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兒忘記了過去十六年的事情,她將手伸向陽光的方向,合併手指,看著美好的光亮透過指縫,在手指周圍生出紅暈。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真美啊,血肉和陽光的結合,原來是這樣的溫柔。」她眼角仍是神傷的痕跡,「如果我能記起前十六年的事便好了。我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自己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麻雀的驚叫聲將洛可兒從悲痛中拉出。她望向鳥叫聲的來源,兩隻在打架,時而盤旋在上空時而站立在地面。兩隻麻雀的喙互相攻擊著對方羽毛下面的皮膚。令洛可兒感到震驚的是,它們周圍沒有任何需要爭奪的東西,或者說,外人看不到它們到底在爭些什麼。
洛可兒將玉手撫住眼睛:我的心中到底是光明還是陰暗呢?在知道我的真實內心之前,我又怎配得上觀賞這耀目的光芒。如果我的過去,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女,該怎麼辦才好……
「你在這幹什麼呢?」東方拓的聲音傳來。
洛可兒講手從眼處移開,轉頭回眸,對上那雙溫柔。
「我只是擔憂,我的過去。萬一有惡魔藏在我的體內,我就再也不是我自己了。」洛可兒的語氣充斥著淡淡的哀傷與沉思。
「無需擔心,文佳佳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但是你並不認識高中以前的文佳佳,不是麼?」
東方拓愣住了,思考片刻,堅定地看著洛可兒:「不管你過去是什麼樣,你現在都是一個善良而勇敢的人!你的心靈是有感染力的,可以打動周圍的人。相信我,無論你做過什麼,你的本質都是好的。如果你真的做過很壞的事,大不了去償還,哪怕是去煉獄又何妨,做過了就是做過了,難道還要抵賴麼。別怕,大不了我……」
東方拓本想說「大不了我陪你一起」,但是他硬生生地把這話憋了回去。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你自己也知道道理。如果實在不放心,就拼命做好事吧~況且,人性本就複雜,你也不必太把一些事情放在心上。」東方拓給洛可兒留下一個溫暖的笑,便回了教學樓,還不忘提醒洛可兒,「還有五分鐘就上課了哦~你最近成退步了很多啊~該抓緊學習去了~」
洛可兒看著東方拓的背影,含羞地笑了笑:「這個呆子,一點也不會哄人開心。」
午休時分,洛可兒去了夢想堂,卻不見加羅沙的身影。
特魯魯丟給她一張曲譜:「準備準備吧~」
「加羅沙呢?」
特魯魯的神色突然有些鬱悶:「她去商場退我給她買的外套了,順便再買一件新的來。她嫌棄我給她買的不適合她。」
「用東天大人的錢麼?」
「不,是我打工賺的。東天大人什麼時候能見到還說不準呢,我可不敢太亂花錢。」
「原來你也有心腸這麼好的時候啊~」
「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我不關心她怎麼行?你別把我打工的事情告訴她呀~我是瞞著她的。」
洛可兒看著特魯魯笑了,原來這個平日裡很兇的人竟也有如此溫柔的時候。
「我想起來了,有件事想問你~」特魯魯撓著腦袋,「加羅沙最近很難過的樣子,是不是有人傷害她了?」
洛可兒心中猛地一顫,她只知道洛可兒難過的事情和自己有關,卻並不知曉是什麼事情。
「嗯……我也不清楚啊~」
「唉,你這個做朋友的,應該多關心她才是!回頭你買些她喜歡吃的東西,她會開心得飛起來。」
聽到特魯魯如此關心加羅沙,洛可兒也感到有些放心。而且聽特魯魯的語氣,他並不知曉加羅沙和自己之間的事情。這樣也避免了尷尬。
特魯魯還尚未演奏,夢想堂的大門就被推開。這股強勁與柔弱交纏在一起的力量,令洛可兒和特魯魯兩個人感到異常好奇:這樣不正常的氣力,究竟是誰的?
