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東堯是什麼時候走的沈沉並不知道,被安霖扶著回臥室之後她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八∷八∷讀∷書,.2∞3.o≠
到半夜又被痛醒就再也睡不著了,蜷縮著身體想緩解一下腹痛,但後腰一動就扯著痛。
起身去廚房找之前買的生薑紅糖茶,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心想著會不會是安霖收起來了。就去安霖的房門口準備敲門,裡面卻傳來安霖的罵聲。
「你到底想怎樣,我已經跟你說了我現在沒錢沒錢,你聽不懂人話嗎?」
敲門的手停在半空,她撐著牆壁看著緊閉的臥室門。
「你想把那些照片公布到網上你就公布啊,大家都不乾淨,大不了一起玩完,我活不下去你以為你就能脫的了干係嗎?」安霖幾乎是吼出來的,語氣充滿憤怒。
撐著牆壁的手有些無力,皺著眉頭聽著那些話,心裡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是對安霖的擔憂,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安霖這麼狠絕?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安霖的時候,臥室的門已經被打開了。安霖看到沈沉的時候有些詫異,意識到什麼的她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沉沉,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叫我?」
沈沉撐著牆壁的手微微發顫,迎上安霖那帶著質疑的眼神笑著回答,「安……安霖,你知道紅糖薑茶放哪裡了嗎?」
「你先去沙發上坐著,我幫你拿。」安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走到客廳,在鑲牆的一屜子裡拿出了一包沒有打開的,順便倒了杯開水替她沖調。
沈沉坐在沙發上,肚子痛的她很難受,都有些冒汗了。安霖端著調好的薑茶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舀著涼一下,等差不多可以入口的時候她才遞給沈沉。
接過薑茶,安霖又去燒開水灌熱水袋給她沈沉敷肚子,這樣一系列的措施總算是緩解了疼痛。
兩個女生就坐在沙發上再也沒說什麼,沈沉好幾次轉過頭去看安霖想關心一下她,只是不知該怎麼開口。
安霖顯然是看出來了,但還是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直到手機收到一條簡訊,她拿起手機看了一會兒,氣的將手機狠狠的砸在了沙發上。
沈沉看了一眼手機,大屏手機上可以清晰的看見那簡訊內容,一張照片。照片內容是從電腦上照下來的,電腦屏幕上是一個待發送的帖子,至於帖子內容,全是安霖的露o照。附言:草稿我已經擬好就等公布了,地址和聯繫方式都寫的很詳細,你有一天的時間去籌錢,後天早上我等你。
「這……這是……」看到這一幕的沈沉實在難以置信,她將手機拿起來一再確認照片裡面那個人的身份,事實告訴她,那個人就是安霖。
安霖的眼睛恨恨的盯著前面,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沈沉放下手機抬手扶著安霖的手臂,急切的問她:「安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跟我說,這究竟是怎麼了?」
安霖轉過頭看了看沈沉,又看了眼手機,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實在忍不住的安霖一下子就撲到在沈沉懷裡,哭喊著:「沉沉,他來了,他又來了……我該怎麼辦……」
悲憤的語氣,帶著無盡的恨意,除了之前在t市那一次之外,她再也沒見過安霖這個樣子。所以除了擔心之外,她更多的是心疼,哪怕安霖平時真的看上去大大咧咧無拘無束,但這個女生內心深處的創傷恐懼,外人根本不會知道。
將安霖摟緊了一些,想這樣給她一絲安慰,「你說的他,是那個男人嗎?」
安霖在沈沉懷裡低聲哭著,點頭。
「那他到底想要做什麼?為什麼要把你的照片發出去,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沈沉儘快讓自己恢復理智,因為現下真的不是哭就能解決問題的,如果那個人真的把照片發出去,安霖就完了。
將安霖扶著坐直,沈沉為安霖緊張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壓抑著心裡的擔憂,她問安霖:「安霖,不要再瞞著我了,有什麼我們可以一起承擔,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安霖看著她,哭著搖頭,「你幫不了我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恐怖,他就是個惡魔。」
「安霖……」
「這麼多年了,我擺脫不了他,無論我到哪裡都擺脫不了他,以前在t市的時候是這樣,來這裡依然還是,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安霖的情緒已經快要崩潰了,她抱著自己的頭哭的滿臉都是淚水:「沉沉,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好害怕他會把那些照片發出去,咖啡館現在好不容易走上正軌了,我們的生活有了新的希望,我也可以有自己新的人生,我不想就這樣毀掉自己,我真的不想。」
如果說剛才是憤怒,那麼現在的安霖就是絕望,對這件事發生之後帶來的結果絕望。
兩個人相處這麼多年,沈沉從不知道安霖的背景以及她身邊的那些人群,哪怕是半年前那件事,安霖沒說她也絕口不提。
只是這一次,安霖真的已經承受不了了。
「一切都還沒到最壞的時候,只要他還沒將這些照片發出去,都還來得及,我們可以想辦法阻止的。」試圖安慰安霖,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先想辦法替她處理這件事:「他想要什麼,只要我們能夠拿的出來,我們給他就是了。」
安霖哽咽著說:「拿不出來的,我已經把所有的錢都拿去開店了,哪怕是加上你的和咖啡館也湊不齊,他要的不是一個小數目。」
「是多少?」
「一百萬。」
一百萬!
