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四女,元,迎,探,惜。
元春目前尚在宮中,迎春性子懦弱,探春倒是剛強精明,而惜春年齡小小,已經常說出家之意。
在這裡面,林動最欣賞的是探春,有能耐,有手腕,性格頗受人喜歡,在賈府裡面因為出身不好,又有趙姨娘,賈環這等坑貨,讓探春一直都處於不利,甚至要和趙姨娘劃清界限,以此來換得清淨。
近來賈府裡面出了許多事情,特別是賈寶玉在外所做的事情成為笑柄,賈府近來多為閉門之後,趙姨娘在內宅裡面就開始活泛起來。
林黛玉剛開始進賈府的時候,在飯後喝茶之時,曾經仔細的看漱口,然後將這水給漱出,其實這事情是有典故的,而典故出自《世說新語》。
王敦初尚主,如廁,見漆箱盛干棗,本以塞鼻,王謂廁上亦下果,食遂至盡,即還,婢擎金澡盤盛水,琉璃碗盛澡豆,因倒箸水中而飲之,謂是乾飯。群婢莫不掩口而笑之。
這就是一個人娶了公主,公主如廁用干棗塞鼻,洗澡水用金盆,澡豆用琉璃碗,而王敦並不明白,將這個也給吃了,婢女們都笑話他。
林黛玉在當時若是將水咽了,婢女們也會笑話黛玉。
這就是大戶人家,平常的奴婢們總是會那主子私下說笑,而賈寶玉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是承包了賈府一年的笑料,賈母自然是不能容忍寶玉被人隨便笑話,故這個事情在內門就是禁口令,誰敢談論,賈母就要撕爛誰的嘴。
在這榮國府中,私刑也是有的,奴婢和主子有很大的身份差別。
而賈母下的禁口令,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
趙姨娘幾乎沒什麼顧忌,就在這府內張揚,說起這個事情,繪聲繪色,舉止浮誇,大有賈寶玉要倒,賈環吃到飽的意味。
探春也是湊巧見到這等場面,連忙喝止,也是為了避免趙姨娘再惹禍,卻不想趙姨娘是個混人,以為發生雞蛋事故,已經能讓賈寶玉倒下,說話肆無忌憚,畢竟這賈環一上位,榮國府的一半都是她的,故此撒潑謾罵,無所不為,更是對探春多有微詞,一說二說,終究是吵到了王夫人的口中。
王夫人素來有「心慈面善」的人設,也不懲罰毒打,輕易的就給趙姨娘安排了罰跪,悔過,檢討,這一番行徑,固然是「心慈面善」「法外開恩」,卻也足夠趙姨娘喝上一壺了。
探春見此情形,心知隨在趙姨娘背後,少不了又有挖苦,又看王夫人在側,便叫了聲娘,言稱要到寶玉的房中看看,方才脫身。
賈寶玉房中。
賈璉帶著兩個畫師來到房中,商量著大觀園的構圖事件。
賈寶玉勉強的坐在床上,近日來他一直都在病榻上休養,眼下神氣充盈,就是這後面隱隱作疼,不過有襲人日夜上藥,已經不礙事了。
「這裡是假山,這裡是小橋,應該這樣走……木料,應當是上好的吧。」
賈寶玉在一一複述大觀園的構建,賈璉本就是陪著玩鬧的心態,此時見寶玉複述的煞有其事,在兩個畫師的筆下,這大觀園逐漸栩栩如生,終究是讓賈璉失了輕視,仔細的看著大觀園的構建。
「寶兄弟,這個莊園真是你想的?」
看著勾畫成功的大莊園,賈璉滿是難以相信。
若要構思這等莊園,便算是專門做這等園林設計的大家,也要費心構造,妥當的安排內部空間構建,方才能夠處處景觀,而這樣的莊園,實在不是賈寶玉這等在外賣菊賺錢的紈絝子弟所能設計的。
「……我也是夢到的。」
賈寶玉靠著床頭,說道。
「寶兄弟,前是我誤會你了。」
賈璉正色說道:「之前你要建這莊園,我只當你是玩,現在看來,這莊園定是你一番心血……今後只要銀錢供應到位,為兄絕不貪墨!」
「……」
賈寶玉虎軀一震,神色複雜,尼瑪賣菊花的錢你也貪,你還是人不是人!
