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主持祭天儀式的九辭也好,觀戰的輕歌、姬月等人也罷,都沒有辦法幫到柳煙兒。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只有靠柳煙兒自己的能力,渡過這一次的危險。
輕歌放在椅把上的手用力地攥緊,微微凝眸,深深地看著柳煙兒。
若柳爺出了什麼事,她絕對不會放過沐如歌和靈虛一脈的!
雪女立在東洲營地的一側,吸了口氣,低聲喃喃:「以冰為骨,以雪為肌,既是積雪,也是雪花。成與敗,一念之間!」
柳煙兒的(身shēn)軀被推送在風暴之巔,仰臥於此,兩手、頭部和雙腿都在無力地朝下耷拉。
青火交織成大網,桎梏束縛她的同時,也在熾(熱rè)地燃燒著她的肌膚,而那萬道刀鋒,如離弦之箭流星追月般迸(射shè)而來。
刺眼的夕陽,暗紅如血的天,數萬修煉者們不敢眨眼,心臟咯噔猛跳,瞬間又沉入了谷底。
尤其是東洲的修煉者們,神(情qing)緊張,兩眼怒瞪,充斥著無邊的憤怒,亦是擔心處於危險之地的柳煙兒。
柳煙兒有著一張(嬌激āo)媚的臉,眉間的英氣卻似個鐵血女將,那道蔓至鎖骨的疤,是她的功勳和血(性xing)。
她的(性xing)格一向大大咧咧,有事說事,豪氣凌雲,為兄弟兩肋插刀。東洲子民、夜神宮人,大多數都喜歡柳爺。
在東洲營地的人群之中,曾經的風雲鎮修煉者們,以蕭(日ri)臣為首聚集在一起。
蕭(日ri)臣抬頭看向高聳入雲的風暴,風暴內仿若正醞釀著可怕的力量,足以絞殺一切的固若金湯,將這人間覆為末(日ri)。
蕭(日ri)臣的手輕攥袖衫,面無表(情qing),薄唇緊抿,努力遏制著(情qing)緒,眼底深處浮現了擔心。
沐如歌可是高階玄靈,大靈師的柳煙兒縱然有通天的本事,逆天的寶物,也無法翻了這一局。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修煉者要認清現實,否則庸不自知。
刀鋒從各個方向匯聚而來,速度極快,氣勢如雷,貫穿進燃燒青色火焰的柳爺軀殼裡。
脆弱的(身shēn)軀,怎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柳爺發出了痛苦的低吼聲。
楊宏莊主嘆息一聲:「以大靈師的階級,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只可惜,柳煙兒的對手是沐如歌,一個殘暴的少女。
青火和刀鋒的攻勢之下,柳煙兒必然粉(身shēn)碎骨,死無全屍。
狂風掀起了沐如歌覆臉的面紗,殷紅的唇勾著涼薄的笑,嘲諷地看著高空風暴。
熾烈的青火里,一道冰藍的光綻放。
又一聲低吼。
漫天的白雪紛紛揚揚往下落,冰雪將青火熄滅,一道(身shēn)影立在風暴之上。
她依舊穿著極短的紅裙,露出了修長白皙的腿,四側裙帶飛揚,一頭青絲如瀑交織。
柳煙兒站在明遠山莊金縷台的至高處,足踏風暴,以冰雪碾碎刀鋒,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沐如歌。
「想殺你柳爺?」
「可真是在做夢……」
低聲喃喃。
剎那,風暴消散,那高空再也不見柳煙兒的(身shēn)影。
看客們定睛看去,試圖找到消失的柳爺。
突地,大雪紛揚時,金縷東側,風雪化出了柳爺的(身shēn)影,正笑看著沐如歌。
