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要去酒吧?」阿琪疑惑地問道。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上午馮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們的目的地似乎已經明確,可是剛從下龍鎮出來,馮遠就帶著兩人轉了個方向。
阿琪明白這條路並不通向那家酒吧。
馮遠沒有回答,他們從下龍鎮出來沒多久,整個鎮子就被陸續趕來的媒體包圍了個水泄不通。警方的後援部隊則姍姍來遲,不多時便把鎮子封鎖。
「酒吧?」阿琪還沒忘了這回事,她跟在馮遠背後,三人轉眼間到了鎮子外的一處涼棚,時間也到了正午,陽光火辣辣的有些毒。
蟬鳴聲扯著嗓子尖聲叫了起來,三人的背上滲出了汗珠,三人共坐在一張小木桌前,桌上沏了兩壺熱茶,茶水正濃。
「先別想酒吧了。」馮遠眼珠子轉了轉,仰頭就是一口,一大碗濃香的熱茶就滾燙地下了肚。他才抱怨起來。
「燙。」馮遠燙的吃痛,說不出話來,一張臉擰成了苦瓜。
靳爍白了馮遠一眼,一抽手,把碗裡的茶水倒了出去,說道:「咱們在這裡幹嘛?」
阿琪也是一樣的疑問。
他們從下龍鎮的港邊,得到了老刑警身上留下的線索,線索當然是指向西邊的一處小酒吧。酒吧所在的位置離下龍鎮說近不近,說遠倒也不遠,遠近幾里路,十幾分鐘的腳程也就到了。
但是馮遠卻好像一點也不急,他帶著兩人背道而馳,從東南方向,順著海岸線一路走出十公里遠,這裡離下龍鎮已經有一段距離。
再往南走十公里,就是下龍鎮所隸屬的市鎮中心,不過這會兒,不管是鎮子裡外,還是市中心,都有些不大太平,人心惶惶。
馮遠歇了歇自己的舌頭,灼燒的滾燙觸感留在嘴裡不能回味,他難過地聳著肩,舌頭髮麻。
「等。」因此他只說了一個字。
「等?」阿琪不解。「等什麼呢?」
馮遠把水放涼,大口灌進幾碗,說道:「酒吧這個地址,我們是怎麼得到的?」
阿琪想了想,說道:「自然是從老傢伙的身上搜刮出來的。」
馮遠點點頭,左顧右盼了一番,伸出一根手指,蘸在茶碗裡,指頭沾上茶漬,他抖擻著手腕,在木桌上縱橫騰挪,寫出幾個字來。
「有詐?」阿琪看著桌上的字念出了聲,馮遠立刻讓她噤聲。
「酒吧這個線索,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時機選的實在太恰好了一些。」馮遠說道。「如果早幾年看到這個線索,我一定馬不停蹄地趕到現場,但那個時候,也許後悔就已經遲了。」
「怎麼說?」阿琪問道。
「答案當然很簡單,我們並不是第一個找到屍體的人,也不是第一個目睹整個現場的人。我雖然不知道老刑警的屍體是誰,什麼時候光臨過,但是很顯然,這處酒吧的地點,是個圈套。」
「可我們親眼看著三哥把屍體挖了出來!」阿琪不理解。
「沒錯,而且屍體保存十分完好,到現在,我也不得不佩服老刑警那時候的果決,但是他絕想不到自己的遺體仍然保不住這些秘密,那時候他已經生死一線,但很可惜的是,仍然被人發現了這
一點。」
「我們看到老刑警的屍體時,手錶停在十點半左右,對嗎?」馮遠問道,阿琪點點頭。
「是不是也很契合死亡時間?」馮遠又轉向靳爍,問道。
靳爍愣了愣,也點點頭。
「的確很巧妙,我們篩選出死者的死亡時間,又找到了確定的證據,就連老刑警準備逃亡的路線都已經訂好了,我們能去的地方還有哪裡?只有酒吧。」
「這是什麼意思?」阿琪不理解。
「老刑警的手錶的確是壞了,但這可不是現在壞的。」馮遠眯著眼,取出兜里的照片,放到兩人面前。「你們看,照片上的老頭子也戴著手錶,錶盤上的時針好巧不巧,也是十點半。」
「咦?」阿琪吃了一驚,抓住照片,瞪大了眼,怎麼看過去,的確和老刑警屍體上的錶盤一模一樣。「難道說照片是假的?」
她翻來覆去地查看照片,卻找不到什麼端倪。
「這倒不會,照片本來也是老刑警自己的東西,酒吧也應該就是酒吧。」馮遠說道:「但老刑警究竟是怎麼死的,又是什麼時候死的,一開始我們以為這是老刑警留給我們的信息,但現在看來,正巧錯了。」
「這條線索,就是兇手故意留給我們,讓我們去酒吧的證據。」馮遠眼裡有光,他說著拿起了照片。阿琪還想繼續追問,馮遠卻不想再回答。
「這件事說多了也不好,我們靜觀其變。」馮遠一臉鎮定,靳爍卻再也坐不住了,他急躁地湊過來。
「他們都已經下了死手,我們還有時間等嗎?」靳爍自然擔心的是他的小魚兒,從小魚兒失蹤到了現在,可以說是杳無音訊。
「我們有兩件事要做。」馮遠不急不慢。
