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節名冊之謎(上)
「我們這是在哪裡?」古升站在院子裡,仰望著天空,這裡的天空一片灰暗,鉛色的雲霧之中,暗濤翻湧,似有無數妖魔鬼怪潛藏其中。未明答道:「那天你受傷之後,仙主領著我們帶著受傷的你,一起來到這裡,應該是在願聖仙帝的領域和昭聖仙帝領域的交界處。」古升的傷勢已經大好,體內仙元流轉順暢,雖然還有一絲窒礙,但是駕馭雲車、與人動手已經沒有什麼影響。這樣沉重的傷勢,若不是因為仙主的仙丹,恐怕不是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夠大好的。不過要想完全康復,還要一段時間的將養。古升又問:「我們接下來去哪裡?」未明知道他話里的意思,勸他道:「你就別想那麼多了,留在這裡好好養傷,既然仙主能夠把我們帶到這裡來,說明這裡很安全,你把傷養好,我們就回鐵柵獄去。」古升搖搖頭:「還不能回去。」未明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的內心遠比你表現出來的固執,可是勢已至此,就算是我們撒手不管,仙主也不會怪罪我們,你和願聖仙帝已經結怨,再調查下去,會有人說你故意報復願聖仙帝的。況且,願聖仙帝他自作孽,自由老天來收拾他,我們不用操心。」古升指著天空問道:「天是什麼?我們在下界的時候,不是覺得神仙就是天嗎,現在我們成了神仙,我們不管,還指望天管嗎?」未明點點頭:「我知道你說的都對,我們是不應該半途而廢,可是、可是你和願聖仙帝已經不共戴天了,你再回去,不是自尋死路嗎?」古升微微一笑:「我就算是打不過,也能跑掉,只要你們和我在一起,不被他分開,我們就能一起跑掉——看見他了我們就早早逃掉,他能把我們怎麼樣?」未明看看他,搖了搖頭。
「什麼,你還要回去?」紫貂大吃一驚,旋即堅決的搖頭,身子一橫,堵在門口:「不行,我不同意,你想回去沒門!」莫花不太理解發生了什麼,靜靜地在一邊看著,紫貂連忙拉援兵:「莫花,別愣著,快過來站在姐姐身邊!」莫花倒是很聽話,乖乖的站在紫貂身邊。古升聳了聳肩幫:「大不了我不從門出去。」紫貂眼睛一紅:「你為什麼一定要回去,你不是沒有看到,那個混蛋願聖,根本就是個不講理的莽夫,什麼仙帝嘛,你還要回去,他那麼厲害,你不是找死嗎?」古升一笑:「好了,我想大家保證,把傷養好了再回去,然後一定小心翼翼,一有風聲,馬上逃走,這總行了吧?」未明排排紫貂的肩膀:「算了吧,當年龍狐也勸不了他……」紫貂神色一黯,未明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紫貂搖搖頭,黯然離去。
古升拿出那枚壽玉,自言自語:「一切就要靠你了!」壽玉乃是一件靈物,故升級希望於它,能夠徹底治好自己的傷勢。他盤膝入定,雙手握住壽玉,一絲絲的仙元灌進其中,然而奇怪的是,壽玉竟然沒有一點反應,不僅沒有反應,古升灌進去的仙元,竟然被全部擋了出來!古升納悶:怎麼回事,難道上一次被況山笑使用了一次,壞掉了?那可真是虧大了。古升連忙用仙神檢查一下,晶瑩潔白的壽玉裡面,竟然有一個模糊的陰影!古升心裡咯噔一下:不會這樣一件珍寶,真的就此報銷了吧?他再仔細一看,不對,那陰影似乎是一卷玉簡。古升奇怪: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在壽玉裡面?小心翼翼的,他把那件東西取了出來,果然是一卷小小的玉簡。古升試著將自己的仙神透入其中,讀取內容,卻不料一陣藍色的閃電剎那之間滑過他的仙神,古升一聲大叫,雙手一抖,玉簡掉在了地上。