這一想倒是又讓賈寶玉隱隱作疼,想了想這賈璉的為人,又覺得他貪墨銀兩,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不過左右應當也沒多少,不影響這大觀園的修建。
「鏈二哥。」
賈寶玉靠在床頭,說道:「我這終究不是長遠之計,你倒是給我說說,這哪方面是最賺錢的,也算是指個明路。」
周圍的人都被打點出去,唯有襲人一個侍立左右,端茶倒水。
賈璉聞言,坐在賈寶玉的床頭,說道:「寶兄弟,若說這最賺錢的,那就是做官,為什麼人一直都往這官場上爬,就是這官場上面賺錢太多,我們不說下面那些明目張胆買官賣官的,就說是當官之後,一點小事就能扒人一層皮,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如果再管的是稅上的,鹽上的,那利潤數不勝數……」
「呀!」
賈寶玉訝然一聲,他想起林妹妹的父親,就是揚州的巡鹽御史,也是個賺錢的行當。
「如果不是這些鹽,稅上面的,還有戶部也是賺錢的……」
賈璉給寶玉說起現在的社會現狀,一個人當上大官,家裡的人就能夠仗勢,然後那方方面面都能搜刮,對比人家的賺錢方式,賈寶玉只感覺自己low爆了。
「可恨的是現在我爹你爹都非實權,那些有實權的大官又將這些生意給了自家親戚,寧榮國府雖大,現在也沒什麼人主事,我們家內囊也是上來了。」
賈璉嘆道。
「我們家沒人主事,我們就去找主事的人。」
賈寶玉皺眉說道:「這種生意應當是能夠接下來的。」
官府裡面能撈油水的行業太多了,神京之中的富貴人家,多少都是和官場有著交道。
「有生意的,我們根本就尋不到,就算找到了,也敲不開門。」
賈璉對世情多有了解,說道:「像這等生意,皆是親戚包攬,皆因這主事的大官在裡面要占據大頭,而親戚們占據的都是小頭。」
賈寶玉「重生」之後,接連吃虧,此時腦袋運轉起來,將「前世」的閱歷一一調控上來,眼前一亮,說道:「我們就吃小頭,將大頭依舊給大官,甚至在這裡面,我們能給他提供更多的了利益……」
在「前世」的閱歷中,賈寶玉看到了在生意方面生財的本事。
這其實不算什麼好本事,比起賈寶玉前世最討厭的「祿蠹」之輩也不差多少,甄寶玉聽到最害民的吏,役,官之親屬,官之奴僕在這行當上面能夠占全。
出面「承包」項目。
「問題是我們聯絡不到人家。」
賈璉嘆道。
「我能啊。」
寶玉一口肯定說道:「你說這京中的哪位大官,我都能聯絡上,我和北靜王,國公們,節度使,上上下下的關係都是極好的……」
近日賈寶玉雖然行事荒唐,卻不知不覺間已經聯絡了巨大的關係網。
賈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伸手抓著賈寶玉的手,說道:「兄弟,你出面聯絡這些人,奪到項目,拿到朝廷往下撥的財產,這份財產先將各位都送足夠了,然後有我們來。」
「國家撥錢,向來沒準,似是進來往京外鋪路一事,皇上要求五兩銀子一里地,一直要修千里,但是僱傭農民,填補道路,左右一里地不過兩百錢,這道路修好之後,還有後續的養護……若是將這給吃了,後續就這神京附近的道路,就夠我們家所有開銷,要修建大觀園也是容易至極!」
這是賈璉早就眼饞的一個項目,平常都聽人說,如果將這道路一項給占了,至少能在這裡面撈出來幾萬兩銀子,並且這還是小頭。
「寶兄弟!」
賈璉越說越激動,一把牽著賈寶玉的手。
「鏈二哥!」
賈寶玉也握著賈璉的手,兩個人四目相對。
「我們兩兄弟合作,這金銀財……呸!大觀園一定能修建起來!」
賈璉說道,賈寶玉握著賈璉的手也是稱是。
「寶兄弟!」
賈璉又說道:「我知道你近來在養傷,但是為兄現在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分享給你,就是你的學塾裡面,賈代儒的長孫賈瑞……實在是一個妙人!等到兄弟稍稍休息好,為兄就帶你去嘗嘗鮮!」
賈瑞失了命根,越發陰柔,對賈璉也有意勾引,賈璉本來也就葷素不忌,不分男女,兩人一拍即合。
「萬萬使不得!」
賈寶玉連忙擺手,說道:「賈瑞雖多行不端,素日卻也教我讀書識字,這人便像是師長一般,這如何使得!」
就算是無法無天,都是因為賈府中的嬌慣,但是在賈府裡面長大,這禮教所帶來的道德觀,賈寶玉還是有的。
「師長有什麼不使得的。」
此時的賈璉也是得意洋洋,只感覺和寶玉合作,天下都在手中掌握,說道:「我連我家老爺子的小妾都給睡了,還在乎什麼狗屁師長,依照為兄所說啊,這越是不道德的事,越是快活~」
說道後面,賈璉是擠眉弄眼。
而這一切,卻是被探春給聽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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