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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餐桌上。
「哥,今天開業怎麼樣,賣出去多少?」這幾天一直幫媽媽製作皮甲的艾麗,此刻問道。
她的話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夏瑞、堡壘兩人飯遁未歸,是以沒好意思詢問,蒙德羅一直被人包圍著不停的展示,至於艾納和鐵男,由於下午才來自然不清楚賣的怎樣,於是這些人都好奇的看向歐塔。
歐塔笑了笑,說道:「賣的不多,只有兩個銀幣。」
「這麼點兒?」艾麗失望的叫道,「鐵男的魚行開業,還賣了三十七個銀幣呢。」
大家都怕打擊到歐塔的信心,也都沉默著吃飯不說話了
夏瑞連忙替歐塔解圍道:「這季節不是圍獵的時候,所以不太需要裝備也可以理解,再說我們過幾天就能接到金屬假肢的訂單了,雖然利潤少但數量大,一樣可以賺錢的,歐塔你別灰心。」
嗯了一聲歐塔繼續說道:「剛才還沒說完呢,雖然只賣了兩個銀幣,但我卻接到了三枚金幣的訂單。」
「三枚金幣,這麼多?」大家都愣了一下後驚喜道。
歐塔點點頭:「是啊,都是那些零零散散的傷殘軍士們預定的,他們從金屬假肢上看到了希望,所以再次預定了武器裝備,想過些日子到城外的密林中打些野獸改善生活,同時可以熟悉一下假肢的運用,而我也給他們打了七折,畢竟這些人都是值得敬佩的老兵。」
「對,這些老兵都是為人族付出過鮮血和生命的騎士,給他們優惠是善舉,我贊成。」夏瑞立刻點頭道。
蒙德羅也不住地點頭:「不錯,能看到他們重新振作起來。我也非常的高興,因為在這之前我也沮喪頹廢過,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能走上戰場,只能靠別人的施捨和救濟金生活。所以我非常理解他們此刻的心情。歐塔,雖然我不認識他們,但這一刻,我想代表這些傷殘的兄弟們對你說聲,謝謝。」
「別。別,這分感謝太重了......」歐塔連忙客氣的回道。
堡壘也說道:「歐塔創造的這個東西說他功德無量都不為過,而且這份大禮讓漢斯公爵政績大增,讓他給歐塔申請個侯爵都不為過,對吧大哥。」
夏瑞點點頭,「還真是這麼回事,等改日我再去拜訪他時提上一嘴。」
「算了大哥,」歐塔沉思了片刻說道:「這只是交易的一部分,再說今天你也看到了,沒有這份政績幫他。漢斯公爵也不會在凱瑞面前替我們說話的,如果在拿這個說事的話,他會以為我們是在要挾,或是感覺我們得寸進尺就不好了。」
夏瑞想了想後說道:「這事先緩一緩過些日子再說,但不替自己兄弟撈點實惠,這也不是我的性格啊,你說是不是?」
「好吧,你是大哥你做主。」歐塔也只能點點頭的答應了。
「嗯,來,讓我們慶祝一下歐塔鍛造行的開張。好事繼續做,但錢也要多多的賺......」夏瑞端起了酒杯。
「乾杯。」
......
回到房間中,歐塔將今天上午發生的一幕仔細回想了一下分析起來。
漢斯公爵一而再的試探自己,特別是在看到魔珠大劍的威力之後。他一貫深沉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喜色。而且他後面的話中,已經很明確的提醒自己了,這才是他最想要的,或者說,是三皇子必須要得到的。
凱瑞的態度也很明確,帶走自己的目的就是向皇室交出鍛造術。還有魔珠武器的製作方法,但是他所說的皇室,是否是真的皇室還是某個皇子,歐塔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古蘭法師,只是過來照個面而已,雖然他也有侯爵的頭銜又是副院長,但到了關鍵時刻,漢斯和凱瑞是不會將他放在眼裡的。
想起了這些,歐塔多少有些無奈。其實他也沒有多高的追求,只想自己的家人能平平安安的生活,可是自從無意中吸收了魔巫的靈魂後,一切都改變了。
身體發生了異變,總感覺體內隱藏著一個令人懼怕的魔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爆發。跟隨雷奧學習鍛造術,卻牽扯到三十年前的一樁案子,以至於雷奧失蹤,自己也被多方勢力緊盯不放。盤下一個店鋪想要賺錢生活,卻在一副肖像畫中得到異族矮人的鍛造秘籍,又牽扯到百年間皇室對神聖教廷餘孽的追捕。
這幾件事中任何一個暴露了,自己都難逃被追殺的命運,歐塔此時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冥冥中自己好像被未知的力量牽引著,帶他走向了一條神秘的路。
......
