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尤兒嗎……」
柳煙兒收回視線,滿是不可置信。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顯然,她也看到了立在山坡清風中的那道(身shēn)影。
輕歌閉上眼眸,雙肩微顫。
她以為陷入黑暗,就能蒙蔽雙眼,不去看滿地的屍體。
在那一刻,尤兒與她對視的雙眸里,不再是往(日ri)的天真純粹,也沒有調皮靈動,只剩下凜冬一樣的冷漠。
輕歌不知尤兒行走四方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何至於對天地院弟子痛下殺手?
她打開眸,入眼的是滿地屍體,血泊之上,殘肢斷骸。
濃郁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還有幾個奄奄一息的弟子努力朝她爬來,抓住她的腳踝,用盡全力斷斷續續的說:「一(日ri)天地院弟子,終生是天地院弟子。」
「小師妹……你好美。」
「小師妹,你可以抱抱我嗎?我好冷。」
「……」
輕歌終是忍不住眼眶微微泛紅,她蹲下(身shēn)子,不顧鮮血粘稠的髒污,伸手擁抱這些弟子。
在輕歌的懷中,他們,成了一具屍體。
輕歌咬緊牙關,眼眸發狠,(身shēn)體不住的震顫。
她從滿地鮮血里撿起淡紫色的王家令牌,不論尤兒如何,這場屠殺,與王家脫不了干係!
「有生之年,我必屠你王家滿門!」
輕歌怒髮衝冠,仰頭哀嚎,那悽厲的聲音,引得棲息在枝椏間的黑鴉散開了。
在滿腔怒意之中,輕歌找回了一絲理智。
她與尤兒接觸那麼長時間,若非深知尤兒為人,又怎會對其真心。
尤兒的變化,有王家的摻和。
輕歌眯了眯眸,滿眼的(陰yin)寒森然。
她像是塵世間最孤獨的劍客,抱著舊友的屍體坐在滿地血河白骨。
她低頭喋血一笑,滿面肅殺!
砰地一聲,林院長暈了過去,三位長老從地上爬起來,將那些屍體拖回天地院。
「天殺的王家!」風錦一面拖著屍體,一面往天地院走,悄然拭去眼尾的淚痕。
往(日ri)談笑風生活生生的人,全都成了無比冰冷的屍體。
數萬人的屍體啊!
烈(日ri)炎炎,腐臭味出現。
柳煙兒以冰封住那些屍體,防止腐爛。
整整三(日ri)的時間,輕歌等人都在搬運屍體。
他們在天地院挖土,用心的開出一座座墳。
每個人,都有一座墳,每座墳前,都有一塊碑,以靈氣雕鏤著他們的名。
數(日ri)時間一晃而過,原先輝煌的天地院,只剩下一座座墳。
輕歌帶著柳煙兒等人,站在座座墳前,點上三炷香。
手持香,鞠三躬。
輕歌閉上眼,心中怒起……
「諸位,未報的仇,我來報。未(熱rè)的血,我來(熱rè)。天地院的師兄師姐們,一路好走。從今往後,我與王家不共戴天,有我沒他,不死不休!」
輕歌驀地睜開雙眸,凜冽閃光閃,笑意殘酷冰冷。
她把香插在土堆里,拿出斷腸酒。
一杯灑黃土,願君黃泉路上不孤獨。
一杯入咽喉,願我來(日ri)怒殺四方魔!
輕歌一口酒飲酒,收拾行囊,準備上路。
「林院長,三位長老,請你們立刻前往九州,尋求帝君帝無邪的庇護。」輕歌虔誠的道。
這幾名慈善的老人,也是她的軟肋。
林院長握住輕歌的手,心疼的望著她,「這是天地院逃不過的劫,是命中注定該有的一劫。孩子,你無需背著一座山往前走,太累了。放下仇恨吧,王家權勢滔天,乃諸神天域的豪門世家,千年來,王家嫡系旁系二脈錯綜複雜,要想把王家連根拔起,難如登天。僅僅只是對付王家,肯定會引來其他的追殺仇恨。孩子,你已經很好了。你唯有放下肩上的這座山,你才能為自己而活。」
「輕歌丫頭,事不怨你,如院長所言,你背著這座山往前走,太累了。你不要這麼累。」大長老說。
三長老點了點頭,「丫頭,多加保重。」
二長老紅了眼眶,「什麼不死不休,你這孩子真的是。哪裡不要死人。你只要好好活著,我們與那些亡魂,都很高興。」
「……」
輕歌望著他們的臉龐,臉頰染上了溫暖粲然的笑意。
她一一抱過他們,隨後與柳煙兒踏上征途。
兩匹棗紅色的駿馬載著它們馳騁在原野之上。
林院長看著輕歌的背影,搖搖頭,嘆一口氣,「這孩子什麼都好,偏是重(情qing)重義,固執的很。」
大長老:「若非如此,她也就不叫夜輕歌了。」
三長老:「走吧,去九州,我們幾個半隻腳踩進棺材板的老頭,不能成為那孩子的軟肋包袱。」
二長老低下頭,眼眶紅的很,眸內一片水霧。他使出靈力((逼bi)bi)著雙眼才堪堪才酸澀的淚給壓回去。
「這孩子,何苦背負這麼多……」二長老說完,諸人又是一陣沉默。
龍釋天與風錦站在幾人(身shēn)後,二人回頭看去,往(日ri)的九州天堂天地院不復存在,只剩下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墳冢。
——
烈馬狂奔。
出了天地院百里地,二人(身shēn)下的駿馬停下來。
一人出現在山路盡頭,焦急的望著她們。
那人一襲青袍,眉頭緊緊蹙在一起,長得不算多俊美,倒是一(身shēn)浩然正氣惹人注目。
輕歌認識他。
姬月在夜神宮的手下,梁蕭。
除去姬月外,夜神宮內,梁蕭乃第一人。
梁蕭風塵僕僕,髮絲微亂,看見輕歌時,他雙眼一亮,匆匆而來。
「夫人,你可知宮主在何處?」梁蕭問,「宮主不見,夜神宮群龍無首,死亡領域(欲玉)要被顧熔柞那幫人吞併。」
輕歌斂眸。
顧熔柞,她知道。
早些年父親夜驚風被顧熔柞欺辱,被((逼bi)bi)著喝下那不堪的液體,因空虛及時出現為夜驚風喝下那一杯液體,空虛與夜驚風的感(情qing)才那般深厚。
冤家……路窄……
「沒有宮主的夜神宮就是一團散沙……」梁蕭焦急的說。
「走。」輕歌騎馬往前,一甩馬鞭。
「啊……去哪?」梁蕭頗為不解,一頭霧水。
輕歌回頭看向他,「夜神宮。」
夜神宮……
夜神。
小月月為她而創的勢力,怎能就此毀滅。
「夫人,那裡太亂了,你不能去。」梁蕭急得要哭了,若被宮主得知此事,只怕他有九條命都不夠活的。
「何為亂?我便要看看,有我在,誰敢動我夫君的夜神宮!」
說罷,快馬揚鞭。
梁蕭怔愣,滿眼都是女子的芳華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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