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了二十年沒有見面,再次相見時,興許有一些戲劇(性xing),卻也沒有夜驚風所想的暴揍一頓。筆神閣 bishenge.com
夜驚風望著比二十年前滄桑蒼老了許多的夜青天,即便挨一頓打又如何呢。
輕歌扭頭望去,這會兒才發現夜青天的脊背有些彎曲,輕蹙眉頭,回想著先祖寶典內的記載。
對於老人常見的病症,先祖曾搜集過一段時間的資料,都非常的寶貴。
而夜青天一直都有老年痴,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症狀,故而,輕歌成為煉藥師後,便一直關注著這方面的事。此時看著夜青天,輕歌心裡有了打算,盤算著空間寶物里有什麼藥材可以煉製成丹藥。
輕歌緩步走出屋外,把站在長廊上的閻碧瞳帶了進來,閻碧瞳抿緊了雙唇,微微發怔,沉吟片刻後,傾下(身shēn)子屈膝跪地。
夜青天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閻碧瞳,渾濁地眼緊盯著她看了許久,哽咽著嘆道:「孩子,跟著我夜家小子,讓你吃苦了,委屈你了。」
當年閻碧瞳是落花城鼎鼎有名的女俠,實力過人,舞姿驚艷,那等傾城之色,說是四星第一美人也不為過。
夜驚風哪怕是北月王朝的戰神,二人相(愛ài)成婚的消息爆出去時,震驚了滿天下的人,讓無數少男少女斷了念想,多數人下意識地以為是夜驚風用了什麼手段,才能把世人心裡的月光女神拉來煙火之中。彼時,夜驚風悄悄然告知夜青天此事時,夜青天猛地一驚,連忙把手放在了夜驚風的腦門上,看看這孩子是不是吃錯了藥發了燒,畢竟從小失了娘親,他這個當爹的也是養得糙,許是哪裡沒留意讓夜驚風丟了腦子。直到夜驚風把閻碧瞳帶到了夜青天的面前,看著活生生的人,夜青天這才相信自家兒子拱了別人家的白菜。
夜青天悄(咪mi)(咪mi)地把閻碧瞳拉到了一旁,數著自家兒子的缺點,讓閻碧瞳趕緊卷包袱走人。
閻碧瞳紅衣如火,立在(春c混)風裡,面容溫和,露出淡淡的笑:我與驚風早已私定終(身shēn),這一生,非他不嫁。
夜青天愣了許久,嘆了一口氣,邊走邊說:要吃苦的啊……
自己的兒子,他再了解不過,會是個好兒子,好兄弟,甚至是個好將軍,然而絕對不會是個好丈夫。
這麼優秀的姑娘,怎能敗在自家兒子手上,只是他亦看懂了閻碧瞳眼裡的執著與決心,知道無法勸說。
若非萬不得已,夜青天又怎會拆散姻緣呢,。
後來,夜青天生了怒氣,悄然找來夜驚風,讓他不要禍害了人姑娘。夜驚風跪在他的腳邊,信誓旦旦地說:「父親,請相信兒子,兒子一定會保護好碧瞳的。遇見碧瞳之後,兒子眼裡再也裝不下其他的姑娘了。」
「你啊……」
「……」
這一刻,在夜府的屋子裡,閻碧瞳聽著夜青天的話,所有的淡然煙消雲散。
她扭過頭去,剎那間,兩行清淚自眼眸中流出,淌落在臉頰。
這麼多年被囚(禁激n)在牢籠里,折斷自由的羽翼,與曾經嚮往的生活截然不同。
她原以為向陽而生,註定活在陽光之中,怎知在黑暗裡漸漸忘記了自己的容貌,險些丟失過去的夢想。
等到她涅槃重生的這一刻,因為經歷了世事的沉澱,亦有了不同的變化,再也沒有了年少時敢於乘風破浪的決心和勇氣,心裡便只有一雙兒女。
哪怕生活在暗無天(日ri)的囚牢裡,靈魂被桎梏束縛,閻碧瞳從不覺委屈,只想著堅持不懈,懷揣著追夢的心。
然,夜青天慈善和藹地安慰她時,多年積澱在內心深處的委屈,宛如決堤的海水噴出,整張臉都是眼淚。
夜驚風慌了,捻著衣袖便急急忙忙去擦閻碧瞳的眼淚,而夜青天看見閻碧瞳這個樣子,心裡也有了計較。
「跪下!」夜青天面色如霜,眼神好似雷霆閃爍著凜冽寒光,冷漠無(情qing)地出聲。
夜驚風始終無法忘記兒時記憶里被夜青天支配的恐懼,下意識地顫抖著(身shēn)體,跪下的姿勢快狠准似行雲流水般順暢。
「歌兒小辭,照顧好你們娘親。」
說罷,夜青天折(身shēn)朝內屋走去,正在輕歌等人不知所以一頭霧水之時,夜青天去而復返,手裡多了個東西。
夜驚風循著腳步聲抬頭看,望見夜青天手裡的東西,眼眸陡然一眯,心臟猛地顫動,就連喉嚨都是酸痛乾澀的。
被夜青天緊緊握在手中的,正是叫夜驚風聞風喪膽的竹條。年少時,夜青天(床chuáng)榻邊上總是放著一根細長的竹條,每當夜驚風做錯事,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竹條就是一頓打。印象最深的是,追著夜驚風圍繞北月帝都滿大街的跑,大半夜終於被抓住,傳來夜驚風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夜青天手握竹條,二話不說便打在了夜驚風的(身shēn)上,衣裳撕裂,皮開(肉rou)綻,夜驚風低頭垂首,緊緊皺著眉,沉沉地悶哼了一聲。
輕歌目光顫然,卻未阻止,而是溫柔地擦去閻碧瞳的眼淚。
閻碧瞳太堅強了,自從再次相見,閻碧瞳一直都是很好的母親,以至於輕歌稍稍忽略了母親的委屈。
即便閻碧瞳好勝隱忍,可她到底是個女子,也是從少女成長到今天。
最開始被空虛關閉的時候,她是多麼的絕望恐慌,哪怕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曾在無望的深淵裡,她每時每刻都在期待著丈夫的從天而降,但她明白,無望,終是無望。
刺啦。
夜青天又一竹條打下去,再次打在夜驚風的脊背上。
九辭翻(身shēn)出去,不多時便回來了,手裡拿著嶄新的竹條遞向了夜青天。
「幹嘛?」夜青天瞪著眼睛問。
九辭漫不經心地說:「拿這個打,更疼點,那個不夠疼,打了也不長教訓。」
夜青天:「……」一時之間,也不知該不該接過九辭手裡的竹條,面色微微發僵,再瞪了眼九辭。這兔崽子是故意氣他的吧。
夜驚風承受了兩道竹條,疼得不敢說話,生怕激怒夜青天。看見新的竹條,眼神憤怒而複雜地瞪向了九辭。
果真應了那句老話啊,生兒子都是坑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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