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第一劍 第十六章 劍痴
劉令陽只覺得自己對夜行空越發的好奇，他接著問道：「現在我知道你的輕功是一位瘸子老頭子所教的了，那麼你的劍法呢？你那麼精妙的劍法又是何人所教？」
夜行空停下了手中的酒杯，眼睛很亮：「是聾老頭子教我的。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聽瘸老頭子說，我三歲時聾老頭子才來到我們村里。聾老頭子教我最為嚴厲，而且平時也板著臉不苟言笑，每天都是一副極不開心的樣子。」
「聾老頭子？莫非，教你天下無雙劍法的人，竟是一位聾子？」
夜行空卻苦笑道：「我卻只覺得聾子練劍法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劉令陽啞然。
夜行空緩緩說道：「因為就算是現在，我的出劍速度也不如那個已經年老的聾老頭子。」
「什麼！」劉令陽只覺得全身一震，耳朵似乎都被夜行空輕描淡寫的話語震的隆隆作響。
他完全不敢相信夜行空的話。
雖然看著夜行空的神情，劉令陽便知道夜行空說的都是實話。
可是他還是不能相信。
與其說是不能，倒不如說是不敢。
他實在是不敢想像有人能夠比夜行空的劍法還要高超。
先不說夜行空在壽宴上露的那一手著實驚才艷艷。
夜行空自己也曾自嘲過，自己的輕功還不如自己的劍法。
要知道，夜行空的輕功之高超，在同齡人中幾乎無人能比，而就算放眼江湖，也只有三個人與之不分上下。
那麼這麼說來，夜行空的劍法是不是在這江湖中也是登峰造極的存在？
說是天下第一可能都不為過！
可是夜行空的出劍速度竟然被一個已經年邁的老頭子給比了下去，更何況這個老頭子還是個聾子！
劉令陽突然不想打聽夜行空的過往了。
他突然覺得腦子不夠用。
他可能現在只想著要好好喝幾杯酒。
……
「你既然看出了夜行空輕功師從何處，那你一定也看出了夜行空的劍法師從何處？」劉老先生嚴肅地望著花海，並不看璇璣先生。
「這實在太好看出。」
「哦？」
「因為近二十年來，能夠達到如此之快的的劍法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璇璣先生也嚴肅起來，似乎說出這個人的名字便值得自己恭恭敬敬：「劍痴邢震宇！」
「不錯，的確是他！」劉老先生贊同道。
「傳說劍痴劍術之高超，幾乎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劍痴的劍術只有一個特點，那便是快！」
其實不光是快，而且狠，准！
而為什麼所有人說到劍痴的劍術的特點時，都只強調速度之快？
因為他實在是太快！
快到別人看都看不清，快到別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快到與別人對峙別人還沒出手就被劍痴邢震宇的劍刺穿了喉嚨！
要命的快！
璇璣先生繼續感慨道：「相傳他為了能夠出劍更快，為了能完全在出劍的那一刻，全神貫注於眼前，他甚至自己弄聾了自己的耳朵！」
「他的確這樣去做了，他也的確更快了。」
「為劍而痴狂到不惜弄聾耳朵的地步，也不愧江湖中流傳著的劍痴威名了。」劉老先生突然嘆了一口氣。
「而沒有聲音的干擾後，他出劍幾乎可以做到完全物我兩忘心無雜念的地步。我聽說到最後，劍痴的劍幾乎快如閃電，幾乎無人可擋。」
「那個時候，整個江湖中沒有一人能接得住他的一劍！」
劍痴一劍，見血封喉，無人可躲！無人可擋！
這幾乎是那時候整個江湖的常識！
「劍痴之劍，在那時候幾乎是人人崇敬，人人敬畏。有人甚至把他看做一千年才出一個的劍道天才，是當代當之無愧的用劍第一人！」
璇璣先生繼續說道：「只是這個當代用劍第一人，所犯下的殺戮，未免太多了一些。」
劉老先生面容冷峻，似乎回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只因為他對劍道太過痴迷，痴迷到甚至癲狂的地步！」
「就算是已經弄聾了自己，就算是已經被譽為當代用劍第一人，但劍痴仍不滿足。」
「他不停地找江湖中赫赫有名又武功高強的武學宗師們逐一進行挑戰。而且他從不留手，每次一出劍便必定封喉，必定索命！他出劍實在太快，快到幾乎各個宗師都來不及反應，咽喉上就多出一把劍！」