這確實不是一個小數目,安霖的錢都投在了咖啡館上,包括沈沉的也拿出了很大一部分,哪怕把之前賣房子的錢全部湊起來也達不到那個數。
安霖將眼淚擦了:「這個數我們都拿不出來,他根本就是在故意為難我。」沉默了一會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要再牽扯進來了。你明天就走吧,不要再和我在一起了,這樣下去只會連累你。」
「說什麼傻話,之前我有困難的時候,你都沒有放棄我,現在你有困難我怎麼可以拋下你不管?」沈沉在心裡默默的分析事情原委,最後問安霖:「他為什麼突然找你要這麼多錢,是在勒索你對不對?」
安霖痛苦的搖頭:「不是勒索,是我欠他的。」
沈沉看著安霖那悔恨的模樣,沉默著沒有開口。
「我念大學的時候母親生病,父親又不管我們,因為沒錢給媽媽治病,所以就去夜場做兼職,後來認識了他,當他知道我需要錢的時候,一次性幫我承擔了二十幾萬的醫療費用。」
回想起過去,安霖禁不住自嘲的笑了笑:「那個時候我還以為他是我的救星,還以為他會帶我走出困境。後來才知道他給我的那些錢都是給我借的高利貸,我要還的,為了還這些錢我只好輟學跟著他,他威脅我在那些場所去找客源,讓我跟他混,甚至去騙別人,也因為這件事進了監獄。」
不堪回首的往事,每一個回憶的畫面都像拿把刀在身上雕刻一樣疼痛。
「我跟你一樣想擺脫過去,想重新生活,甚至很慶幸有一個和我有同樣經歷的同齡人。我以為我離開監獄一切就能有新的開始,可是哪知道……哪知道他到t市還是找到了我,拿那些事情來威脅我,要以我的名義開m酒吧,我沒辦法,我只能答應他,我不想再回到過去了,你知道那樣的日子有多痛苦嗎?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我把酒吧的錢挪了一部分出來,想等著時機成熟了就找個沒人的地方生活,但是……他知道了,他把我約到酒店裡,就……」
說到這裡,安霖已經泣不成聲了。
後面的事情沈沉也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到現在還記憶尤新。
「沉沉,你不知道為了擺脫他我付出了多少,有喜歡的人卻不敢愛,不敢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只能和你一樣,把內心藏在黑暗的角落裡不見光明,我恨這樣的生活,我甚至恨我自己為什麼那麼沒用,一再的被他傷害卻不敢反抗。我怕,我怕所有人都知道我的過去,我怕我一個人活在那樣痛苦的世界,我甚至……甚至……」安霖說不下去了,她絕望的看著沈沉,眼淚像拉開的水閘,打濕了一大片衣服。
沈沉從沒有聽安霖提起過那些過去,也不知道安霖到底經歷了什麼,現在突然聽到這些事兒,心裡就像被什麼狠狠刺了一刀一樣。
她一直以為自己承受的已經夠多了,卻沒想到安霖所經歷的遠比自己更加殘酷。
將痛哭的安霖抱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想安慰安霖,然而這個時候不管怎樣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一定會有辦法度過這次難關的,安霖……錢沒有我們可以湊,可以借,哪怕把咖啡館轉出去都可以。」她堅定的給安霖勇氣:「我們會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一定會的。」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可是這根本就不現實,這短時間內我們到哪裡去找那麼多錢?」
是啊,那麼多錢,現在到哪裡能借到?她們朋友本就不多,何況這不是一個小數目。
只是面對安霖現在的情況,她不可能不管,甚至需要傾盡全力的去幫忙。
因為她是孟安霖,一個陪她度過人生最艱難的時光的人,她們相依為命那麼多年,這已經是不可猶豫和拒絕的情誼。
她想,無論如何都要幫安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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