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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振南心裡有數,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把底牌給亮出來,故作驚訝道:「這個鄭濤是你弟弟?」
「可不是嗎,一個個的,全都不讓人省心啊。」鄭潔也是一臉愁容,這倒不是裝出來的,這事確實比較棘手。
董振南沉默了一下,道:「檢察長,你也知道,一般的事也上升不到縣局這個程度,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透露點情況給你,現在這案子的性質還是比較嚴重的。」
「振南,你可別嚇我,不就是孩子之間的打鬧磕碰嗎?」
董振南笑了笑:「要真就這麼簡單,你覺得公安局閒著沒事幹?這麼說吧,受害人目前的情況是後腦被打傷,伴有輕微腦震盪,現在還在住院,經過鑑定,屬於輕傷二級,而你侄子已經年滿十四周歲,而且,他還搶走了人家價值過萬的財物,這是典型的故意傷害和搶劫,標準的刑事案件啊。」
這些鄭潔事先都已經知道了,不過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說話自然有圈子裡的規則,董振南跟他說這些,就證明這事也不是沒有回施的餘地,不然他一個公事公辦就把自己擋回去了,哪兒有工夫跟自己在這兒嘮閒磕?
「這就麻煩了,振南老哥,這事你得給我想想辦法幫幫忙啊。如果是大人的事,我鐵定袖子一甩啥事不管,可孩子還小,如果真這麼辦了,那他這一輩子就完了,老哥,拜託拜託。」鄭潔來這兒的目的,自然就是為了讓公安局這邊能松鬆口,不要上綱上線,這才有緩和一下的可能。要是公安局這邊不鬆口,事情會比較麻煩,公訴避不開檢察院,但同樣可以自訴,那檢察院這一塊就插不上手了。
董振南仍然不鬆口:「誰家孩子不是孩子?就你家孩子寶貝,人家孩子就不是父母的心頭肉了?」
這話聽起來是在為受害者家人說話,但潛在的意思是你得把人家父母的工作給做通了,那局裡也不是沒有迴旋的餘地。
大家都是妖怪,那就不用再玩什麼聊齋了,鄭潔當即道:「老哥,那我先去忙這事,空下來我請你喝酒。」
在鄭潔和董振南打秋風的時候,鄭濤兩口子帶著孩子,提著營養品趕到了醫院。
小敖白天要上班,雖然秦舞陽給他時間去處理事情,但現在已經進入司法程序,他也無所謂處理還是不處理,該上班還上班,所以醫院裡只留下了吳晗在照顧小文翰。
鄭濤夫妻倆到了病房,他老婆心裡很是膈應,鄭濤的姿態放的很低,用胳膊肘抵了一下媳婦,進了病房,臉上堆著笑道:「妹子,孩子沒什麼事吧?」
文翰的傷恢復得還算快,不過精神上的傷害還是比較大的,這事已經在他的心裡留下了陰影,所以一看到鄭淵,全身都開始發抖,整個人都縮在了病床的一角。
吳晗見狀,連忙將兒子摟在懷裡,安慰道:「小翰別怕,媽媽在呢,有媽媽保護你。」
小翰的眼睛裡寫滿了驚恐之色,吳晗扭過頭道:「你們出去!」
鄭濤擺了擺手,示意老婆把兒子帶回去,將手裡的營養品放在了牆角,陪著笑道:「妹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吳晗這個時候哪兒顧得上他啊,不住的安撫兒子的情緒。
鄭濤還沒說什麼,他媳婦已經受不了了,口吻刻薄地道:「我說你還想怎麼樣?我們誠心上門來賠不是,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吳晗頭也不回地道:「我也沒讓你們來吧?不用說了,一切由法律來處理好了,你們走吧,這兒不歡迎你們。」
鄭濤媳婦還要說話,鄭濤瞪了她一眼,連忙道:「妹子,你別激動,之前是我們的態度不對,我們知道錯了,這事也沒必要進公處理,最終還是要雙方調解的,這麼著吧,我們談一談具體的賠償,好不好?」
吳晗緩緩轉過臉,一字一頓道:「有錢就了不起?」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鄭濤連聲解釋。
吳晗冷笑道:「行了,不用說了,我不會跟你談什麼賠償的,具體怎麼賠償多少賠償,法院說了算。」
見吳晗一口把話給說死了,鄭濤也就收起了偽裝的面孔,臉上的笑容也一點一點的收了起來:「妹子,這麼說,你非得公事公辦了是吧?」
「怎麼?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了?」
鄭濤沉著臉道:「我是誠心來解決問題的,你既然沒這個意思,打官司是吧?行,不過我提醒你,我家孩子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吳晗霍地站了起來:「行,有本事你衝著我們再來一個試試,我就不信沒有王法了。」
鄭濤冷冷一笑:「你這麼護著孩子,我又怎麼會不護著孩子,行,咱們走著瞧就是了。」
且說鄭潔從董振南那兒離開,一上車就打了個電話給鄭濤:「濤,公安局這邊基本差不多了,只要你能做好受害人父母的工作,那這個也就賠錢了事的結果什麼?談崩了,我」
鄭潔險些一句「我rnm哦」就罵出來了,怒道:「你幹什麼呢?你這是作死你知道嗎?」
「哥,人家鐵了心要搞到底,我就是把心掏出來也沒輒。」鄭濤硬梆梆地道。
「你一時圖快活了,小淵怎麼辦?他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鄭潔也火了,「行吧,你們自己都不管了,我還管什麼,你愛咋的咋的吧。」
鄭潔氣的掛了電話,而電話的另一端,鄭濤也是火不打一處來,吳晗說的不錯,軟的不行,我就來硬的,我就不信你特麼是鐵人,就不怕治,陰沉著臉想了好一陣子,鄭濤打了個電話。
這個電話是打給石小兵的。
石小兵以前在修理廠,沒少跟安大志辦些小打小鬧的活,在社會上談不上有多大能耐,但在混子界也算小有名氣,鄭濤就想到了他。
「小石,你不是想要飯錢嗎?你來一趟我家。」鄭濤並不知道,他已經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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