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呆了一瞬,翻身跳下馬去,一把抱起常西揚,扶他站穩。「世間竟有如此妙人,」他盯著西揚的臉,喃喃自語。
「這位公子,你先……鬆開我。」常西揚臉一紅,掙開少年的手。
「你是何人?我看你面容不是這裡的土著,也不是那些野蠻的毛猴子。倒像是我的同族。你怎麼也會來這?」
常西揚有些呆愣,手上還呆呆地抓著一隻橙子。剛剛摔倒時橙子摔落在地,原本飽滿鮮艷的外皮,受了些損傷。他穿著阿根廷傳統的袍子,卻也只穿了件袍子,露出半截修長纖細的腿,寬大衣袍下,他本就纖細的身形,更顯柔弱。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受傷了麼?「少年拿手在西揚面前晃了幾下。
「常西揚,我叫常西揚。公子如何稱呼?」
少年看看西揚手中的橙子,笑容張揚,「叫我橙公子。」
「少爺!少爺您沒事吧!您要是出什麼事,我可怎麼跟老爺交代啊!」身後僕人匆匆追上,慌忙問道。「你是何人!膽敢衝撞少爺!」他又看向西揚,破口大罵。
「退下去!丟人現眼!」少年呵斥道。
「你倒真是位公子。」西揚看著他笑。
「莫要羞人。」少年臉上微微發紅。「我父親被奸人陷害,那皇帝被一老女人控制,她又不辨是非,國家爭亂不斷,卻只關心危及她統治的破事!父親無奈,只得帶我們全家隨洋人遠渡至這。」說到這裡,少年原本仿佛無慮的臉上,帶了濃重的愁緒。「這邊的人都說著嘰里呱啦的奇怪的話,模樣也都奇形怪狀。不過至少,我不用扎那古怪的辮子了。」他摸摸西揚的臉,「我好久沒見到你這麼好看的人了。」
「橙……橙公子,別這樣。」西揚擋開少年的手。
「我看你怎麼連身像樣的衣服也沒有,」少年看著西揚露出的腿,皺皺眉,將外衫脫下,披在西揚身上,修長的腿在紅紗掩映下,愈添誘惑。「你一定是被洋人強行擄來的,看中你美色!」他憤憤地說到,」你不要怕,西揚,我帶你回家!「
少年抱起常西揚放於馬上,又翻身而上,從後面緊緊抱住他,策馬遠去。
畫面一轉,五橙已身處另一場景之中。
古香古色的房間布局,小卻精緻,在這異國他鄉,實屬不易。
少年吩咐下去熬了一碗安神湯,小心翼翼端到常西揚面前,「本次遠渡近乎流亡,這藥材實在不多,你莫要嫌棄」。說著用勺子舀起一勺湯細細吹涼,送於那人唇邊,「張口」。常西揚依言,藥湯甘甜微苦,很少喝中藥的他微微皺眉,他並不喜歡這味道。
「怎麼?」少年一臉關切。
「略略發苦,我……」常西揚垂眸,不忍拂了這人的好意。
少年舀了一勺送進自己嘴裡,細細咂咂,「我倒覺得已經蠻甜的,」他拿起旁邊一碟蜜餞,「一口湯藥,一顆蜜餞,可好?」見西揚還是苦著臉不願意,他拿著藥碗灌了一口,攬過西揚便將唇覆了上去,藥湯盡數渡入他口中。
常西揚眼眸微微睜大,白皙的臉頰染上紅暈,有些呆滯地機械咽下。
「可還苦?」少年挑眉。
「……並不。」
「是吧,我說了這湯甜得很。」少年笑道,又吻上那人,一碗藥湯不久就見了底。常西揚兩頰緋紅,髮絲有些凌亂,唇瓣殷紅,低低喘著氣。
少年眼底漸暗,伸手撫上那人的臉,嗓音沙啞,「西揚,你可真美。」他輕輕推倒那人,身子壓了上去。
春色旖旎。
接下來的幾天,少年瘋狂地索求著西揚。
帶他騎馬,在馬背上抱住那人,蹭著他耳朵,「西揚,我……」
抱他洗澡,木桶里磨磨蹭蹭,「西揚……」
後來常西揚跟現在一樣,也不經意間叫出了司頌的名字,橙公子少年天性,未諳世事,尚且不懂得壓制自己的情緒,他占有欲極強,嫉妒心也大,西揚這般行為著實惹惱了他,他氣得把那人鎖在了床上。橙公子愛得熱烈,他像是烈火,耀眼奪目卻也能灼傷人,索性天性是好的,沒有過多的難為常西揚,只是單純地想把他禁錮起來,像是小孩子緊緊抱著自己最珍貴的娃娃,甚至不想給別人看。
但如此這般不分晝夜的索求饒是常西揚也是受不住了,終於病倒,高燒不退,熱得像個小火爐,一呼一吸都要燙人。
「怎會這樣,」少年心疼地貼著西揚的額頭,「你好燙啊,西揚……」他的手冰涼,伸進那人的衣擺,想為他降溫,最後卻還是慢慢滑了下去。
西揚自是無奈,卻還是不忍心拒絕少年。一番雲雨過後,身體燒得更厲害了。
最後還是老管家得知這情況,實在看不下去了,阻止了少年變身瘋狂的泰迪。
「少爺您若是真心愛西揚公子,就不會置他的身體於不顧。」老人雖已年邁,心卻如明鏡,他嘆口氣,苦苦相勸。
少年這才不大情願地停下了像泰迪看齊的步伐。
這點傷病自然不會對常西揚有什麼傷害,但這燒也的的確確是發了起來,他有時也燒得迷迷糊糊,現在又假作人類身份,只得躺在床上安心養病。
