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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等也聽到了汽笛聲響,還看到了李光磊神情,便都停止喊嚷,轉頭循聲看去。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呵,李組長,這歡迎陣式夠大的。」來人說話大大咧咧,走路氣勢十足。
人們下意識讓出一條通道來。
「光磊,這人是誰?」葛玉慶看著來人方向。
包壯志雖然沒有出聲,卻也在等著答案。
李光磊咬牙低聲道:「喪門星。」
「李組長,激動過度了,怎麼不說話?」說話間,來人已經到了近前。
李光磊跳下水泥台,冷聲問:「你來幹什麼?」
「語氣不對呀,當初殷勤上門去找,現在卻是這麼一副嘴臉,變臉太快了吧。」來人面帶譏笑。
李光磊輕輕擺手:「郝生平,我找的可不是你,不要自作多情。」
郝生平「哦」了一聲:「年輕輕的,說話真是刻薄,那是我家公司,自然有我一份。你需要我家公司幫助,那就是需要我幫忙,現在我來了,有需要儘管說。」
「你到底要幹什麼?」李光磊冷冷盯著對方。
郝生平近前半步,壓低了聲音:「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他……」當著眾人,李光磊強行噎回了後面的髒話。
「嘀嘀……」,又是一陣汽笛鳴響。
站在水泥台下,又有人擋著,儘管李光磊伸長脖子張望,卻並不能看到發聲處。
聞聽笛聲,郝生平瞥了瞥李光磊,冷「哼」一聲,快步向著發聲處走去。
此時包壯志也下了水泥高台,與李、葛二人對望一眼,然後看向郝生平離去方向。
郝生平身影消失不久,再次出現在視線中,但已不是他一人,而是又多了四位。
看到四人中唯一女性,李光磊就是一楞:怎麼她也來了?她會跟著來找麻煩?不會吧,當時她儘管拒絕了要求,但還是非常禮貌的。
那不是我的拉杆箱嗎?專為還箱子。
就在李光磊疑惑不解之際,中年女士先打起了招呼:「李鎮長,前幾天剛見面,這就不認識了?」
「尚總,您好!沒想到您會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萬望恕罪。」李光磊趕忙面帶笑容,迎了上去。
「我不是什麼大駕,這位才是,生安實業董事長郝生安。」中年女士說著,伸手示意了中間微胖男士。
郝生安?
李光磊先是一驚,隨即趕忙禮貌問候:「郝董您好!歡迎您來到鳳角工作組。」
「我是故地重遊,回家看看。」微胖男士伸出右手,語帶歉意,「李鎮長兩次登門,我都無緣相見,深表遺憾,還請見諒。」
「不敢,不敢,今日得見郝董,已是三生有幸。」李光磊寒暄後,又介紹葛、包二人與來人相見。
在工作組與安生實業眾人寒暄之際,所有村民和供貨商都沒吵混,而是靜靜的駐足觀望,就像欣賞實景劇演出一般。
「李鎮長,這是……」郝生安欲言又止。
雖說第一次見面,但李光磊沒有隱瞞,也隱瞞不住,便真爽的說:「工程款遲遲難以撥付,農民工和供貨商要帳。」
郝生安微微一笑,探身過去,聲音極低:「恐怕不只是款項未撥,主要是缺口巨大吧。」
李光磊點點頭:「的確如此。」
郝生安向著旁邊點手示意:「上次李鎮長送我一箱土特產,今天我也回贈一箱東西,只是我的箱子小了一些。」
待郝生安話音落下,那名高個年輕男子拎起箱子,直接放到水泥台上。另兩名彪悍漢子則立即站到水泥台南側,面向現場眾人。
看到這個架勢,二楞子、三唬子立即向後退去,整個人群都退後了一米多遠,在水泥台前空出一片地界。
「滋……」清瘦男子拉動拉鏈,打開箱包,裡面現出一個銀白色金屬箱。
兩名彪悍男人側身托起金屬箱。
此時,清瘦男子手中多了一把鑰匙,鑰匙被迅速插到金屬箱鎖孔中。
「嘎吧」、「咔」,
金屬箱蓋彈開。
哇?許多人看到了箱中物件。
望著裡面花花綠綠的東西,李光磊只覺得喉頭髮緊,葛玉慶更是鼻翼扇動,眼窩發紅。
郝生安上前兩步,抓起一捆兒花花綠綠的物件,托在手中:「各位鄉親,今天我來,就是給鳳角工作組送錢,用以支援鳳角公路建設。八十萬,不多,希望能對整個建設有所幫助。」
太有幫助了。
葛玉慶眼窩裡已是晶瑩閃爍,但他強力控制著,滿面笑容的使勁拍著巴掌。
李光磊也不禁嘴唇抖動,胸腔發熱。
包壯志同樣臉色脹*紅,滿面欣喜。
所有人都是一臉喜色,眼巴巴的看著郝生安的手,也看著金屬箱裡的一捆捆紙幣。
「咔嚓」、「轟隆隆」,
「刷」,
雷鳴、電閃相繼而至。
「呵呵,可不能濕*了。」郝生安迅速放回紙幣,蓋好金屬箱,雙手捧到葛玉慶近前,「葛組長,交給工作組了。」
「謝謝,謝謝!」雙手捧過金屬箱,葛玉慶順勢轉過頭去。