沐如歌震驚不已,瞳眸緊縮,咬碎了一口銀牙,旋即攥著斬帝刀,釋放出器靈之威,一刀劈向柳煙兒。
這一刀斬在柳煙兒的(身shēn)軀上,柳煙兒登時化作風雪,飄舞在金縷,又一次鬼魅般消失不見。
沐如歌
後側,柳煙兒發出譏笑聲,沐如歌猛地回(身shēn)扭頭,再一刀劈砍,和適才一樣,劈在散落的雪花。
柳煙兒接連出現十幾次,沐如歌斬了十幾次,沒有一刀打中。
金縷台上的變化令人措手不及。
沐如歌愈發氣急敗壞,出刀越來越快,愈發的猛,落刀卻如同打在棉花上軟而無力,勢難收回,徹底撲了個空。
終於,半空懸浮,風雪旋飛,匯聚而成。其中,柳爺的(身shēn)軀輪廓漸而出現,睥睨著惱羞成怒的沐如歌:「玄靈高階,不過如是。」
說罷,柳爺輕揮手,冰雪凝聚,冰錐下落,沐如歌翻滾在地,瘋狂地閃避。
陡然之間,柳煙兒從半空極速掠來,左手握刀,與擁有高階器靈的斬帝刀硬拼,竟然不落下風。
再看沐如歌已經有所吃力,漸漸不敵。
沐如歌再蓄玄靈力,想要猛攻柳煙兒時,柳煙兒輕笑出聲,風雪為盾護殘月刀刃,再一刀斬向沐如歌的天靈蓋。
沐如歌堪堪摔地,及時朝左側滾去,即便沐如歌的速度很快,還是沒有抵擋這一刀。
左臂,被殘月刀斬斷。
落在地上的左側臂膀,竟成為了一縷青火消失!
柳煙兒再凝風雪刃,從雪花里掠出,一刀捅向沐如歌。
沐如歌右手撐地,飛奔逃遁,殘月刀還是從她(身shēn)後的肩胛骨斬了過去。
柳煙兒皺緊眉,她的刀並沒沒有貫穿沐如歌的骨頭,僅僅只是在上面裂開了一道縫而已。
柳煙兒看著沐如歌空((盪dàng)dàng)((盪dàng)dàng)的左肩,不得其解,為何能斬左臂,右肩的骨卻堅硬如鐵。
正在柳煙兒恍惚時,沐如歌口吐鮮血,逃出戰台,破開萬道金縷,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柳煙兒往前走去,紛紛揚揚飄飄灑灑的大雪,如同道道晶瑩的聖光,一點點匯入她(身shēn),形成一件聖光披風,如同採擷了白月光的美,似那雪和冰的仙,偏生那一點妖媚之氣,幾分嗜血凜然,讓這份美好有了別的韻味。
沐如歌匆匆忙忙落荒而逃,都顧不上掉落在金縷台的斬帝刀,她朝著鍾林山營地的方向狂奔而去,嘴裡還吐著血。
柳煙兒不疾不徐走在(身shēn)後,披風輕微搖晃,如月色化作了水瀑。
看似閒庭信步般優哉游哉且緩慢,卻很快就來到了沐如歌的(身shēn)前,攔其去路,披風散開了雪花,一道道冰鏈捆綁了沐如歌。
柳煙兒眸子微縮,殺意四起,心神猛動時,正要用冰鏈粉碎沐如歌。
然而沐如歌的(身shēn)軀,比她想像的還要堅硬可怕,如一塊爛石頭,除了皮膚被勒懷,骨駭出現幾道縫外,再也沒有更深的傷。
柳煙兒還要動手,一道浩瀚的星辰之力,化開了柳煙兒的冰鏈。
一人緩步而來,站在了沐如歌的面前,擋去了所有的怒。
沐如歌抬起頭震驚地看過去,鍾林山(身shēn)穿黑衣,戴著斗篷,兩臂膀間縈繞著星辰力。
四下里一片譁然,全都是倒抽冷氣的聲音。
「鍾林王竟然領悟了難得的星辰之力,他是怎麼做到的?」
「真不愧是鍾林王,乃吾輩楷模,能在他這個年紀領悟星辰之力,非常難得。」
「……」
星辰之力只有在七星靈師的時候才能領悟,而鍾林王卻在玄靈境領悟,足以震驚世人。
「聽說鍾林王此前得到過一株星辰草,藉此機緣領悟了星辰之力。」黑暗(殿diàn)主輕聲說。
幻月宗主微抿唇:「鍾林王總是能創造奇蹟,近三百年來,他大概是第
一個領悟星辰之力的吧。」