第二天一早,鍛造協會的訂單便送來了,每頁註冊表上都有詳細的尺寸,厚厚的一摞有四百多張,代表著四百多個鍛造任務。
歐塔將任務分派下去,軍士們負責將鐵礦石粗煉成鐵塊,精煉則由七名學徒完成,他們已經考核通過有了鐵匠的稱號了,在歐塔的指導下勉強可以精煉,只是速度還有待提升。
歐塔鍛造行的密室中,歐塔穿著無袖的襯衣罩著皮圍裙,在鍛造爐前緊張的忙碌著,一下接到四百多份訂單,每十天交貨一百五十件,一個月內全部完成,平均每天十五件的任務量也是不小的。
前面,尤娜和艾麗照料著生意,蒙德羅則扮演著展示解說的職責,另有五名軍士負責守衛和搬運,就這樣,歐塔鍛造行運轉了起來。
三天後的早上,城邦東門的一側有著十餘人騎著戰馬,這些人內穿鎧甲外罩黑袍,在凱瑞侯爵的身後靜靜的坐在馬上,好像在等待什麼人似的。
時間不長,迎面一隊裝束相同的騎士隊伍馳馬而至,最前面的,是一位面容消瘦的老者。鷹眼薄唇,與凱瑞有著幾分相似的感覺。
「父親。」凱瑞夾馬相迎。
......
山腰,白色城堡中。
回到城堡的亨利公爵舒服的靠在沙發上,他的身後。凱瑞正給他捏著肩膀,一副孝順兒子的樣子。
「這一個多月里,庫爾赫亞城有什麼事情發生嗎?」亨利閉著雙目問道,很是享受這種人倫親情的樂趣。
凱瑞猶豫了一下後還是說道:「父親,我感覺漢斯叔叔已經察覺到什麼了。他在對待一個人的態度上明顯有些不同,給我的感覺很是看重他,而這個人,身上有很大的疑點。」
亨利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一個人?你過來坐,仔細的說。」
凱瑞做到父親的身旁開始說道:「這個人的名字叫歐塔,很年輕只有十七歲......」
半個多小時後,就聽亨利問道:「這麼說,黑夜一號已經折在裡面了?」
「是的父親,應該被他們關在某處隱蔽的地方。而且從那之後再也無法安插人手,他們的警惕性非常高,就連幾天前招募的鍛造學徒也是臨時起意,更本沒給我們留下安排的時間。」
亨利點點頭,「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如此謹慎就越說明他們有問題。」
凱瑞:「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現在有漢斯在維護他,我也無法下手。」
「那你在執政廳的眼睛呢,有什麼消息?」
凱瑞搖了搖頭,說道:「之前看到過他兩回但沒太在意。後來歐塔去晉升貴族弄出不小的動靜,並且跟漢斯聊了一個下午,她這才感覺有些不尋常......」
亨利一擺手攔住他的話頭,問道:「之前去過兩次?去幹什麼了。」
「這...好像是去圖書館。」凱瑞不太確定的回道。
亨利站起來走動著。「圖書館?一個來自鄉下的十七歲少年,他去圖書館幹什麼,難道他要查閱什麼東西?」
凱瑞眼神一亮,一經提醒好像也察覺到什麼苗頭。
亨利繼續說道:「還有,他去過兩次圖書館之後,才去跟有著『狐狸』綽號的漢斯見面。以漢斯的狡猾,他是不會輕易跟人做交易的,結果歐塔卻跟他談成了,就是你說的那種金屬假肢,對嗎?」
「是的父親,『眼睛』傳回來的消息是這樣的。」
亨利點點頭,「這東西以前從未出現過,但我印象中好像在一本記錄矮人異族的資料里,看到過這樣的圖畫,而且還有一段話讓我記憶深刻。」
「一段話?父親您說。」凱瑞也好奇的問道。
亨利回想了一下慢慢的說道:「神的偉大,在於他賜給我們健全的四肢,讓我們可以重新站立起來繼續戰鬥。」
凱瑞若有所思的重複道:「神的偉大......讓我們重新站立......」說到此處,他的眼神突然一亮,看向父親激動道:「重新站立......這是矮人族的技藝?!」
亨利點點頭。
「那我們現在就去抓他......」凱瑞急不可耐的跳起來。
「不行,」亨利攔住他繼續說道:「沒有鐵的證據坐實他的罪名前不要動手,這樣反而會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父親的意思是......」
「不錯,漢斯就是那條蛇,那個歐塔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沒有價值的那一天甚至無需證據,一樣可以幹掉他。但是漢斯就不一樣了,雖然還算不上三皇子的左膀右臂,但也是他的得力手下了。」
凱瑞似有所悟的點點頭,「那父親的意思是,讓他們走的越近越好?」
亨利對凱瑞滿意的點點頭:「不錯,等他們成為一條繩上的螞蚱時,我們就利用歐塔會矮人族秘術的事做文章,如果能查到他有異族秘籍就更好了。而漢斯的罪名就是與矮人族後裔勾結,拉攏傷殘老兵反對皇室,甚至暗中擁護建立神權教廷,這樣一來,不僅他永不得翻身,就連三皇子的順位繼承權也要被剝奪。」
凱瑞看了看父親低聲道:「漢斯叔叔可是你的結拜兄弟,這麼做...」
亨利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以前是兄弟,但自從我宣誓效忠了大皇子,而他效忠了三皇子,就註定了我們以後敵對的結局,其實他心裡也清楚,只是我們誰都沒有說出來罷了。」
凱瑞還要再說什麼,卻被亨利一擺手的攔住了。
「好了,我累了要休息會,記住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盯緊那個歐塔,還有,我要知道他去圖書館都幹了什麼,查看了哪些資料,都要給我仔細的查。」
「是,父親。」凱瑞看著父親轉身而去後,坐在沙發上沉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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