來者確實不是正常人,正是月夏。
洛可兒匆忙戴上小鳥面具。
月夏脫下外套,一臉愁悶地坐到椅子上:「我想再聽一聽你們的音樂。」
她抬起頭,看著面具女孩的一雙漆黑眼眸:「你究竟是不是洛可兒?」
洛可兒背過身去:「月老師,誰都有自己的難處。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夠了,沒有必要講出來。在夢想堂,我叫可~」
月夏像個小孩子一樣地玩著手指:「好吧,那我不逼問你了~我今天之所以找你們來,是想通過音樂尋找靈感,感受一件令我十分困惑的事情,以此找到一個答案。」
「什麼事情呢?可以說說看嗎?」洛可兒好奇問道。
「就是~昨天的那個秘密啊~」月夏對著洛可兒俏皮地眨著眼睛。
「哦好吧,我大概了解了。」洛可兒尷尬地走進內屋,去為月夏準備茶水。
特魯魯看著她們兩個人的啞謎,一頭霧水,但也不好過問什麼。便坐到鋼琴前面準備著。
月夏喝了洛可兒泡的紅茶,差點沒吐出來。
「月老師,是不是太燙了呢?」
「不是,挺好喝的。」月夏不自禁露出冏的表情。
「哈哈,可,那位老師是嫌你的茶難喝呢!果然泡茶這個工作還是該交給加羅沙啊。」
月夏好奇地在四周觀察著:「加羅沙怎麼沒在?」
「加羅沙去商場了。」
「好吧,鋼琴就夠了~」月夏向椅子後面靠著,「別唱歌了~我想從曲子中找尋靈感。」
如果是以前,洛可兒會鬆一口氣;而現在,洛可兒已經有點喜歡唱歌了,她聽了月夏的話後,反倒有些失落。
特魯魯將潔白修長的手指放在琴鍵之上,霎那間,美妙的音符在月夏面前躍動。
「欸等一下!」月夏突然打斷特魯魯的演奏,「能否為我彈一曲有關齒輪之類的。」
「齒輪?」特魯魯想了想,「我這裡沒有關於齒輪的音樂,只有一首類似的,名為《狂叫車輪》。」
「嗯,也好。」
「好吧,我們會盡心盡力為客人服務~」特魯魯將曲譜換好,手指嫻熟地彈了起來。
曲子很簡單,是描述車輪在泥濘中瘋狂前進的。只是有意思的是,每一個小段落的音符都是相同的,不同的卻是節拍。每一小節和其他小節的節拍都截然不同,一共有七小節,根據特定的音符搭配,竟然能讓人聽出來七種不同的階段和情緒。
曲子異常巧妙,再加上特魯魯超脫世俗的演奏技巧,令樂曲的內容仿佛變成了畫面,呈現在月夏的眼前。
第一段是描述車輪在泥濘中艱難旋轉。
第二段則是車輪遇到了一個雨坑,深深地陷了進去,無論如何都無法走出來。
第三段山迴路轉,車輪藉助坑裡的一個斜坡,順利地滾向了小路上。
第四段則是車輪走到了乾燥的平地,開心地吹起了口哨。
第五段車輪一時大意,走到了一個樵夫的面前。
第六段很悲慘,由於樹木全被砍光,樵夫一天沒有砍到柴,於是他盯上了這個木製車輪。
第七段則是車輪向樵夫苦苦求饒,最終樵夫沒有放過它,它被砍成很多個木條,數天後被運到工廠,最終被無情地丟入爐子裡。
曲子分開來看,並沒有特異之處。但是連起來聽一遍,卻令月夏感到徹頭徹尾的詭異。
她心中暗想:車輪好不容易克服困難,走上了平坦大道,為何又遭受如此厄運?既然最終的結局是化為灰燼,那麼起初便老實地呆在水坑裡不就好了麼,何必還要再經歷一場瞬間即逝的美好呢?真是太詭異了!這首曲子先給人一種對未來無盡的憧憬和動力,可是經過一番奴隸和思考之後,結局卻是走向真正的滅亡。那齒輪可以和車輪產生什麼聯繫呢?齒輪是在原地旋轉,不會移動的!那麼齒輪就不會走向滅亡!
木偶人所說的齒輪,是和垸陌世界相關。垸陌世界已經快要崩潰,而木偶人在那個時候提到了齒輪。這不科學啊!
到底木偶人所說的齒輪是什麼意思?
特魯魯看著月夏那副糾結的模樣,好奇地問道:「月夏老師,您沒事吧?」
月夏回過神來,呆呆地盯著這個面具男:「哦~還好~我想問問你,這首曲子表達了什麼含義呢?我是說,它被創作之初的本身含義。」
特魯魯來回踱著步子,一句話也不講。
月夏和洛可兒看著特魯魯這副模樣,有點擔心他會突然情緒爆發什麼的。
特魯魯走到牆邊,突然停下了腳步:「我想起來了!這首曲子的含義!」
月夏和洛可兒感到無語。
特魯魯接著解釋:「我聯想到了那個作曲家,就回憶到了曲子的含義~車輪象徵著曲子的作者。作曲家本來人生是比較艱難的,甚至遇到了極大的阻礙。有一天,突然衝破了阻礙,贏得了人生。然而,結局真的就到這裡為止了嗎?當然不是,等著他的,是最可怕致命的一擊。這首曲子表達了人生無常的意思。」
「那個作曲家最後怎麼樣了?」
「在被競爭對手陷害後,流離失所,最後被歹徒用匕首刺傷腹部。而這首曲子,就是他在生命的最後幾個小時裡創作出來的。」
月夏聽後百感交集:「想不到這個作曲家的命運如此悲慘。」
特魯魯嘆了口氣:「唉,人生嘛,誰也說不準的。因為世界本就複雜。」
「複雜?是啊~什麼都很複雜,什麼又都很容易。」月夏站起身,「謝謝你的演奏,也謝謝可的茶水。我現在對人生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需要時間去讓我慢慢消化。我先走了。」
「歡迎再次光臨~」特魯魯對著月夏的背影彎腰鞠躬。
月夏扭過頭,欠了欠身,打開門走了。
洛可兒好奇地看著特魯魯:「餵~你今天怎麼不想著如何誘導客人產生惡意了?」
「我也想啊~可是這位老師的眼神太過於純淨,令我打消了誤導她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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