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德里克大哥你從哪裡找到這些吃的?」
德里克將背包裡面的食物分發給了在場的礦奴們,其中一位吃得最歡的就是他以前的小跟班,德里克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將其稱之為為小蟲。
「一定是那些穿綠色衣服的人!我見過他們!也拿到過這種食物!」
一些曾經接受過天朝援助的礦奴神情顯得有些激動,他們可能在後悔當初沒有上車跟著對方走,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昏天黑日的地方挖礦了。
「這些都不重要,大家聽我說!」
德里克過去在貧民窟積攢的名望在這裡起了作用,在場基本上有一半的礦奴都認識德里克,另一半則是聽過他的名字。
再加上有食物的加持,一瞬間德里克就成為了這一群人的中心,他們將目光都看向了德里克。
而德里克早就在死斗場中習慣了這種被眾人注視的感覺,不同的是之前在死斗場他是靠自己的力量征服觀眾,這一次德里克要嘗試用言語。
「你們不認為現在的生活很不正常嗎?」德里克沉聲的對著在場的礦奴們說。
「德里克大哥,現在死斗場都已經停運了,想吃飽就只能在黑焰石礦裡面幹活了。」
小蟲說話的時候嘴裡還啃著一個饅頭,所以聲音聽起來有些含糊,可他完全沒有聽懂德里克在說些什麼。
「在這處礦場中幹活你們能得到什麼?」
德里克直接注視著小蟲髒兮兮的臉頰問,他的身材算是所有礦工中最瘦弱的一個,年齡也只有十二歲左右。
「一天能吃上一頓白粥,還有能夠取暖的地方。」小蟲嘴裡咬著饅頭的同時掰著自己的手指頭說「但要一天幹活干到晚上,我感覺自己的手都快要斷掉了,不過在這裡不用擔心被凍死。」
德里克聽到這裡頓時沉默了,他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疑惑的視線,突然明白在這處礦洞中『不正常的人』是他,而不是這些礦奴。
在這個世界他們被貴族奴役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這些礦奴可能除了挖礦之外什麼都不懂,只有那些貴族才識字,才有資格管理這些礦產,相對應的…這些礦奴每天只需要得到食物就很滿足了。
他們對未來的生活沒有任何的期望,應該是根本沒有期望的資格。
「德里克,快走吧…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
養父看出了德里克已經和過去不同了,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他,養父用著站滿煤灰的手推著德里克的背後想要讓他離開這個鬼地方。
「父親!為什麼你們不明白,貴族和我們根本沒區別,我們只要學習識字和劍術的話,一樣能成為騎士和學者!」德里克轉過身對著自己養父說。
「那你能打得過施法者嗎?」養父的一句話讓德里克愣住了。
施法者…施法者,在這個不平等的世界中最不平等的存在。
因為想要學會魔法就必須擁有銘文,也就是位於手背上的印記,唯有成為持印者才有資格學習魔法。
這也是奴隸和貴族最大的區別,貴族世家幾乎都是施法者世家,因為不會魔法即是這個世界的弱者,而貴族的血脈生下的後代有大概率繼承魔法銘文。
「我們只是一群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德里克,不會劍術也不識字,能在這地方幹活已經很不錯了,那些拿不動稿子的人都在街道上凍死,那些綠衣服的人似乎對你很好,所以快走吧,不要再帶這些食物回來了。」養父把德里克給他的饅頭塞回了德里克的手裡。
養父當然也在營地裡面吃過這種饅頭,味道確實非常的好,可養父一想起德里克一走之後他就永遠吃不到了,心裡就特別不是滋味…連帶著胃口都沒有了。
德里克的雙手緊握著想要說些什麼,卻根本無法說出口。
因為這是事實,普通人很難戰勝施法者,而只有貴族才能成為施法者這一定律根深蒂固在每一個人內心中。
「大哥!唐吉老爹,我…我其實…有銘文的。」
一旁嘴裡吃著饅頭的小蟲把鼻涕抹掉之後突然說。
「你這小子又說什麼胡話!」養父聽見小蟲的話走上前想要抽他。
「真的!那些紅色的狼不見後有的。」小蟲抹了抹自己左手的手背,上面有一個猩紅的銘文。
銘文非常的簡單,只有一個向上的三角箭頭,但銘文表面散發出的暗淡光芒,告訴著眾人這是真正的魔法銘文,而不是誰畫上去的。
「你哪裡找的東西畫上去的?」養父並不願意相信。
「這真的是銘文,德里克大哥!但我不知道怎麼用魔法。」小蟲急得嘴裡的饅頭都掉了。
「父親!他能擁有銘文,我們這些普通人只要學習知識的話,也能成為施法者!」
德里克看見小蟲手背上的銘文瞬間就看見了希望,小蟲擁有成為施法者的潛質,而德里克能肯定這傢伙絕對不是什麼貴族的後裔。
事實上德里克記憶中自己兒時有那麼一兩位玩伴覺醒了銘文,但他們很快就被貴族給帶走了,從哪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兩位玩伴。
久而久之唯有貴族才有資格成為施法者的定律在這個世界的平民心中根深蒂固了下來。
「什麼知識不知識的!要是那些人知道你識字了,他們非把你抽死不可!」養父這次不打小蟲了,他走上前拿著一根棍子打起了德里克的後背「快滾聽見沒!這裡的動靜估計被守衛發現了,趕緊滾出去!」
平民識字在這個國家是允許的,但像是他這種礦奴和農奴,甚至如同物品的奴隸識字卻是非法的,被發現了之後鞭刑都是最基本的處罰。
養父手上的木棍打在了德里克的身上,德里克健壯的身體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他瞳孔中的目光燃燒著火焰一般注視著養父。
「我們為什麼要害怕他們?」德里克低聲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他們有劍,會魔法!一劍能把你的腦袋砍下來!明白了嗎!小子!」養父有些心力交瘁的對著德里克喊道。
「那些貴族現在根本沒有多少人!我離開的時候記得他們的士兵一百人都沒有,這處黑焰礦場地只有六個守衛,但是我們卻有上百人。」德里克說。
「那是你,不是我們!你這是在去送死!別喊上我們。」養父想要舉起手上的木棍再抽一次這個不孝子,但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這個力氣。
「像這樣被那些貴族奴役簡直和死掉沒有什麼區別,你們難道不想擁有自由嗎…」
德里克出聲對著其他的礦奴喊道,但依然沒有一人回應他。
「德里克…我們就只能像這樣活著,就算我們幹掉了這片礦區的貴族,馬上就會被斯卡雷的城衛隊抓住然後就會被送上絞刑架,就算我們僥倖逃出了斯卡雷,這種冬天光是一晚上就會要了我們的命。」
養父知道自己光靠打是勸不過德里克了,所以只能和這個固執的養子講道理。
「我們沒必要逃,我們的力量遠勝過他們,該逃走的是他們!」德里克高聲的說。
「該死!你要違抗國王的命令?」
養父聽見這一句話已經意識到了德里克的想法是多麼的大逆不道。
「斯卡雷現在的統治者根本不是國王陛下,而且我不打算和國王陛下為敵,只是想要用這種方式爭取我們應該有的權利和自由!」
德里克在政·治上的想法依然很幼稚,只是牛山給他講述的那些國外像是法國大革·命,光榮革·命的故事讓德里克非常的嚮往,並且意識到了『人民的力量是不可戰勝的』這一點。
「你這就是在和他們為敵!他們抓住你們後會把處死!」
養父在說這些的時候,讓他有些絕望的一幕出現了,那就是房屋的大門突然被打開,兩位穿著鎧甲的士兵突然走進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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