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田喜嫁 第三章 麥小芳的願望

    也不知道爹娘是怎麼商議的，第二天麥旺還是去了鎮上，得知這個消息可把麥小芳鬱悶壞了，大姐這一回來，又別想過太平日子了，怎麼辦呢？

    麥小歡蹲在小灶旁邊熬羊奶，這是她爹早上臨走的時候幫忙擠的，好在家裡有杏樹，她還發現杏仁居然不是苦的那種，太好了，又多了一種補品。

    餵過雞鴨和狗，打掃完院子的麥小芳坐到妹妹身邊，她很想見證一下這樣難喝的東西是怎麼被咽下去的。

    麥小歡左手捏住鼻子，右手端起碗「咕咚，咕咚」幾大口就把一碗羊奶喝了下去。麥小芳趕緊往她嘴裡塞一小撮紅糖，然後無限同情地看著妹妹，等她向自己哭訴。

    這時候去外面放牛、割草的兄弟倆也回來了，他們也湊過來看熱鬧，麥永海調侃道：「小妹喝夠沒，要不二哥再給你擠一碗去。」

    「嗝」麥小歡用力憋了一口氣，確認羊奶進到肚子裡以後才張口說：「也沒那麼難喝了，二哥你幫我收些杏核行嗎？」

    麥小芳戳了妹妹一下，笑罵道：「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告訴你啊！今晚別和我一被窩，我可不想半夜被羊奶味熏醒。」

    「那我半夜再去，在你鼻子下面吹兩口氣，你直接就醒了。」麥小歡回味了一下，雖然味道還是不小，自己也只能勉強接受了。接下來要找個人陪自己上山探寶去，能摘些枸杞子和蘑菇她就知足了。

    一聽小閨女要上山，單翠花掀起麻布的門帘走了出來，她也好奇地看了眼台子上的空碗，這孩子還真喝了！一想起羊奶的味道，單翠花自己動手撫了撫胸口，忍著噁心教訓麥小歡：「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哪都不能去，閒得實在沒事幹就去練繡花吧！」

    不是麥小歡躲懶不想繡花，是她大姐拿回來的料子就沒有素淨的，花花綠綠的還怎麼往上繡啊！剩下的都是些下地穿的衣裳，繡了給土地爺看嗎？

    麥永海臉上現出嚮往的神色說道：「我在縣裡看見人家帶荷包，也想要一個，小歡你會做不。」

    這個可以有，麥小歡點頭，自己怎麼也是繡過十字繡的，縫個荷包又不是什麼難事。

    另外三個人都覺得麥小歡是吹牛，反正家裡的活計也不能指望她，單翠花丟給她一塊青色的綢布，一團白線就出去幹活了。大閨女最遲明天就回來了，自己得帶著小芳把家裡打掃一遍才行，下午讓倆兒子去打幾條魚，再殺只雞，到時候給小閨女留條雞腿。

    看著眼前白色的線縫青色的布，麥小歡都懷疑她娘這麼多年到底做過衣裳沒有，還是這西睿國就流行混搭風？麥小歡自己到針線笸籮里找能搭配的線，心裡默默勾畫著圖案，不能一下子把自己會用針線的事情暴露出來，今天的荷包只繡幾片竹葉就好，她的想法是要麼不做，既然做了就要像那麼回事。

    相對於抱柴、做飯這樣的事，繡荷包確實輕鬆，麥小歡用了一上午繡好竹葉，又用了一下午把荷包總算縫好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麥旺獨自一個人回來的，呦！財主娘子沒跟著回來太好了，麥小芳剛想歡呼一下，就聽見二哥嗤笑道：「你高興個什麼勁，大姐只是今晚沒跟著爹一起回，明天還是會來的。」

    為啥？

    麥小歡同情地看了二姐一眼，還能為啥，大姐要是晚上回來，誰看得見她坐馬車風風光光的樣子，丫鬟、婆子、布料、吃食這些個東西怎麼展示給沙溪村的父老鄉親們看啊！

    單翠花見小兒子和小閨女一副不屑的樣子，用筷子敲擊桌子警告道：「你們明天都給我安分些，你爹剛才說了你姐夫也要來，咱們吃完飯都早些睡，明兒還要早起呢！」

    這個大閨女就是給自己長臉，成親三年生了倆外孫，如今竇家的銀子隨便她花，就連竇良富想納個小都得她點頭同意才行。

    如果麥小歡知道她娘在得意什麼，一定會忍不住潑涼水的，好男人不是應該只愛老婆一個嗎？都納小了還值得拿出來炫耀，麥小歡也只能呵呵了。

    「小妹，我的荷包做好沒？」麥永海也不願意提起大姐一家，一個鎮上的土財主罷了，擺出的派頭像從京城裡來的，真當沙溪村的人沒見過有錢的人呢！青成郡里的湯家才是真豪紳呢！姐夫竇良富在人家面前什麼都不是，也就在平涼縣和周圍村子耍耍威風罷了。

    麥小歡咽下手裡的雜麵菜包子，喝了口湯回屋拿出荷包遞給二哥。

    五顆腦袋齊齊湊了上去，過了半天麥小歡也沒聽到回應，還以為自己的第一個作品失敗了呢？

    單翠花抹了一下嘴巴，拎起荷包問麥小歡：「這上面的竹子是你繡的嗎？」

    麥小歡想強調一下自己繡的是竹葉，不是竹子，想了一下覺得在她娘心裡估計竹葉和竹子是一個意思，也就點頭承認了。

    閨女以後要是練好了這門手藝也不至於餓死了，單翠花「呵呵」笑了兩聲開口說：「等你大姐走了以後，我帶你去徐家屯，那裡有個上了年紀的繡娘，就指著收徒為生，你去拜她做師傅，學會繡花，以後也算是一條出路不是。」

    在這個重男輕女的朝代，能遇到這樣一個還知道記掛著女兒的娘親也算不容易了，麥小歡懂事的點點頭。

    麥永海把荷包掛在腰帶上，神氣地甩甩頭，好像有了這個荷包他就變成了有錢人家的少爺一樣。為了感謝妹妹，他承諾過幾天帶她上山。

    「給二姐也做個，小歡你會繡花不，別管是什麼花，只要是那個意思就行。」麥小芳要求不高，誰讓身為女孩子的她一拿針線就頭疼呢？

    見大哥也看向自己，麥小歡瞬間找到了存在感，答應給大哥和二姐一人繡一個。回頭問爹娘要不要時，單翠花說帶那個東西幹活不方便，麥旺只是搖搖頭，一個字都沒說。

    「快吃飯，然後早點睡，明早都給我早起，聽見了沒？」

    差點忘了明天還大人物要來呢！麥小芳邊收拾碗筷邊暗暗祈禱，明天最好能下大雨，或者大姐一出家門馬車就壞了，自己實在不想招待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