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
突然出現的一道聲音嚇得沈沉身體一顫,她驚詫的回過頭,陸祁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沙發後面看著她。∷八∷八∷讀∷書,.2∞3.o≠
「你不是要睡覺嗎,怎麼起來了?」沈沉慌忙站起身,他從什麼時候來的她一點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是否聽見了什麼沒有。
陸祁言沒有回答,繞過沙發走到前面來正對著沈沉坐下,昏黃的燈光下他的神情看上去很平靜,眉心也難得舒展開來而不顯得疏離淡漠,也許是燈光的原因,就連眼神都要柔和得多。
見沈沉還站著,他微笑著說:「坐吧,不用客氣。」
低沉的嗓音極富磁性。
沈沉頷首致謝,但並沒有坐,而是站在那裡十分誠懇的向陸祁言道歉:「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連累的你受傷,還差點就……」
「我有點餓了。」他也很認真的開口。
「什麼?」沈沉聽得一頭霧水。
陸祁言抬手摸了摸頭上受傷的位置,又放下來摸著平坦的肚子,看著眼前那個一臉迷惑的人,他說:「從今天和你見面,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吃過任何東西,現在真的很餓。」
沈沉顯然是跟不上陸祁言的節奏,但對方都已經這麼明確的表達了他的想法了,她如果再不表示什麼就有點說不過去,只好先幫他解決吃飯的問題。
「你先等著,我去給你煮點東西。」她掉頭就往客廳那邊走。
陸祁言的房子的確很大,獨棟式的三層別墅,現代簡約的裝修風格大氣不失奢華,以黑白為主的中性色調搭配將整個局面都顯得十分硬朗深沉,開放式的客廳一眼就能看到餐廳的位置。
順著餐廳往裡面走就是廚房,裡面廚具和電器類的東西樣樣俱全,台面和地面的瓷磚都乾淨反光。沈沉找到冰箱打開,裡面並沒有多少食材,主食也就乾麵,剩餘的只有雞蛋火腿和幾顆青菜。
畢竟也這麼晚了,宵夜就一切從簡。
她在心裡這樣想著。
陸祁言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一想著整個下午都沒回公司,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加上今天的事情他也需要擬一份文件給警方,就回到書房打開電腦登陸自己的工作郵箱,果不其然的接收到很多待審核的文件。
沈沉端著做好的雞蛋面走出廚房放在餐桌上,並沒有看到陸祁言,她嘗試著叫了聲,陸祁言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但也只是輕輕的回應了一句,後面也就沒動靜了。
無奈,她只好上樓去請,旋轉式的樓梯,地面是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地磚。順著樓梯往上在二樓的第一間就是書房,經過的時候恰好看到裡面燈光正亮著。
輕輕敲了幾下門,她說:「面已經煮好了,是我給你送上來,還是你等會兒下來吃?」
「幫我端上來就行。」
「好。」
下樓將麵條端上來再度回到書房門口敲門,陸祁言淡淡說了句「進來。」
手上依舊還在忙著他自己的事。
用手肘將門推開,她環顧著寬大的書房,最後將熱氣騰騰的麵條放到角落裡一眼就能看見的小桌子上,回過頭卻看見陸祁言還在工作。她不好打擾他,但麵條如果被泡的太久就不好吃也是事實。
兩難的抉擇之下,她聽了醫生的話。
走到陸祁言面前,近距離看這個人又是皺著眉頭的,神情也很投入認真,她鼓起勇氣開口:「醫生說你現在不宜長時間對著電腦,要不你先吃點東西,緩一緩再工作。」
「我把這個文件發過去就可以了,你先吃一點,別餓著了。」
聲音雖小,但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沈沉抬手看了看時間也快十二點了,她還等著給陸祁言好好道個歉,然後感謝他的幫忙,對方這個樣子她根本沒法開口。
無奈嘆了口氣,她坐到小書桌那裡等陸祁言忙完。
打量書房的時候無意中看到書櫃裡面擺放的一盞檯燈,也許是記憶太過深刻,那盞檯燈她一眼就認出了,正是當年在陸祁言書房裡被她打壞的那盞。
她還記得當時陸祁言說那盞檯燈是他父親親手幫他製作,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一盞,所以那個時候她一直將那件東西奉為聖物,每次到他書房裡都是小心翼翼的。
甚至有一次還在那盞小檯燈下面小聲許願,希望陸祁言可以不要討厭自己。
現在想起來,真的是很可笑的吧。
如今這盞檯燈還在,是否就表示其實那並不是獨一無二的?
