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去給你親戚,君子不奪人所好……咦,這是葉曼青的唱片?」
戴振宏打算只是瞧一眼意思一下就遞迴去給楊謙的,但看到cd正面的那張幽怨含情的側臉,戴振宏本來要遞出去的手情不自禁地停了下來。
以現在崇尚瓜子臉、網紅臉的眼光來看,葉曼青微微有些圓潤的臉蛋,並不屬於特別漂亮的那種。
但在以前,葉曼青就是甜美清純的代表,就是典雅美麗的代名詞,更何況,還有才華、氣質的加成!
在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葉曼青風靡全亞洲,據一位當時也很紅的男歌星回憶——「追她的人,是非常、非常、非常有錢的那種,要不然就是天王級別的,我們這個要排到旁邊……」
戴振宏也算是那個年代過來的人了,所以,看見葉曼青,他也有點視線粘連在了上面。
不過,就算是葉曼青的原版唱片,這也不足以讓戴振宏捨不得還回去給楊謙,他自己又不是沒有葉曼青的唱片,黑膠唱片都有不少!
「嗯,葉曼青的唱片,上面還有她的親筆簽名。」
楊謙老實地點了點頭。
「還有簽名?」
戴振宏這下子不淡定了,他在楊謙的指引下,打開蓋子,看到裡面內層,簽在了目錄上的簽名筆跡。
「你小舅怎麼還有葉曼青簽名的唱片?」
戴羽妮都覺得很驚訝,之前也沒有看見楊謙拿出來給她看過——她前面沒聽仔細,還以為這張唱片是楊謙柜子上面的。
「葉曼青公司的一個銷售經理跟我小舅認識,然後他生病去世了,兒子卻敗家,把他爸收藏的東西拿出來賣。這張葉曼青簽名的唱片就給我小舅買到了,那時候葉曼青還沒走呢!我小舅也是收藏了二十多年,這次說我,不是,說戴叔叔喜歡音樂,才拿出來讓我帶來魔都。」
楊謙笑道。
原來是自己誤會了。
「那肯定值不少錢吧?你把錢給小舅了嗎?葉曼青簽名的唱片誒!」
戴羽妮覺得楊謙的家人都超好的,小舅人也這麼好,之前給了楊謙那麼多唱片、錄音帶,現在又把自己的珍藏拿了出來。
「這個,這個回頭再跟你說。」
楊謙本來話都說了半截了,忽然想到現在自己剛剛把禮物送出去,戴羽妮的爸爸還坐在身邊呢,趕緊把話給收了回來。
但戴振宏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稍微有些不舍地把視線從葉曼青的簽名上收回來。
「這個唱片,有心了。但我不能要,你小舅珍藏了二十多年,說明他很喜歡這個唱片,你還是拿回去給他吧!」
戴振宏不知道是不是看在了唱片的「面子」上,對楊謙的語氣倒是緩和了許多。
「戴叔叔,您收著吧,我小舅現在已經不做唱片生意很多年了,羽妮是知道的,他很多唱片、磁帶都送給了我。但我們現在也幾乎不用唱片機、磁帶機聽歌,這張唱片留在戴叔叔您這裡,戴叔叔您會拿來聽,也會欣賞,也是給它找到最好的歸宿。」
楊謙的這話,聽在戴羽妮耳朵里覺得怪怪的,有點拍馬屁的嫌疑,不過,戴振宏卻意外的受用。
他再推辭了幾下,最終還是在身邊放了下來。
「這樣吧!小楊,其他的黑膠唱片你拿回去,這葉曼青的唱片我留下了。算是我跟你小舅買的,價格多少,我找人評估一下,值多少錢,我就把錢打給你,你拿去給你小舅。」
戴振宏說得冠冕堂皇,好像這樣他就不算是接受了楊謙的好意,也不算是接受了楊謙一樣。
「這怎麼行?戴叔叔,錢我自己給我小舅就行了。」
楊謙話沒說完就被戴振宏打斷了。
「不行,一碼歸一碼,你這點小事都辦不到,以後也別見妮妮了!」
戴振宏板起臉來。
但楊謙是不知道怎麼推辭了,戴羽妮卻站了起來。
「都別吵!這些唱片給我!」
戴羽妮氣勢洶洶地走到父親身邊,沒收了所有的唱片。
「什麼留一個、還一個的?這事聽我來安排,這些唱片都留下來,楊謙第一次來,這是他給你的心意,爸我等下幫你放到你書房裡。但錢的事情,是該給回楊謙的小舅,爸你找人做評估後,我自己出錢給他就行了。反正咱們一家人,爸你要是還堅持給,多加兩個零給我,我也願意收著!」
戴羽妮很是利落,直接快刀斬亂麻地處理清楚了。
楊謙肯定不會要戴羽妮的錢,但在這兒,他就不多說什麼了,回去再和戴羽妮商量。
戴振宏倒是很不痛快,不想順著女兒的意思,給楊謙送禮的機會,但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怎麼回應。
可能也是對楊謙的印象有了變化,戴振宏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悻悻地收回了看向女兒背影的目光。
但看楊謙那就更尷尬了,現在客廳里只剩下他和楊謙兩個人,電視還被他關了。
兩人不小心對視了一下,迅速又把視線撇開。
氣氛幾乎一下子變得凝固了起來。
幸好,戴羽妮沒多久就回來了。
「哎,我發現爸爸你房間裡也有一把吉他,之前沒有看你彈過啊!楊謙你要不要看一下這把吉他音色怎麼樣?」
戴羽妮從書房回來,滿臉帶笑地將一把吉他帶了出來。
戴振宏沒在女兒面前彈過吉他,是因為他壓根不會彈吉他。
「這吉他是以前一個朋友送的,說是國外一個什麼歌手的吉他,名字我忘了。反正他是給我放在書房裡裝飾用的,說這麼有意思的一個音樂室,不擺點樂器就太可惜了!」
戴振宏解釋。
確實是這樣,戴振宏後來不僅擺了吉他,還把女兒以前練過的一架鋼琴擺了進去——當然,擺進音樂室的鋼琴是立式的,戴羽妮還有一架三角鋼琴,擺在了另一個廳——可以有落地窗戶,看得見江景的地方。
看見楊謙拿來擺弄,戴振宏也沒有在意,畢竟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他擺上牆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過了,只有保姆經常拿下來打掃灰塵。
「這吉他音色很不錯啊!」
楊謙彈了一下,發現音準偏得離譜,估計也是很久沒調音了,他就調試了一下,然後彈幾個音,感覺很不錯,不比戴羽妮送給自己的那把吉他差。
「音色不錯嗎?那你彈一首歌,唱給我爸爸聽聽!」
戴羽妮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地沖楊謙使起了眼色。
跟你老丈人表現的機會來啦!
要好好把握住!
顯然,她不是什麼第一次發現父親書房裡有吉他。
早就知道了,只是她就是想要找一個藉口,給楊謙一個表現的機會。
之前那個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話的表現,在戴羽妮看來並不算表現。
大木頭在音樂上,肯定能打動老戴同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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