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能量 第4章 百分之十
「太牛批了，英雄救美一挑二啊！」
「正能量，這絕對是正能量，誰說現在沒有人見義勇為的？」
「要是天底下多幾個這樣的人，世界將變成美好的春天。」
「這個小帥哥背影太冷酷了，敢不敢甩個正面？」
「樓主拍攝角度太囧了撒，差評，速來一張英雄好漢的正面照片！」
「妹子，別看了，小心遇到背多分的悲劇。」
「是啊，那正面太美，你不敢看。」
山城最火爆的論壇上，一段17秒的小視頻引發了轟動。
視頻是公交車上一個乘客偷拍下來的，記錄了某個少年擊倒兩個持刀歹徒的全過程。
論壇上山城方言和普通話交雜在一起，民眾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這娃就是個吊絲，看到美女才去救。要是遇到鳳姐，他絕對不會出手。」
「有道理，視頻里這個辣媽胸臀翹，換了我也敢豁出去救她。」
「呸，你自己吊絲，不要用你的小肚雞腸去衡量一個英雄好不好？」
「頂樓上，什麼樣的人，就會說出什麼樣的話，自己慫還去嫉妒別人逞英雄。」
「講真，這個『背多分少俠』明顯是練過的，出手跟特種兵一樣乾淨利索，他有底氣去對付歹徒。換個角度來說，一般人遇到這種動刀子的歹徒，有幾個敢上去硬剛？」
「樓上這話我不敢苟同，你意思是普通人就不能傳遞正能量了，看見罪犯都視而不見？」
「都別吵了，背多分少俠到底是誰，強烈要求公布少俠的真實身份！」
「那是8路公交吧，有誰在那輛車上的，求直播真相！」
「在線等，我要請這少俠吃火鍋！」
「樓上土豪，我只能請他吃小面。」
「同在線等，我室友已經看上這位背影寂寞如雪的少俠了。」
「請問樓上，你室友是男的，是男的，還是男的？」
「…………」
線上的網民熱議著，線下很多人也在忙碌著。
比如舒雅，她一看那視頻，斷定背多分少俠就是來昊。
憑藉自己的門路，舒雅飛速趕到了花溪河畔某派出所。
根據她收到的消息，8號公交上的受害者和歹徒，事後都被帶到了這個派出所。到了地方一打聽，舒雅氣得差點吐血：「警察同志，那個見義勇為的年輕人真的走了？」
「是的，十分鐘前走了。」派出所一位中年警員答道。
「他是不是叫來昊，9中的學生？」舒雅追問。
「不好意思，警方不便透露他的身份。」警員說道。
「警察叔叔，我代表電視台採訪一下見義勇為的英雄，不過分吧？」舒雅軟磨硬泡。
「警方也很尊重這種見義勇為的好市民，既然他本人要求保密，我們也不能說太多。記者同志，請你見諒。」警察叔叔守口如瓶。
舒雅無可奈何，灰溜溜地離開了派出所。
她拿著手機，翻出那張模糊的照片，細長白嫩的手指猛戳著照片裡的少年，咬牙切齒道：「氣死人了，幹嘛每次都躲著人家？來昊，你等著，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有圖有真相的報道出去！」
……
……
出了警局，來昊喜憂參半。
喜的是今天搭救辣媽母女，激增了20點正能量，他的正能量達到了113點。
憂的是在警局又是錄口供又是協助調查，折騰了太久，他上夜班註定要遲到了。
他低頭看著手機，一個id【小萌】的妹子發來微信消息：「哥，你今天考的怎麼樣？」
來昊：「還行。」
「我就知道我哥哥是最棒的。」小萌發了個可愛的笑臉表情。
「丫頭，你還在上晚自習吧？快去看書，少跟我瞎扯。」
「哥，你對妹妹都這麼高冷無情。」小萌接下來發送了嚎啕大哭的表情。
「等你周末回家再說。」
「哥，我不想讀這種全封閉式的學校了，只有節假日才可以回家一次，想看看你都不容易。」小萌發了個語音，聲音很委屈。
「別說傻話，那是山城最牛的中學，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
「可是學費好貴，哥，我不想看你那麼辛苦。」
「哥不辛苦，過得挺瀟灑的，你沒聽說過九中瀟灑哥的名頭嗎？」來昊發了個得意的表情。
「九中瀟灑哥？我只聽說過九中c羅，連我們學校也有幾個女生很仰慕你呢，她們說你比宋仲基還帥。」小萌說著，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嗔道：「討厭，哥，你又岔開話題忽悠我！我再也不會上當啦，讓我去普通高中吧，我會努力的，讀普通高中一樣能考上大學。」
「這事兒沒得商量，你好好念書就行了。」
「哥，你好霸道！我已經十六歲了，是個大人啦，請你不要什麼事都替我做主！」
「哈哈，你要不服，星期天回來跟我打一架。」
「……哥，我最討厭你這種獨裁的作風了，以後不理你啦！」
「好吧，那我先去吃晚飯了。」
「你……臭來昊，大壞蛋，每次都是說一半就跑，我鄙視你！」
來昊根本沒看見最後一條消息，他把手機揣在褲兜里，雙手插兜行走在夜色中。
……
……
和來昊一起離開警局的，還有那個辣媽。
在派出所里辣媽早已自報家門，她叫蘇玉妍。最近辣媽正在做一筆生意，對方只收現金。今天她特地去銀行取了五萬大洋，去幼兒園接女兒回家的公車上，遇到了小偷……後面發生的事情毋庸贅述。
「小帥哥，你還沒吃飯吧？」蘇玉妍非常的熱辣豪爽：「走，大姐請你搓一頓。」
來昊搖頭：「不用了，你早點回去陪孩子吧。」
「看不出來你這麼有心，在家裡肯定是個孝子。」蘇玉妍不兇悍的時候，倒是很有女人味，聲音也變得柔媚動聽：「我媽六點半就把小小接走了，現在小傢伙應該睡著了。」
她不給來昊離開的機會，很感激道：「小伙子，今天要不是你，我那五萬塊肯定沒有了。說什麼我也得感謝你一下，不報答你的恩情，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來昊：「何必那麼麻煩，折現吧。」
蘇玉妍聞言一呆，懷疑自己聽錯了：「折現？」
「西方有些國家的路人撿到錢包，失主會給路人百分之十的酬勞。你要真覺得過意不去，乾脆折現，把你包里現金的10%給我。」來昊神色自若，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
蘇玉妍愣神片刻，突然翻開包包數起了現鈔。
看到辣媽遞過來的五千塊鈔票，來昊說道：「你真給啊？」
「當然是真的。」蘇玉妍得意一笑，她察覺到眼前這酷酷的少年流露出一絲靦腆，頓時有種占了上風的滿足感，笑盈盈道：「多虧你幫忙，不然我手機和現金全沒了。你這說法也挺有意思的，付給你百分之十，我心裡反而好受多了。說句心裡話，大晚上的跟你這樣的小帥哥一起吃飯，大姐還真怕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說我勾引小鮮肉。」
來昊笑了笑：「那我就真收了。」
他老實不客氣的接過五千現金，轉身就走。
望著少年遠去的背影，辣媽走神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道：「奇怪，我怎麼有種被套路了的感覺？難道他和那些扒手是一夥的，不對呀，真要是一夥的，他會傻到不要五萬隻要五千？他會不會故意用這種方法接近我，騙財騙色？也不對，沒留微信沒留電話，山城這麼大，以後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他還怎麼套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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