陸祁言將文件審核點按發送,一直到文件顯示發送成功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抬頭看角落裡的沈沉,她看那盞檯燈已經看得入神。微微斂眸,他將電腦關機,然後起身往小書桌那裡走:「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你吃了嗎?」
沈沉慌亂的收回目光看著他,掩飾自己對那盞檯燈的入神。並且點頭說:「已經吃過了。」
事實上她並沒有吃。
看到桌子上宵夜,他溫和的笑著說:「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只是這麼大一碗,我倒是吃不下,可能需要你幫我一起分擔了。」
「我已經吃過了。」
「沒關係,你可以再少吃一點。」陸祁言的眼神很溫柔,「我去樓下拿一雙筷子上來,你等我一會兒。」
「真的不用了。」
可是哪等的了她說不呢,陸祁言大步離開了書房,等他回來的時候還真的只拿了一雙筷子給沈沉。
沈沉再三拒絕都無效,兩個人硬是吃了同一碗麵條。
在這吃麵過程中沈沉就好像上刑場一樣,她都能清楚的數完自己究竟吃了多少根,有幾根是中途斷了然後夾了第二次。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吃飯是件很複雜的事情。
等面吃完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沈沉把碗筷收拾好走出廚房,心想著陸祁言如果沒事她也是時候回去了,畢竟安霖現在一個人在家。
她猶豫著走到他對面,「時候也不早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至於借的那些錢我明天就給你送過來。」
陸祁言正坐在水吧裡面喝酒,聽到沈沉說要走,他下意識的看了手錶一眼:「外面現在還在下雨,等劉叔回來我讓他送你回去。」
說完,端起紅酒杯喝了一口。
「不用了,這裡離馬路不遠,我直接打車回去就行。」沈沉看他一口接一口的喝,有些擔心,就勸他:「醫生囑咐說你現在不能喝酒。」
「就一點點。」他看了她一眼,向來是簡單明了的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我有些話想和你說說。」
沈沉站了一會兒,默默的放鬆一下自己,想把在醫院沒有說完的話趁這個機會也說了,將他手裡的杯子搶過來站到他的對面,「其實……我也正好有話想和你說。」
「如果是道歉的話,你可以不用說了,如果是感謝,你更不用。」
她沉默著。
「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我們之間……是不是真的徹底結束了?」他的語氣很低沉,也很認真。
沈沉不敢看那雙眼睛,埋著頭回答:「那天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們分手了。」
「那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麼?」
「你救了我和安霖,還因此受了傷,我不能不來。」
「就這樣嗎?」
點點頭,她勉強笑了笑:「如果你有什麼意外,我會一輩子過意不去,我……」
還沒說完,她就看見陸祁言猛然站起身走了過來,她下意識的起身,被陸祁言拉著直接拽到了書房,一把按著她坐到凳子上,冷寒的眸子如鷹隼般盯著她,勢要將她眼裡的真假看的清楚。
「你撒謊!」他霸道的陳述這個事實。
沈沉也慌了,如果是以前她還敢直視他的眼睛,這一刻她只能避開他的注視:「我沒有。」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
沈沉偏著頭,努力壓制著想要逃離的衝動。c≡miàoc≡bic≡閣c≡
「為什麼不敢看著我的眼睛回答這句話?是因為你不敢,還是因為你怕我看穿你的謊話?」他步步緊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我說了你也不會信,那說不說還有什麼意義?陸祁言,我感謝你幫了我和安霖,只是我並不想欺騙你。」回過頭與他的眼睛對視,她堅定的目光里看不出一絲破綻:「我跟你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更不願在捲入你的生活、你的圈子裡面。我說我會照顧你一直到你康復,我就一定會做到,等你身體好了之後,我們還是會回到原點。」
或許從內心深處來講,她最在意的就只有那一件事了,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明知道沒有結果,何必還要再繼續糾纏。
可陸祁言不這樣認為,他俯視著眼前這個人,深邃的眸子透出令人懼怕的目光,「沈沉,我真的忍夠了。」
微微牽動嘴角,似笑非笑的樣子看上去很危險,「為什麼到現在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說著違心的謊話,當初是誰借著給筱然補習的理由而來看我?又是誰在書房的檯燈前許願說叫我不要討厭她?明明很想靠近我,卻偏偏做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和筱然在我家裡喝醉了,是誰一個勁的說喜歡我的?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他像爆發了一樣,把那些陳年舊賬都翻出來給她看,看看當初她是多麼幼稚的喜歡過他。直起身將書櫃門打開,把那盞檯燈拿出來放到小書桌上讓她看:「既然你覺得這件東西這麼神聖,那你今天再當著他的面告訴它,告訴它你心裡最真實的話。」
他盛氣凌人的怒視著她,而她只能低著頭承受他的怒意,看著檯燈上的那些細微的裂痕,她突然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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