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與你一同去妖域。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夜傾城固執的看著輕歌,道。
輕歌沉下眸子,斬釘截鐵,「不行。」
「我能無弦彈琴了,可以護著你。」夜傾城倔強的輕咬紅嫩的下嘴唇。
「不行就是不行。」輕歌面無表(情qing),「我帶扶希、無憂前去,是因為扶希有七星瞳,能占卜到許多未知的兇險,而無憂更是強大的中級聖獸,就算去了妖域,也不至於被排擠,你雖能無弦彈琴,但技法還不夠強大。」
妖域過於危險,她絕不會帶著夜傾城陷入險境。
夜傾城無力的低下頭,保持沉默。
許久,房門被打開,無憂與扶希走了進來。
「三天後子夜,九界守護者會降臨北月國。」扶希臉色蒼白,雙瞳之中的七星齒輪逐漸褪去,道:「姐姐,至於能不能說通九界守護者,讓我們去妖域,就靠你了。」
輕歌點頭,「這點把握,我有。我與一名實力不低的九界守護者有些交(情qing)。」
無憂看著輕歌,嘴角眼角齊齊抽搐。
他活了這麼久,倒是不知,這天底下,竟然有人類能跟強大彪悍的九界守護者有交(情qing),真是稀奇。
「可雪靈珠破碎,那股強大的力量在你(身shēn)體之中瘋狂攢動,會不會爆裂掉你的筋脈血(肉rou)?」夜傾城擔心的問。
輕歌皺眉,精神世界裡,輕歌問:「魘,我需要五天時間,你可否為我抑制住雪靈珠的爆發力量?」
「能。」魘嚴肅的道:「不過只能五天,五天一過,你若不儘快把力量傳輸出去,這股強大的靈珠之力,會把你的(身shēn)體骨骼碾碎成齏粉。」
輕歌緊抿著唇,轉頭,看向夜傾城,道:「我的(身shēn)體暫時沒有問題。」
「正好,兩(日ri)後是四國王的儀式,你能舉行完儀式再走。」釋音道。
輕歌贊同,她雖然擔心姬月安危,但四大帝國的局面(情qing)勢還是要穩住的。
「……」
牽著扶希的手,走出房間後,輕歌看見在門外焦急等待的夜羽、夜無痕二人,兩天的時間,這位兄長削尖的下巴上,似是有了些鬍渣,就連一向梳的整整齊齊的青絲,如今都蓬亂了起來。
夜無痕的眼底,滿是疲憊,他見輕歌走出來,連忙上前,拉住輕歌的手,焦急萬分,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才道:「(身shēn)體可好了?」
「好了。」輕歌微笑,莞爾。
「爺爺昏迷不醒。」
夜羽皺著眉,擔憂的道:「輕歌,你去看看爺爺吧,劉御醫說是爺爺自己不願醒來,你是爺爺的命,說不定你去了,他就願意醒了。」
「走吧,帶我去見見爺爺。」輕歌臉色白了幾分。
她所有的初衷,都是為了夜青天。
希望這位到了晚年的老人,能享天倫之樂。
可,現實往往背道而馳。
到了夜青天居住的檀木房裡,夜家的另外兩位長老和墨邪父親墨雲天守在(床chuáng)邊,看見輕歌走來,幾人竟是心領神會的走了出去。
屋內,就只有爺孫兩人。
輕歌在(床chuáng)邊坐下,顫巍巍的伸出手,撫摸著夜青天的臉。
老人的皮膚,有了太多褶皺,一條條溝壑,是滄海桑田後歲月留下的痕跡。
「爺爺,孫女不孝。」輕歌閉上眼,睫翼微顫。
「我要去妖域了,我要去找姬月。」
輕歌睜開眼,握住夜青天的手,眼神遊離,「爺爺,你知道嗎,我不是夜輕歌,我不是你親孫女,我是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我是被人丟棄的孤兒……」
輕歌微微張開嘴,咽喉生疼,像是被灌了火。
一直慈祥溫和躺在(床chuáng)上的老人,似是說了句什麼。
輕歌沒聽清,附耳過去,仔細聽著,這才聽清楚了斷斷續續的一句話。
「呸呸呸,不吉利,歌兒怎麼會是孤魂野鬼,歌兒是老夫的孫女。」
靈魂,震悚。
輕歌睜大眼,仿佛不想讓淚水流出來,可她眸子裡,乾涸的不像話。
許久,輕歌大笑。
是啊,她是夜青天的孫女!
有爺爺如此,此生何求?
輕歌放下夜青天的手,鄭重肅穆的站在(床chuáng)邊,忽的虔誠的跪了下來,雙手匍匐在地,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響頭,每一聲,都猶如洪鐘大呂。
三聲之後,輕歌站了起來,額上青腫紅紫,有一縷鮮血沿著眉心流了下來,她神聖的朝夜青天抱起雙拳,拱手,道:「爺爺,三(日ri)之後孫女便出發去妖域,生與死,爺爺都要保重。」
言罷,轉(身shēn)決然的離開。
打開門,站在冷風裡的夜無痕等人看見輕歌額上的傷,微怔。
玩泥巴的扶希小跑過來,對著輕歌伸出手,輕歌順其自然的牽住了他的手。
「爺爺怎麼樣?」夜無痕問。
「沒有醒來的跡象。」輕歌搖頭。
夜無痕滿是失望。
輕歌帶著扶希,朝風月閣走去。
而後,夜無痕、夜羽二人走進了夜青天的房間,兩人愣住。
(床chuáng)上的老人,不知何時睜開了渾濁的雙目,他呆滯的看著天花板,雙眼之中沒有任何的焦距。
「爺爺,你醒了?」夜羽驚喜過頭,跪在(床chuáng)邊,握住夜青天的手。
「別告訴歌兒。」夜青天道。
「為什麼?」夜羽不解。
夜青天轉過頭,揉了揉夜羽腦袋,慈善的道:「歌兒現在有大事要處理,讓她去罷。」
此去妖域,生與死,難說。
若是夜青天醒來後得知輕歌(身shēn)體好了,結果去妖域又死了,只怕會一蹶不振。
而這,是爺孫倆之間的默契。
窗外,明月清寒。
輕歌與扶希走在小亭軒榭內的阡陌道路上,扶希咧嘴一笑,粉嫩的小手一指,指向遠處高牆,道:「姐姐,自你昏迷之後,那個人,偷偷的在這裡站了好久。」
輕歌抬眸順著扶希的手指看去,高牆之上,一道(身shēn)影,負手而立,風華絕代。
也就是在這時,那人驚慌不已,腳掌朝牆上一點,飛掠離開。
「咦,他怎麼走了?」扶希搖晃著腦袋,疑惑不解。
輕歌輕笑,玉指朝扶希額上猛地一彈,「小孩子不要想那麼多。」
三言兩語,二人已經走近風月閣。
站在紅漆門前,輕歌回頭朝那高牆看去。
荼白盛雪的袍子,憂鬱成傷的眼眸,就連黑夜都會痴醉。
如此之人,天底下,除卻東陵國王,還能有誰有這般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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