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經紀人 第四十三章 無疾而終之變（下）

    「到了！多謝惠顧！！！」

    將錢交給司機並且沒有要求退還零錢，趕時間的顧武再度拿出手裡的地址，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接近過去。

    路過之時看到了門牌上的【水筱】兩個字，看來就是這裡沒錯。

    為了不引人矚目而繞到另外一座房屋的旁側，就像是漫畫那般躲在電線杆後方的顧武摸著懷裡的水果刀。

    順帶一提，顧武在乘坐計程車過來之前還買了一頂鴨舌帽，用於遮擋太陽跟自己的相貌。

    「第一次得十分注意才行啊……」

    水果刀目前被厚實的毛布包裹著，他握住刀柄，想像出緊握武器刺入人類心臟時的動作、角度、力道，只要一擊斃命就沒有問題了。

    不過一旦這麼做了，就再也回不到過去，抱著化身為惡魔的覺悟，顧武繼續等待著時機。

    想要達成目標就必須付出代價，這種代價可以是物理上的，也可以是精神上的。

    有些事情嘗試過之後，就不可能回到原本的心態，所以顧武十分慎重。

    說了這麼多，他可沒有半途而廢的念頭。

    由於頭頂沒有什麼厚實的雲層，陽光直接灑落在大地之上，感覺有些炎熱的顧武脫掉外套、壓低帽檐，並且把武器藏在外套裡面。

    鑑於一直躲在原地會被路過的家庭主夫當作變態或者是罪犯，顧武開始以水筱家為中心來迴繞行，確保第一時間看到從家裡面出來的水筱颯太。

    十分鐘過後沒有任何動靜，可是在與九個家庭主婦、三名小學生擦肩而過之後，顧武看到了打開門出來的目標人物。

    水筱颯太先是跟家人告別，提著東西的他開始朝附近的車站走去，多半是要回到松原崇他們工作的地方。

    「ok……」

    鼓勵自己的顧武知道這片居民區路人很少，畢竟現在是上班時間，也就只有補習班的學生跟剛剛購物回來的家庭主婦會偶爾路過一下。

    緊緊跟隨在水筱颯太后面，顧武看到他開始沿著右側街道前進，正打算從缺口處的階梯往上爬，直接進入主要街區的幹道，那裡才容易乘車。

    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加快步伐的顧武沖了過去，他藏在外套裡面的水果刀露出一部分，反射著陽光。

    「前面的小哥……」

    「什麼？」

    水筱颯太轉過身來，面對將帽子壓得很低的陌生人，他下意識地舉起了手。

    「什麼……？！！？嗚——！！！！」

    看到轉過身來的水筱颯太，顧武猛地衝刺過去，雙手握住的水果刀在他驚訝的目光下劃破他的手掌，直接刺入了他的左胸。

    刀刃暢通無阻地沒入大半部分，被血肉吞噬的刀刃切開對方的皮膚、肌肉、奇怪，同樣也會破壞他的心臟。

    很好！呼吸急促無比的顧武得手之後猛地拔出刀刃，鮮血也隨之涌了出來，它染紅水筱颯太的衣服，落在地面綻放出血色之花。

    「你……為什麼……唔……」

    瞪大眼睛，疼痛讓他眼淚流了出來，嘴角也隨之冒出鮮血，倒地之後因為衝擊的關係整個人顫抖了一下，隨之開始痙攣。

    「哈呼！哈呼！哈呼……」

    最後一口氣顧武平靜下來，他越過倒在地上的水筱颯太，朝著旁邊的階梯猛地跑去。

    三步並作兩步，將帶血的刀刃藏在外套裡面加速奔跑，顧武認為這是自己有史以來在不藉助任何能力的情況下跑得最快一次。

    心臟跳動得很快，全身血液彷佛都在加速流動一般，各處都十分炙熱，雙眼看到的東西都在膨脹、扭曲，而急促的呼吸使得他像是缺氧一樣猛地咳嗽起來。

    胃部很痛，手在顫抖，大腦不斷回放剛才的場景。

    雙手握住刀刃刺入血肉之軀時的感覺，鮮血落在地上的瞬間，好似整個世界都因此慢放了幾倍。

    本來還算冷靜的思緒在逃離現場之後猛地爆發出來，宛如從平地升起的狂風，它把落葉、石子、木材全部捲起來，跟體內器官雜亂地裹在一起，那種本來就不存在的刺痛感開始傳遞到全身。

    呼吸有些困難，大腦有點脹痛，這可是跟變身為巨人之後殺死那些巨人完全不同。

    變身為巨人之後沒有明顯的疼痛感，而且那些敵人都是應當剿滅的存在。

    不過這次不同，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水筱颯太的確做錯了一件事情，但是目前的他是想要拯救世界的。