「劍痴的劍！」
「一時間，江湖裡根本就沒有能夠阻擋劍痴的人！」
「而一時間，劍痴幾乎要把江湖裡有名的宗師殺個精光！」
「而劍痴從不滿意，也從不滿足，他只覺得自己的劍道還可以精進，還可以精進更多！所以就算死了再多的人，他也毫不在意。」
「他絕不在意。」
「他只在意他的劍道！」
「所以，那個時候幾乎要被稱做江湖的黑暗時代。因為劍痴幾乎將各個武林高手殺的一乾二淨！」
「而結束這個時代的，卻是一個才剛剛逼退了神偷竇空而名氣大噪的少年英雄！」
璇璣先生聲音都變得激動起來，眼中似乎都有了光！
「二十年前的鐵拳劉煓！」
劉老先生眯起眼睛，似乎並不認為這次驚天動地的行徑為自己帶來了多少榮耀。
「就連我，現在都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璇璣先生好奇地問道，「因為就算是現在，我也不覺得你能一個人打敗劍痴邢震宇，並把他逼出江湖！」
「你甚至連接他一劍都做不到！」
璇璣先生只說真話，也敢說真話。
劉老先生卻嘆了一口氣，似乎覺得自己贏得並不光彩：「因為，他實在招惹到了太多的人，也實在讓太多的人對他心存懼怕。尤其是那些還沒被劍痴邢震宇找上門的一代宗師。」
「哦？你們聯合了？」璇璣先生驚訝地問道。
在江湖裡，一直流傳的便是鐵拳劉煓獨自一人將劍痴逼出江湖。
只沒想到這背後還有這樣的隱情。
「而各大宗師自然是不願意告訴別人自己參與了這場封殺的，這莫非是要告訴天下人他們都在害怕著劍痴嗎？」劉老先生呵呵一笑。
那是譏諷的笑容。
譏諷的人不只是天下宗師，譏諷的人還有他自己！
「不過也的確是我發出的邀請，我邀請天底下所有名家宗師圍殺劍痴。因為我找到了劍痴一個弱點，一個並不算弱的弱點。」
璇璣先生問道：「劍痴還有弱點？」
劉老先生肯定道：「自然有，沒有一個人會沒有弱點。」
「天底下絕沒有一個人沒有弱點。」
「是什麼弱點？」
「你要知道的是，他終究是已經沒了耳朵！」
璇璣先生恍然大悟，自顧自喃喃地說道：「他已經沒了耳朵，他已經沒了耳朵，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隨即，璇璣先生苦笑道：「這可真的算是一個不算弱的弱點。」
那時候的天下人豈不是全都知道劍痴已經沒有耳朵嗎？
可是，又有誰能以此為劍痴的弱點而去對付劍痴？
因為所有以為劍痴失了耳朵而架不住眾人群起而攻之的人，都已經死了！
死在劍痴的劍下！
劍痴沒有了耳朵，但他的眼神更快，他的劍更快！
就算敵人眾多，他也豈不是只用瞬殺眼前的人便已經足夠？
自從劍痴一人滅掉以此弱點而找他麻煩的兩百多人的天盛幫後，就絕沒有人再將他失了耳朵當做他的弱點。
絕沒有。
一人在兩百多精壯大漢的群殺之下，反殺兩百餘人，並將他們幫主的腦袋釘在城門上！
那麼誰還敢說其失了耳朵便是他的弱點？
誰還敢說其破解不了群起而攻之的殺局？
這便是劍痴！
天下無敵的劍痴！
劍痴冷酷，冷靜，無情，無義。
劍痴眼中只有他的劍。
所以劍痴幾乎是無敵的，在戰鬥上是幾近完美的！
所以劍痴幾乎沒有弱點。
所以將其失了耳朵當做弱點，實在是天下人，實在是整個武林整個江湖的無奈之舉。
因為若是沒了耳朵都不算劍痴的弱點，你豈不是找不出劍痴的弱點？！
圍殺劍痴邢震宇，如果兩百人不行？那三百人呢？四百人呢？
若是普通人不行？習武好手呢？如果習武好手不行，那麼武林宗師呢？
如果武林里沒有人能擋住劍痴。
那麼整個武林呢？
「那你們又去了幾個人？又是如何讓劍痴敗得退出江湖的？」
「幾乎所有人！幾乎所有名家宗師！我們圍堵劍痴的有五百餘人，一百多人都是江湖裡排得上號的人物，而其他人也都是有十年以上功夫的好手！」
「你現在可知道對於當時名家宗師來說，劍痴的名號在當時有多麼恐怖嗎？」劉老先生苦笑道，「而且當時我們根本就沒有真正跟劍痴交手，只是劍痴心敗了而已。」
「心敗了？」
「是的，那一天他終於發現了。有時候，敵人是可以多到用眼睛看不過來的。眼觀四路，耳卻能聽八方，他弄聾了自己的耳朵，自然是走不出這樣的群起而攻之的殺局的。又何況是如此隆重的殺局！」
沒有人能承受起幾乎是一整個武林的殺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