由此可見，沙耶的確是被人類文明給毒害了，要知道原始人時期哪兒有這種屁事，什麼相親，什麼戀愛，想都不要想。哪個男原始人要是看中女原始人，直接一棍子打暈帶回巢穴就行了。

    簡單方便直接，至於什麼愛不愛的………誰關心這個？

    而動物界類似的奇葩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說最讓人羨慕的就莫過於倭黑猩猩，人家見面打招呼就是啪啪啪，處理糾紛也是啪啪啪，打架傷了和氣也是啪啪啪。放在人類社會，這簡直堪比本子裡最下流的設定場景了。

    還有海狗也是一樣，它們的食物是企鵝，然而海狗在抓到企鵝之後不會立刻吃掉，而是會對其進行慘無人道的啪啪啪，直到啪的企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把它吃了。

    相比起這些自然界的奇葩來說，黑山羊幼崽的繁殖方式已經算是相當正常了。

    然而無奈沙耶「運氣不好」，偏偏學習了人類的知識，由此獲得了多餘的「感情」。

    「我，我想要回去，我想要詢問母親，究竟什麼才是我們真正的使命………」

    一面說著，沙耶一面望向方正，而方正則聳聳肩膀。

    哦，現在看起來，她還學會了另外一樣東西。

    那就是好奇心。

    「當然沒有問題，我也會幫忙，正如我之前和你說的，我也有事要找你的母親商談。」

    「那麼，你打算找我的母親談什麼呢？」

    「這就是個人隱私了。」

    方正呵呵一笑，而沙耶則撅起嘴巴，露出了一抹不滿的表情，她的性情也和一個普通的小女孩一樣天真爛漫，非常直接，自然不會想些有的沒的，覺得不高興了，自然會直接表現出來。

    「等到我見到你母親的時候，你也就知道了。」

    在交談了一番之後，方正也做出了決定。

    「那麼，你就暫時留在這裡吧，等到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找你的父親。」

    「嗯！！」

    聽到方正的回答，沙耶頓時露出了笑容，高興的點了點頭。

    這一刻，她表現的和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幾乎沒什麼區別。

    就這樣，一夜過去。

    第二天一早，方正就開著車，帶著眾人在沙耶的指點下來到了奧涯雅彥教授的住所。

    這位教授和方正一樣，住在一個相當偏遠的地方，四周基本沒有人煙。不過這也是正常操作，畢竟他要飼養沙耶，而這種怪物如果在人口密集區被人發現，那麼幾乎是一定會變成新聞的。奧涯雅彥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蠢到暴露自己的研究目標。

    不過………

    「嗚哇………」

    打開房門之後，感受著迎面撲來的惡臭氣息，方正頓時苦了臉。

    「你們都不打算衛生的嗎？」

    「我有想過幫忙，但是那個時候………我幫不上………」

    沙耶神情複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她是知道自己的樣子與人類相差甚遠的，而且雖然沙耶從奧涯雅彥博士這裡學習了不少知識，可是她本身並不擅長信息操縱方面的理論知識，因此沙耶完全不理解，那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小女孩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點兒的。

    哦，對了，出於眷屬的本能，沙耶還能夠感覺到，那個藍發小女孩甚至不是生物體，那個抓住自己的少女也不是，她甚至說不出對方是什麼樣的存在。

    總而言之，在沙耶的感覺里，如果說能吃的生物就好像水果的話，那麼那個藍發小女孩給她的感覺就好像是某種金屬，而那個少女給自己的感覺則更像是塑料之類的東西，至於眼前這個男人………他就好像是一團火焰，讓沙耶都有些不敢靠近。

    但是更不敢靠近的是………

    「吼———！」

    「噫！！」

    聽到從身後傳來的二哈的低吼聲，沙耶頓時嚇的跳到了另外一邊，躲在方正的身側。不知道為什麼，沙耶對這條大狗非常恐懼，要知道在她原本的形態時，沙耶也沒有少吃那些貓貓狗狗之類的東西，可是這條狗給沙耶的感覺和其他動物完全不同，她可以本能的感覺到，對方似乎是某種遠遠比自己更加強大的高等存在………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姆西斯哈可是廷達羅斯之主，作為猶格索托斯的敵人，它的地位和實力並不比三柱神差多少，而沙耶撐死也就是個外神眷屬，自然會本能對廷達羅斯之主感到畏懼。

    「這房間真是一團亂啊。」

    方正站在門口，擺了擺手散去了臭氣，這才走了進去。

    「好了，我們進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