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洛聖都 第三章:罷工

    「兄弟，我真的搞不懂你！」

    「你有種族歧視，我很討厭你，我也不會把這輛車賣給你，絕對不會！你是那個讓我渾身發麻的新納丶粹鬼！」一個操著墨西哥口音，留著傑森斯坦森髮型的白人大聲喊著。

    聽上去西米恩正在自己的車店裡和另外一名看上去像買主的白人胖子在爭執。

    「老兄，我說了我沒有種族歧視，我……我只是……我討厭兩種人，第一種是有種族歧視的人，第二種就是黑人。」那名穿著黃色外套的白人胖子盡力反駁著。

    「嘿，我的好兄弟，拉瑪，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西米恩原本一副慪火的模樣，但回頭看到從車店後門進來一個又高又瘦還駝背的黑人，態度一下子就變了，趕忙用那張奸商模樣的臉堆起笑容，走上去攤開胳膊就要擁抱對方，但被後者無視。

    「這個有種族歧視的傢伙侮辱我！」西米恩被拒絕擁抱後就開始進入正題，收起笑容，指著黃衣服白人胖子說。

    白人胖子還擺著雙手，表情驚慌失措，證明自己沒有侮辱他。

    「哎！怎麼樣？呆子，你在叫誰黑鬼？」拉瑪直奔白人胖子走過去，有種想揍他一拳的架勢，他那高人兩頭的身高在某些時候的確很有威懾力，只是在某些時候。

    「我……我沒有叫人黑鬼啊，黑什麼的，埃，我是說，那樣說很不酷，我才不會那麼說！」

    「你在說什麼鳥話？不過你說的對，你最好把招子放亮點，」拉瑪指著西米恩說，「因為這個傢伙，他是做國際生意的，是個有多元文化的人！」

    面對白人胖子投過來崇拜的目光，西米恩彎下腰，擺出很紳士的姿勢，「天，我自己都想不出這麼好的說法耶，不過說真的，也許這個人並沒有種族歧視，不過我也感覺他不夠格開這種車。」

    在場的人都看向一輛黃色的越野車，在洛聖都，這個牌子算是高端車了，但在這裡就大打折扣，雖然西米恩一直強調這個白人胖子不夠格（其實是對方資金不充裕）買這輛車，但最後，那個白人胖子還是開走了那輛車，因為對方打算貸款。

    也許，西米恩也打算趁對方貸款沒有付清之前隨便找個藉口再把車偷回來，畢竟靠這樁生意發家的。

    這時，車店後門傳來豪車的熄火聲，聲音沉悶，是一輛敞篷的紅色奧北，旁邊停輛一模一樣的車，只不過另一輛是白色，看上去是拉瑪停在這兒的，因為幾分鐘前這兒一輛車也沒有。

    一名個子不高但是很魁梧的黑人打開紅色奧北的車門走下來。

    「嘿，富蘭克林，我的朋友，今天最大的好事就是見到你們兩個，」西米恩連忙走過去再次擺出商業式且友好的微笑，富蘭克林的態度比剛才拉瑪好上很多，他也回應了擁抱，雖然不願意，但起碼他回應了。

    西米恩邁著輕型的步伐走到兩輛車中間，「瞧瞧你們兩個，我就知道不管多難的事交給黑佬，哦不，我是說交給兩個專業人士准沒錯。」

    在富蘭克林和拉瑪有些嫌棄的眼神下，西米恩一直檢查著車各個部位，「非常好，看上去貝托兒特那個混蛋把車當成自己老爹一樣愛護，都怪他沒按時還貸款，哦，對了，他曾經拔了他老爹的氧氣罩……我的天！你他媽是誰？！」

    西米恩打開車後備箱後，被裡面躺著的人嚇個半死，差點坐到地上，還以為攤上了一具屍體，可能他當時腦子裡想到了法院，監獄，記者，條子，基佬，菊花等一系列詞彙。

    「嘿，我他媽好像在哪裡見過你，」拉瑪指著躺在後備箱的人，他是一名東方人，留著黑色簡短的髮型，有些符合東方英俊的面孔，此時他坐了起來，跳下車，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額……該怎麼介紹呢，哦，我叫佟浩儒，很高興認識你們，」佟浩儒看著面面相覷的三個歐美人，心裡有些激動還有些緊張，畢竟第一次和外國人說話，還是這麼近距離，同時慶幸自己英語非常好，「我說，這種活完全可以交給我，嗯我是指……流動資金什麼的，你可以給我回收名單，你們懂我說的意思嗎？」

    自從佟浩儒對西米恩自我推薦的那天起，他就成了一名正宗的偷車賊，手法，技巧……其實也沒什麼技巧，按照拉瑪的話來說:技巧，這是啥鳥詞兒，敲碎車玻璃需要技巧？你只需要在橋洞或者是去山上躲避那些他媽的條子就好。

    在躲避條子的時候，他想到了一件事。

    「聽著，夥計，我們一起幹事已經有半個月了，對吧？」

    佟浩儒停好了西米恩指定要偷的車，車玻璃有個大窟窿，顯然是被人用胳膊肘敲碎的，隨後走進西米恩的辦公室。

    「正因如此，我現在非常榮幸地向你宣布……你……」西米恩緊緊抓著的佟浩儒的手帶他走到辦公室的牆角，牆上掛著一塊棕色木板，木板上是佟浩儒的正面證件照，被放大了五六倍，下面有一行英語：最佳員工。

    這張照片是初來乍到時用拉瑪的手機拍攝的。

    「你，就是本月模範員工！」西米恩握住佟浩儒的手，用著及其浮誇的動作，「不管怎麼樣，祝賀你，選擇獲勝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盯著牆上的照片半天說不出話來，臉色就像吃了黃連一樣憋屈。

    佟浩儒一點也沒露出上了光榮榜的喜悅，相反，他更生氣了。

    「不容易？是啊，我，富蘭克林，拉瑪，還有你那抽搐的侄子，他叫什麼來著，對，這和我沒關係，聽著，老兄，我真是受寵若驚，但現在我要選擇過一種新的生活了，過去的半個月我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一切都不會發生任何變化！」佟浩儒皺著眉，聲音上漲了幾分貝，但還是強忍著怒氣，不為別的，就為西米恩老是轉移話題而生氣，「這一切，都他媽是因為我在為你做事，夥計！我他媽為你做事後連塊芝士漢堡都買不起。」

    「告訴我，你究竟想要什麼？」西米恩坐到桌子上，他的身高不夠，得稍微踮腳屁股才能夠到桌子，他沒有意外，反而覺得這是意料之中，「我一定會仔細想想能不能讓你滿意。」

    「我想要回屬於我的那份兒，」佟浩儒說，「我這是冒著生命危險。」

    「聽著，夥計，」西米恩走過來，拍著佟浩儒的後背，「我給你全新的工作，你現在負責收回那些傻瓜用高利貸買的車，我……我們可以一起發財，你想不到那些邊哈草邊打飛機的年輕人有多喜歡貸款，一天收回十個，我是說，我沒有爸爸，如果有，我希望像你一樣。」

    「滾你媽的，混蛋！」佟浩儒重重的扔下西米恩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推開辦公室的門，和正準備走進來的拉瑪撞個正著，但是沒有理會他，徑直向屋外走去。

    「這小子他媽的抽的什麼鳥風？」

    「一定是覺得十輛車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