這一聲大叫,已經把所有的人都驚動了,未明和紫貂飛奔而來。「怎麼了,怎麼了?」兩人連聲問道,古升擺擺手:「沒什麼,只是……」他用手指著掉在床上的玉簡:「你們看看。」未明撿起玉簡:「裡面是什麼內容?」古升搖搖頭:「這枚玉簡被下了禁制——很厲害的禁制。不過最奇怪的是,你們猜我是從哪裡找到它的?」「哪裡?」古升舉起壽玉:「在這裡面!」未明一陣疑惑:「怎麼會在壽玉裡面?」「我之前檢查過壽玉,它完好無損。」「那是肯定的,顯著不可能給你一件壞的東西。」「所以最後一個接觸壽玉的人……」「況山笑——是況山笑把這件東西藏在裡面的!」紫貂一聲大叫,道出了心中想到的線索。古升一笑:「你真的有些鬼機靈,不錯,應該就是況山笑藏進去的,其他人沒有接觸過它。況山笑功力我們都見識過,可是這玉簡上禁制,威力極大,恐怕不是他能夠部下的。」未明也開始了推測:「那就是說,這玉簡可能並不是況山笑的東西,而是他偷別人的!」古升微微一笑:「那麼他最近偷了誰的東西?」「昭聖仙帝!」未明和紫貂一起說道:「義人名冊!」
「真的是它嗎?」紫貂有些不可思議:「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可是況山笑為什麼要把這樣貴重的東西,藏在我們的東西裡面呢?」古升也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想等我破解了上面的禁制之後,一切就會明白了。」古升心中一陣權衡:「我們先回鐵柵獄,暫時不去願聖仙帝那裡了。」紫貂和未明一笑,一起答應:「好!」
烽火硝煙帶著兩條火龍回到了鐵柵獄,古升拜見了淳于又及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水榭之中。打發走了所有的人,他一個人來到了鐵柵獄。方達看到他很高興,更讓他高興的是古升給他帶來了一些糖。濃濃的甜味讓他都沒空和古升聊天了,古升自己一個人,來到了天字號牢房。穿過了三道牢門,還沒有走到最裡面,那人的聲音傳來:「你受傷了?」古升道:「前輩真是厲害,這麼遠就能覺察到。」那人說道:「你不是有天地經注嗎,為什麼不逃走,還被人打傷了?」古升嘆了一口氣:「有的時候,你是不能退縮,不能逃避的,因為你身後還有需要你掩護的人。」那人嘆息一聲:「你終究難成梟雄之材,缺點便在於此了——過於仁義!」古升一笑:「可是晚輩並不覺得這是缺點,若沒有了這一點,晚輩也就不會有那麼多肝膽相照的朋友,若沒有了朋友,在仙界該多麼的孤單,就算是做了仙主又有什麼意思?」古升這句話乃是有感而發,因為剛剛意識到仙主的孤獨,所以才這麼說的。那人沉默了一會,也說道:「說得不錯,我有什麼資格批評你,當年我不也是一樣,若不因此,恐怕今天被關在這裡的,就不是我了……唉,都是陳年舊事了,還說這些做什麼?」古升不願多嘴,打聽過多的秘密,因此也岔開話題道:「前輩,晚輩今天來找你,是有事相求的。」
那人道:「什麼事情,你說吧,不過我現在被關在這裡,你也看到了,根本出不去,太難的事情,我也幫不上忙。」古升道:「沒什麼複雜的,只是要利用一下前輩的智慧和見識。」他拿出那枚玉簡:「這上面被人布下了禁止,晚輩初到仙界,見識短淺,希望前輩能幫忙指點迷津。」那人嗯了一聲,過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布這禁制的人,有些道行,要想揭開禁制,以你的功力只怕不容易。」古升問道:「噢,為什麼?」「這是一個十分複雜的『十八連還扣』——這麼說你可能不明白,簡單一點說,就是上面一共有十八重禁制。」「這麼多!」古升驚訝,那人說道:「還不止於此,這十八連還扣,有十八之數,十八乃是雙九,九數乃是至陽之數,雙九即是重陽,九宮連環,雙層相扣,每一個禁止都和下一個禁制聯繫在一起,九個禁制聯繫在一起,好像一個周天一樣是一個循環,上下兩個循環之間,也就是重陽之間還有聯繫,因此想要破解,最少需要一次破解三個禁制,以你的仙功來說十分困難。」古升傻了眼,竟然這麼複雜:「那、那怎麼辦?」