而少年,美人在側卻不能抱,內心苦悶,狠狠親他一口,掖了掖被角,便出門騎馬奔馳,發泄情感。
五橙面無表情地跟著少年飄了出去。他知道後面的事情,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回憶,卻偏偏被逼著一次又一次的回想,第六次了啊這是,每一次都是往他心尖尖上插一把刀,讓他瞪大眼睛仔仔細細地看清楚自己當初怎麼傷害常西揚的,是怎麼背叛他的,是怎麼逼著常西揚失了控,來壯大自己實力的。
……可他不想再看了。
他已經後悔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為自己犯下的錯而悔過。天下蒼生與他毫無干係,他只覺得對不起那個人。
他的愛人。
他的,常西揚。
沒有再給他停留的時候,畫面又是一個變換,他已經來到了一片草原。
少年策馬,在草原上兜兜轉轉。因為是偷偷竄逃而來,他們只得在這處人煙較少的地方落了腳,修了房子。
沒有多少有趣的地方可去,附近的景色翻來覆去也就這樣,父親為了生計隨洋人不知去了哪裡,很少回來。能說話的人除了幾個隨從,其他人都語言不通。如此的生活讓少年甚是苦悶,除了每日出來騎馬奔馳,他再找不到發泄情感的途徑了。
阿根廷多小矮馬,這匹白馬還是他實在捨不得,帶上船來的。但今天,他可又看見了一匹高大的駿馬。
馬上那人的身形還看得不清,但那匹烏黑的駿馬,身形健壯,勻稱有力,奔跑起來身姿矯健,煞是讓人羨慕。少年遠遠地沖那人讚賞道:「好馬!」他也不在乎對方是不是能聽懂。
那人聽到少年的話,反而一拉韁繩扭頭向他這方向來。少年定睛一看,竟是一女子!那女子英氣逼人卻又帶著無形的嫵媚,真是驚為天人。
「你不是這裡的人?」女子開了口,聲音如明珠,清朗動人。
「自然不是。」少年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
「哦?你倒是有些像我認識的一人。」女子笑了笑。
「我便是我,哪裡需要像是別人?」
「果然,一樣的猖狂。我欣賞你!我是小千,公子如何稱呼?」
「名字不過一個稱謂,有何重要?」少年挑眉。
「說得好!那我就叫你小公子罷了。其實我這次來是來尋人,小公子可有見過一男子?氣質極佳,面容如你我相似。」說著她嘆口氣,眉目之間有些憂愁。
「那人與你是何關係?叫什麼名字?」腦海里浮現出西揚清秀的面容,他不禁有些疑惑。
「是我的哥哥,」小千眼睛一轉,「他名常西揚」。
「你的哥哥麼?這荒蠻之地,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同族,沒有見過你的哥哥。」少年一臉惋惜,「姑娘你一人到這種地方,膽子倒也大得很,這天色將晚,不知姑娘借宿何地?若不嫌棄,我家中還有空餘的廂房。」
「你我萍水相逢,這般麻煩你,怕是不太好吧?」小千猶豫。
「何來的話?在這異族他鄉能遇到姑娘,是我的福分。」說罷他就示意小千跟上,揚鞭離去。
「……」小千無奈跟了上去,眉眼裡,藏著幾分懷念。
少年心知西揚正在他床上靜養,又被鐵鏈鎖了起來,安心將小千帶到遠離主臥的一個客房,也不擔心二人相見。
他早就聽聞人肉做湯可以大補,常西揚現在身子虛弱,一般的人橙公子也看不上眼,總覺得稱不上他的西揚,這可女子……眉如翠羽,齒如含貝,嫣然一笑,也是傾國傾城。雖然據小千說她和常西揚是兄妹關係,但是若是為了西揚的身子……他才不在意這些。
他沉思良久,還是找了最不上流的方式——下藥。
依舊是一碗安神湯,但是卻多了一些致人昏迷的藥粉。他一臉關切之情地端來,叮囑小千喝下,面上正直淡定,毫無慌張之色。
小千對中藥的認識比西揚好了不知多少倍,她淺嘗一口,就覺出不對勁。她觀察敏銳遠超常人,硬是看出了少年眼底隱藏至深的一抹暗色,反正藥物什麼的對她沒有什麼作用,面上無恙,心裡卻決定將計就計。
她只當這人,是貪圖她美色,動了色心。
聊了會天,橙公子不時一臉期待地假意關心,「姑娘長途跋涉,身體又嬌弱,沒有不適麼?若是乏了,就睡一覺吧。」
小千心中輕蔑。這少年長得一副好皮相,初見時又意氣風發,張揚而傲氣,想不到心裡卻想著幹這些骯髒的勾當。白白瞎了她的欣賞之情,竟然還感到懷念,真是對曾經那人的玷污。
脾氣向來火爆的她,臉色一冷,剛要伸手去拿纏在腰間的長鞭,門就被人突然推開!
門外,是神色複雜的常西揚!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8s 3.692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