    正義並非站在顧武這一方，而是水筱颯太那一方。

    沒關係的，顧武在心中如此肯定，因為他跟阿爾泰爾一樣，就是為了毀滅這個世界而行動。

    這是必要的，這對於自己而言就是一種正義。

    價值觀不同會得出不同的結論，所以說顧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繼續奔跑沒有停下來，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與阿爾泰爾取得聯繫，並且跟她做好溝通，以便於在接下來就直接進入大戰部分，防止米特奧拉他們構建出『鳥籠』來減少被造物對世界修復力產生的影響。

    「呀！！」

    「不好意思。」

    「我認為太過著急可不好哦？」

    撞到了一名少女，顧武道歉之後頭也不回地跑向街道，途中他進入廁所，將帶有指紋的水果刀放入點燃的外套裡面，隨後才乘車離開。

    又一次冷靜下來的他開始回想起剛才的遭遇，除了刺殺水筱颯太之外，也撞到了一名少女。

    那名少女似乎有點熟悉，早知道就該多看一眼。

    乘坐計程車到達菊地原安排好的旅館附近，顧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去服裝店裡面買了一件跟燒掉的衣服一樣的外套，順帶又帶了一罐啤酒。

    穿好衣服之後再度往人少的地方前進，特別是一些店面的後門，由於採光度和堆著貨物、放著垃圾桶的緣故，沒人願意待在這裡聊天。

    不過顧武不同，比起人多的地方，這裡很適合等待阿爾泰爾聯繫自己。

    有一點讓顧武十分好奇，明明擁有強大的力量，換一套衣服總沒問題吧？又不是動畫，需要照顧到畫師們的工作量跟完成時間。

    或許是因為阿爾泰爾捨不得換掉創造主島崎剎那給她描繪出來的初始服裝吧，要不然就是擁有很多件一模一樣的衣服……

    打開啤酒暢飲起來，顧武打算讓自己徹底冷靜，不再去思考水筱颯太的問題。

    那位主人公做錯了事情，也做對了事情，可對於顧武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對自己有利。

    「你怎麼老是挑選這樣的地方？」

    從空中落下，阿爾泰爾對眼前的場景表示不滿。

    「難道說阿爾泰爾小姐希望在成·人·旅·館裡面和我來一次親密的交談？」

    「愚蠢的玩笑話到此結束，你似乎完成了那個任務啊。」

    「殺掉最棘手的傢伙之一，勉強算是完成了吧，你那邊呢？狀況如何？」

    「無須擔心，有新的被造物加入我等。」

    顧武知道阿爾泰爾說的是誰，除開在最後幾集登場的《精靈機想曲弗格爾騎士》的主人公卡隆·塞加，也就只剩下《閉鎖區underground -dark night-》的主人公兼彌勒寺的對手·白亞翔這一人了。

    阿爾泰爾、愛麗絲特莉婭、布里茨、白亞翔；

    米特奧拉、彌勒寺優夜、賽蕾嘉、鹿屋瑠偉，再加上新出現的美少女遊戲的女主人公星河希卡由，一共有五個人。

    如果把顧武也算入阿爾泰爾的戰鬥陣營，那麼就是5v5的戰爭。

    「說起來你那邊的女騎士似乎把她的創造主送過來了。」

    「這種瑣事沒必要關心，反正結果是一樣的。」

    不管怎樣的變化，都不會讓阿爾泰爾失去信心。

    「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問一下。」

    「何事？」

    「你是如何使用能力的？之前你也看到我的戰鬥了吧？我擁有跟你差不多的能力。」

    「不是差不多，而是一模一樣，難道不對？」

    「……」

    阿爾泰爾突然笑了起來。

    「不錯，實在是不錯，無須擔心，你儘管使用我的能力便是，只要記住這些能力都源自於內心就行了。」

    什麼意思？就像是自己給自己下達暗示，自我催眠一樣？

    顧武在心中分析，同時給出指示。

    「時機也要成熟了，直接開始計劃吧。」

    「慢著，我雖說不是不相信你，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打算，若是不給他們足夠的時間，用壓倒性的力量將其擊敗了又該如何創造出影響世界修復力的混亂？」

    「你還要等待，難道忘記了我給出的提示，如果讓他們擁有更多的時間……」

    「會等待，但不會讓他們達成目的，不是麼？」

    阿爾泰爾走近顧武。

    「因為有你在，我們的目標皆可以用同樣的方式達成，而你只需要想辦法拖延他們關於『鳥籠』的準備時間就行了，至於其他被造物，讓他們不斷強化自己吧，以便於創造最後的『盛世』，讓這片所謂的諸神之地走向終結。」

    「我可不這麼認為。」

    「另外，你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擔心。」

    「什麼？」

    「那位被你『解決』的人，或許一息尚存哦。」

    wtf？

    顧武看著阿爾泰爾，用手抓住她的肩膀。

    「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別輕易碰我。」

    「都是些固執又白痴的傢伙。」

    顧武放開阿爾泰爾的肩膀。

    「我自己去確認好了。」

    一開始顧武期待的崩壞的物語，似乎沒有按照他設想的那樣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