那人說道:「很簡單哪,你求我,我幫你破解!」古升差一點絕倒,說了半天,本以為什麼希望也沒有了,他最後卻來了這麼簡單的一個辦法。古升好像被吹滅的油燈,一點火氣也生不起來:「那麼您肯不肯幫我接觸這個十八連還扣的禁制呢?」那人爽快地答應了:「那當然了,誰讓我和你投緣呢。」
古升從天字號牢房出來,臉色陰沉,義人名冊,他已經完全看了一遍,上面一共記載了五十多個名字,包括了他們在仙界的職位。古升統計了一下,這些人之中,有一半是評斷衙的,另外一半則是鐵柵獄和下屬堅牢的仙差。這些人都是什麼人,叛徒?奸細?古升拿不準。不過他想自己很快就會知道了,因為在這一份名單之中,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而這個人就在鐵柵獄之中。
古升回到自己的水榭,叫來陳兵:「你去把關遠山管事請來。」陳兵答應一聲去了。關遠山手下的得意的衛隊長凌濤,大名便列在義人名冊上。古升等了一會,關遠山入約而至:「大人,您回來了!」古升微微一笑:「遠山兄請坐!」關遠山坐下道:「大人辦案辛苦,回到鐵柵獄,本來遠山應該親自上門拜見,可是最近獄內公務繁忙,抽不出時間,禮數不周還請大人見諒啊!」古升呵呵一笑:「這些小事,何須這樣客氣。」古升心中暗道:什麼公務繁忙,你以為我不知道,淳于又及提前和你們打過招呼,不得和我交往過密。這般傢伙一個個明哲保身,置身事外,想要看我和淳于又及斗個兩敗俱傷!關遠山問道:「不知大人召遠山前來有何要事?」古升略一沉吟問道:「不知遠山兄平日對部下約束是否嚴格?」古升這一沉吟,又這麼一問,關遠山心理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是故意挑我的紕漏來了?他的第一反應是古升在逼他表態,究竟是支持淳于又及還是支持他古升。他可不願意這麼快就繳械,鎮定一笑:「大人,遠山自問一向律下甚嚴,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流言蜚語,讓大人誤會了?」古升點點頭道:「遠山兄不比多想,今日請你來只是想和你聊聊。遠山兄身邊的衛隊還算盡職?」
「很盡職,每天追隨遠山左右,寸步不離。」「寸步不離——可包括衛隊長凌濤?」關遠山點點頭:「自從三年前他升任衛隊長,一直如此。」古升點點頭:「那好,今天先聊到這裡吧,多謝遠山兄了!送客。」陳兵出來送客,關遠山一頭霧水,看看古升,後者已經端起了茶杯,關遠山案子搖搖頭,莫名其妙的離開了水榭。
「陳兵,你去把凌濤這些年的案卷給我取來,我要看看。」陳兵敢多問,領命而去。不一會,拿來了一枚玉簡,古升略略一看,三年前升任關遠山衛隊長之前,凌濤曾經單獨外出公幹,晚了兩天回來,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古升想來想去:「三年裡寸步不離,若是有什麼問題,那就只能是發生在三年前——難道是那一次遲歸的公幹中間……」他又叫來了陳兵,布下一個隔音咒。陳兵看他如此謹慎,不禁也有些緊張:「大人,怎麼了?」古升小聲說道:「我給你一個秘密任務,不許讓任何人知道。」陳兵一點頭:「你暗中監視凌濤,看看他有什麼異常舉動!」陳兵眼中一陣驚疑,古升道:「不得多想,快去!記住,不要被他發現。」陳兵一點頭:「屬下明白!」
幾天裡凌濤一直沒什麼異動,古升有些等不及了。就在他準備另想辦法,逼凌濤露出馬腳的時候,陳兵突然回來了。「大人,凌濤昨天晚上私自離開鐵柵獄。」古升得到報告,心中一喜,臉上不動神色問道:「去了哪裡?」「他和守衛似乎很熟,因此守衛也未曾向上稟告,可是卑職若是也跟出去,就會被發現,因此……」古升一笑:「我知道了,這一次你辛苦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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