「第一,等他們原形畢露。這些兇手現在比我們還要著急,手裡空有贓款贓物,但是卻沒辦法銷贓。」
靳爍皺了皺眉,問道:「你說他們沒法銷贓,這是怎麼回事?」
「下龍鎮被封鎖,緊接著追查的就是跟下龍鎮聯繫密切的所有網點。據我所知,這些歹徒銷贓的途徑歷來都是通過這個鎮子的交易,擴散到各處的醫院、網點。但是既然下龍鎮出了問題,他們也不會傻到要把贓款贓物投進這個無底洞打水漂。」
「那他們……」
「如果一艘船,已經上了海才發現,停泊點已經沒了,該怎麼辦?」馮遠打斷了靳爍的猜想,問道。
「找下一家?」靳爍試探著回答。
「沒錯。」馮遠繼續說道。「他們一定急著要把手裡的貨重新回歸市場,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其中會發生很多事,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他們露出破綻來。」
「可你又怎麼保證,他們在等待機會的時候,不會傷害小魚兒泄憤呢?」靳爍問道。「你可別忘了,你的那個時警官也在他們的手上。」
馮遠聽到這裡,有些沉默。
「抱歉。」靳爍冷靜下來,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
馮遠擺擺手,繼續說道。
「第二點,他們現在急需要等到我出現。」
「你?」靳爍滿臉不信,他看著馮遠,說道:「你是什麼
香餑餑,你很香麼?為什麼要等著你出現?」
馮遠笑了笑,說道。
「靳醫生,在寶山醫院的時候,我和時傾一同暴露了,你知道這件事,對吧。」
靳爍臉上露出慚愧的顏色。
「對不住,馮警官那時候我以為,至少在寶山醫院,我還是有一定的控制權,沒想到,那裡的一舉一動,早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了。」
馮遠卻一點責備的意思都沒有。
「這我早就猜到了。」馮遠說道。「但我提這檔子事,也不是拿來寒磣你的,靳醫生。我是想告訴你,從一開始,這些組織的目標就已經很明確了,他們如果只是想殺人滅口,你我早就不可能活到現在。」
「可他們已經動手了啊!」靳爍喊道。「老刑警,還有下龍鎮那幾具屍首。」
「沒錯,的確有人死了。」馮遠點點頭。「但這是在東南亞,他們不希望這個問題擴大到國際問題如果我或者時警官,甚至就算是喻小姐有什麼三長兩短,只要我手裡掌握了他們的罪證,你覺得這個問題會有什麼影響?」
靳爍明白了,這就是欺軟怕硬。他越發為這幫躲在幕後不敢見人的敗類感到可恥,可又為自己的無力感到慚愧。
「所以他們到現在為止,都不敢貿然動手。除非……」
「除非?」靳爍疑惑問道。
「除非我真的徹底失去和內陸的聯繫,並且兩隻老鼠,我,時警官都一樣落在他們手上,這個時候,我們的死就無足輕重了。」
「那你更應該逃才對。」靳爍說道:「調動國家力量,把人揪出來!」
馮遠苦笑一聲,嘆了口氣。
「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他搖頭。「到現在為止,我們連敵人究竟是什麼人都還沒弄清楚,又怎麼揪出來?更何況他們如果真的被激怒,氣急敗壞的情況下,可是什麼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那怎麼辦?」
靳爍徹底沒轍了。
「既然查到了這一步,這件事想草草收尾,那是不可能了。」馮遠把碗裡剩下的茶水一口飲盡。
「酒吧。」他說道。這是他第二次說出這兩個字。
「我們不是不去酒吧了嗎?」阿琪問道。
「誰說我們不去?」馮遠笑了笑。「如果我們不去舞台,這場戲怎麼開幕呢?」
馮遠站起身,他解開手上,胸口,肩膀上的繃帶,不久前留下的深厚傷口還遠遠沒有癒合,他輕鬆地把繃帶扔到地上,血口子宛如一道道黯淡紅色的刺青,在他身上豁開一個個巨大的創口。
「你不要命了!」靳爍站起身來,阿琪也急的要命,她還記得清清楚楚,馮遠早晨的時候,身上這些傷口滾燙,臉頰上都發著高燒,這才剛剛止住血,他卻發瘋了一樣。
馮遠卻完全不顧兩人阻攔,從兜里取出一支小小的匕首,在身體上刮出一道道豁口,傷口糜爛開來,鮮血淋漓地落到了地上,匯聚成一條條的小小溪流。
馮遠吃緊喊了聲疼,兩人想要攔住他,卻被他阻住。
「到酒吧去。」馮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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