「吧嗒」,水滴掉到了地上。
是葛玉慶的淚珠,
是許多人的淚珠,
也是從天而降的雨滴。
「啊」了一聲,葛玉慶腰身一哈,護著金屬箱,快速跑進屋子。
「郝董、尚總,各位,快進屋。」包壯志禮讓著各位客人。
「鄉親們,雨來了,快躲躲,躲躲。」李光磊則招呼著現場討債人。
安生公司的客人進屋了,工作組的大多數人進屋了,但李光磊還在院裡,因為那些村民和供貨商都沒動位置。
「吧嗒」、「吧嗒」,
雨滴密了好多,急了好多。
「鄉親們,快躲雨,會議室還開著,還有這排屋子,都可以躲。」李光磊啞著嗓子勸說眾人。
人們遲楞著,就像沒聽到一樣,依舊沒有挪動步子。
「吧嗒」、「吧嗒」,
雨滴更稠更密了。
「快躲呀,躲一躲。」李光磊抄起擴音喇叭,一步跨上水泥台子,大聲嘶喊著,「躲一躲,快點,快。」
「嘩」,雨簾傾泄而下,毫無保留的澆到了人們身上。
「躲,快躲。」抹了把臉上雨水,李光磊繼續對著喇叭說,「鄉親們,現在有錢了,生安公司郝董給我們送來了八十萬,鎮裡還有咱們的工程款。接下來我們會逐步給大家付款,一定在承諾日期內按承諾金額兌現到位,大家請相信我,請相信工作組,我們絕不會食言的。」
「嘩……」
雨簾中帶起了雨霧,裹挾到人們的身上、臉上,打在人們的頭上,鑽進人們的衣領。
「及時雨呀!」「嘩嘩」雨聲中,一個女人撲倒在地,雖然他滿身泥濘,渾身濕透,但卻是一張燦爛的笑臉。
「美麗姐。」「小辣椒」跟在撲倒在地,「有錢了,我們有指望了。」
「及時雨呀!」
「及時雨呀!」
一個個身影撲倒在地,卻都仰頭看著天際,臉龐上滿是笑容。
「及時雨呀!」一聲厲喊傳出喇叭,穿透著重重雨霧,李光磊仰起頭臉,任憑大自然的水滴與眼中水滴盡情的匯合。
就在李光磊身後的那些屋子裡,所有人也都淚光盈盈,好多人更是淚雨滂沱了。
「及時雨呀!」
「謝謝郝董。」
「謝謝生安公司。」
地上的人們嘴裡喃喃著,相攜著爬起來,滿面笑容的奔向各自的車子。
「突突突」,
「轟隆隆」,
各式車子載著人們,駛出了院子。
李光磊這才注意到,好久沒看見那兩個帶黑帽子、黑墨鏡的傢伙,但卻發現了一個新成員。這個新成員就在二楞子的車上,正鼓著腮幫,向著自己這裡微笑招手。
但願這場及時雨可以為他下下火吧,李光磊向著那個招手的瘦子也揮動著手臂。
可能老天爺也為之動容,就在人們眾人衝進雨霧不久,雨勢就小了下來,很快便淅淅瀝瀝了。
……
組長辦公室。
「阿嚏」,李光磊急忙轉頭,捂住了鼻子。
「我想起了一句歇後語,什麼打噴嚏,口氣不小。」郝生平及時說了話。
「哈哈哈……」屋裡人們一楞之後,全都大笑起來。
收住笑聲,尚麗可笑斥道:「生平,你就是這樣,心善、嘴刁。」
郝生安接了話:「是呀,這次我能知道鳳角修路,多虧了生平講說,當然還有我夫人尚總的支持。其實要說起來……」
隨著郝生安的講述,一些過往事項展現在人們面前。
原來,郝生安的父親名叫郝仁厚,三十年前在地區做領導,由於一些特殊原因,受到了不公正對待,被安排到鳳角鄉做一把手。那時候郝生安才五、六歲,和母親一起跟著父親,親身感受了一些事情。
兩年後,組織糾正了對郝仁厚的錯誤處分,重新回到地區任原職務。但是不久,郝仁厚身患癌症去世了。由於幼小心靈受到傷害,郝生安對鳳角鄉沒一點好印象,也把這種思想傳給了弟弟,這也是郝生平對李光磊和鳳角鄉極度厭惡的原因。但尚麗可一直勸丈夫,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問題,要多理解那時的一些事情。
前幾天,李光磊兩去生安公司,還攛掇民工鬧事,用心險惡,郝生平就把相關事項告訴了哥哥。郝生安聽說後,也很氣憤,就回去找父親遺物,準備把與鳳角有關的東西全部銷毀,省得生氣。結果卻在一個老舊筆記本里,發現了一句話,父親郝仁厚寫道「沒有鳳角人民我活不下來」。
看到父親這個記錄,郝生安很是不解,便千方百計找到兩個健在的當事人。通過了解,才知道父親那句話的含義,有兩次若不是鳳角百姓拼死保護,父親就被處死了。恰逢此時,也證明那天民工拉橫幅,與李光磊沒有任何關係。
感恩,愧疚,複雜情感交織,郝生安覺得該做些什麼。經過用心了解,郝生安更覺得葛玉慶、李光磊一幫人不容易,也有父親當年干工作的勁頭。就這麼的,才有了今日捐款八十萬的舉動,為鳳角帶來了一場真正的及時雨。
還有些事項,郝生安沒講,他覺得既然要幫助鳳角人民,就不要再給他們增加額外負擔。但他不會想到,有些事情真的出乎意料,卻也詮釋了「好人有好報」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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