「藉助星辰草機緣領悟星辰之力,的確令人驚訝,但只有七星境的星辰之力,才是貨真價實的。」黑暗(殿diàn)主道:「你看那星辰之力,凝聚的並不完美,沒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輕歌斂眸,淡漠地看著這一場鬧劇。
古龍前輩忍不住說:「丫頭,該拿出你的星辰之力,讓他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星辰之力。」
輕歌聳了聳肩,她沒有興趣與鍾林王一爭高下。
不過,在鍾林王打算把沐如歌帶走的時候,輕歌站了起來,素衣而立,如清風幾許,雍容端莊,優雅淡然道:「鍾林王,金縷一戰,沐如歌破壞九(殿diàn)的規矩意圖殺人,鍾林是不是該給我們東洲一個交代?」
「沐如歌破壞了規矩,我會把她送到九界,由九界處罰。」鍾林王道。
沐如歌到底是代替鍾林出戰,金縷已破,他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沐如歌被柳煙兒欺負。
「楊莊主,第三戰已經結束了。」鍾林王看向了楊宏莊主。
楊宏愣了許久,還震撼於鍾林王的星辰之力,聞言,輕咽口水,面向數萬人:「鍾林、東洲第三戰,東洲勝,請各自派人出戰吧。」
「沐如歌,記著你柳爺的名字,可別做噩夢了。」柳煙兒道。
沐如歌狼狽地站起來,不甘地看向柳煙兒。
柳煙兒收刀冷笑,嗤之以鼻,輕哼的一聲滿是不屑意思。
點點聖光,匯於她(身shēn),一件月色披風,宛若神邸的風,自有清香仙氣撲鼻而來。
「逞強欺弱,不過是孬種所為,人間真英雄,哪個是踩著弱者的血和白骨走上去的?那都是真槍實戰,以血(肉rou)之軀拼來的。」柳煙兒嘲諷地道。
世上急功近利的人太多,野心比天高,實力不如人,卻還浮想聯翩!
柳煙兒只佩服一人,那便是她所追隨的女帝。
雖年少成名,卻都是腳踏實地,一步一步,流血流汗打拼出來的。
女帝從不以強欺弱,更不會濫殺無辜,哪怕殘暴,也是對待十惡不赦死有餘辜的敵人。
哪如沐如歌,控制不住殘暴的(性xing)子,與那兇狠的野獸有何區別?
「你們東洲,的確能人輩出。」鍾林王淡淡地道:「不過,路還長,天沒黑,得慢慢走,別驕傲了。」
言罷,鍾林王朝營地走去,兩步後停下,負手而立,回過頭來,冷漠地看著沐如歌:「還不走?」
沐如歌(欲玉)言又止,以她的意識能力,理解不了鍾林王為何要出手相救。
沐如歌再無適才的氣焰,如喪家之犬跟在鍾林王的(身shēn)後。
柳煙兒繫著月色披風,扛著殘月刀,氣勢十足,闊步來到東洲營地。
營地上響起了東洲戰士們歡呼的聲音,蕭(日ri)臣遠遠地看著她,驚出了一(身shēn)冷汗,才猛然發現,跟在女帝(身shēn)旁的柳煙兒,已經脫胎換骨。
祭天儀式後,東洲第二個怪物,便要誕生了,即將名動天域。
那便是東洲的柳爺,一代女豪傑柳煙兒!
越三境戰勝沐如歌,扭轉局勢,為東洲扳回一成勝算,實乃東洲之光。
尤兒紅著眼撲入了柳煙兒的懷裡,「柳爺,你嚇死我了。」
「放心,柳爺福大命大,死不了。」
柳煙兒拍了拍尤兒的肩,旋即來到輕歌面前,單膝跪下,雙手抱拳:「讓女帝擔心了。」
輕歌鄭重地扶起柳爺:「幹得漂亮。」
二人相視一笑,默契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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