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坐在奢華雍容的龍椅上,慵懶的靠著,她仰起頭看著躍上長空想一刀將她劈成兩半的男人,微眯起眸子。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殺氣——
浮動!
當砍刀落下時,輕歌雙手環(胸xiong),眼神微凝起,寒意濃郁,赤紅筋脈里的煞氣自萬千毛孔里鑽出,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迅速吞噬掉了這把征戰沙場多年的刀。
刀化為灰煙,男人落在地上,沒了兵器的襯托,一切都看起來那麼怪異,姿勢有些滑稽。
鎏金台階下的眾人,連呼吸都是小心的。
男人大怒,赤手空拳朝輕歌襲去,輕歌冷笑,(身shēn)體不動,纖細的手驀地伸出,扣住男人的脖子。
另一隻手放在男人頭上,用力一拗,「咔嚓」的聲音響起,四下里的人,哪怕經歷了風風雨雨大起大落以及生死,此刻卻是毛骨悚然的,只覺得那龍椅上的少女,是個魔鬼。
不,她是閻王。
男人的頭顱被拗斷,生氣全無,輕歌把他往百官的方向摔去,朝宮女伸出手,宮女也是機靈,立即從衣袖裡拿出了一方乾淨的素帕放在輕歌掌心。
輕歌至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qing)的,她默默的拿著帕子擦拭著適才碰過男人的手。
手上沾染的鮮血,似乎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百官驚懼的望著她,只覺的那顆惴惴不安的心臟,隨著她擦拭的動作而跳動著。
「拖出去。」輕歌把手帕還給宮女,輕瞥了眼男人的屍體。
在辛(陰yin)司的眼神示意下,幾名侍衛忐忑的把男人的屍體拖走。
(殿diàn)內,寂靜。
辛(陰yin)司驟然單膝跪下,其他人迅速反應過來,紛紛效仿。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昂的聲音,有序的響起,震徹了山河。
「平(身shēn)。」兩個字,言簡意賅。
百官以鬼王辛(陰yin)司為首,都站了起來。
「女皇,(日ri)後西尋的江山社稷,就都是你的了。」辛(陰yin)司詭譎的笑著。
輕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紅唇微啟,正要說話,門外大(殿diàn)卻是刮過冷風,強大的氣場遍布整個戚風大(殿diàn)。
輕歌微側著腦袋,往戚風(殿diàn)外的深宮盡頭看去。
(身shēn)長玉立舉步輕搖的男子緩慢走來,如流星般隕落又似青陽般璀璨,他(身shēn)著盛雪的荼白袍子,袍擺搖曳時海棠怒放一季,不惹塵埃,玉樹臨風,比玲瓏剔透的珍珠還要乾淨。
男子星眸鬱郁,眼瞼之下的淚痣(春c混)風醉心。
走至門楣,他停了下來。
百官皆是轉頭,朝他望去。
「朕,東陵之王,恭賀西尋女皇,榮登宮闕,喜從天來。」他一絲不苟,規規矩矩的拱起雙手,聲音沒由來的清寒。
輕歌黛眉跳動了一下。
東陵鱈怎麼來了!
她現在是非常時期,只希望她在乎的在乎她的人不要捲入這件事(情qing)之中。
輕歌驀地起(身shēn),踩著鎏金階梯往下走,繡鞋小跑至東陵鱈跟前。
東陵鱈比她高,她與其近在咫尺,仰望著他,低聲道:「快回去,回東陵。」
「發生了什麼事嗎?」東陵鱈問。
「只要你回去,就什麼事都沒有。」輕歌緊張的說。
她不怕自己墮入地獄成魔,只怕(身shēn)邊的人遭受牽連不得死生。
東陵鱈淺笑,羊脂玉般的手伸出,拂去輕歌肩上毛絨里的一片落花。
他將落花別在輕歌髮髻上,道:「這些首飾太俗氣,襯托不出你的美,這花蠻好。」
輕歌頭疼,東陵鱈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會聽不出她話里的意思,可他選擇(性xing)的忽視掉了。
「我……求你,回去,好嗎?」輕歌閉上眼,無奈的道。
東陵鱈愣住。
在他的記憶里,她是如烈酒般的女子,狠辣、張揚、冷漠、絕艷,卻也是(性xing)(情qing)中人,有血有(肉rou)。
她孤傲,只要她不想做的,哪怕天下人與她為敵又何妨?
他從未見過她這樣乞求一個人。
他得知她要登基成女皇的消息後,不顧搖搖(欲玉)墜的東陵江山百年基業,不遠萬里的來找她,他耗盡靈氣趕來,萬里的路只靠一雙腳走完。
終於到了西尋,見到了雍容清貴的她。
她卻求他走。
「我不走。」東陵鱈堅定的道,他是鐵了心的要留下來。
從小到大,他從未這麼堅定的做過一件事(情qing)。
他知道她有危險,所以他不想走。
「為什麼?」輕歌不解,問。
「我想成為你的王后。」東陵鱈一笑,百花怒放,(日ri)月無光。
——既然你不想來東陵當我的皇后,那我就去你的國度母儀天下。
輕歌驚愣,她看得懂所有人,唯獨看不懂東陵鱈,這個應該在世外追求綠野仙蹤的男子。
他像是冬末里毫無徵兆下起的一場雪,白茫茫一片。
東陵鱈在她面前,全然沒了男人的顏面,連這樣的話都說的出來。
他是個男人,卻要當王后。
「東陵的皇上,抱歉,王后之位,已經有人了。」
斜叉里,一道邪魅的聲音響起,(身shēn)著紅袍青絲隨意的用一條細繩綁著的男子踱步走來,腰間別著一個泛黃的酒葫蘆,隨著其大幅度的行走動作而前後搖晃。
他走到門檻前,斜靠著門楣,腦袋側著,朝東陵鱈笑道:「恐怕皇上只能委屈的做個妾了。」
東陵鱈:「……」
輕歌嘴角抽搐,只要有墨邪在,再嚴肅的氣氛,都能(情qing)不自(禁激n)的發笑。
「娘子,我新釀的酒,嘗嘗看。」
幾月不見,也沒有生疏,墨邪一面打趣兒說道,一面取下腰間的酒葫蘆丟給輕歌。
輕歌接過沉甸甸的酒葫蘆,打開塞子聞了聞,酒香味濃。
「你不是在落花城嗎?怎麼來了?」回到正軌,輕歌問。
墨邪的固執她懂,既然他來了,就不會那麼簡單的被她三言兩語趕走。
輕歌乾脆就不勸了,留就留下來吧,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過來給你當皇后,西尋不正缺一個後位嗎?」墨邪拈花一笑,嫵媚至極。
輕歌:「……」
東陵鱈:「……」
李富貴站在邊角聽見三人的談話,起了一(身shēn)的雞皮疙瘩,他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有男人心甘(情qing)願當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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