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輕歌心甘(情qing)願下跪的人,沒幾個,其中自然不包括蕭山燕。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始終記得朝尋無淚的那一跪,有九界守護者的助紂為虐。
她也無法忘掉彼時的恥辱,憤恨猶如火焰吞噬她的心臟,燒毀四肢百骸。
她終於明白。
有生之年,屠遍九界狗。
她不為無辜眾生,也不為天地,單純想要泄憤,一雪前恥罷了。
卵石階梯前,蕭山燕負手而立,聽到輕歌的話,那雙深邃眼眸里迅速划過可怕之色,氤氳著暗黑的霧氣,猶如九幽地府的毒障,可怕,瘋狂,怒意逐漸蔓延。
轟!
卵石階梯,青鋼地面,全都碎裂了許多縫隙,縫隙擴大之時,風出現,雷聲響。
蕭山燕雙手伸出,靈氣涌動時,柳煙兒和輕歌被靈氣往前推,出現在蕭山燕的雙手。
蕭山燕攥著她們脆弱的脖頸,高高舉起,而後狠狠摔在地上,毫不留(情qing)。
「不聽話的畜生,沒有存活的價值。」蕭山燕淡淡的道。
靈氣如龍捲風而過,空中響起嗚咽之聲,地上院牆全都是裂縫。
火雀鳥本站在院牆之上,砰地一聲,裂縫出現,火雀鳥嚇得捂住腦袋,小心翼翼睜開雙眼。
「真可怕,老大,快站起來,打死他。」
火雀鳥憤怒的說完,自個兒卻是躲到了一棵樹的枝椏間偷偷觀戰,只希望這戰鬥不要殃及無辜,它只是一直無害又善良的鳥兒罷了。
輕歌摔在地上的剎那,骨頭好似都要斷裂,聽著火雀鳥嘰嘰喳喳的聲音,若是可以,她想先把這鳥兒烤了吃了。
輕歌坐起來,抬起手擦掉嘴角的血跡,抬眸費力望向蕭山燕。
(日ri)光在蕭山燕背後,導致男人的(身shēn)影融入光芒,甚是刺眼,模模糊糊,看的很不真切。
但輕歌能夠感受到強大的氣場和末世風暴般的靈氣。
五階大靈師。
真強大啊。
輕歌眯起眼睛,二階巔峰的她,渺小似螻蟻,在蕭山燕面前不堪一擊。
她能戰勝風護法,也能有跟四階大靈師一戰的資格,可在五階前期大靈師面前,疲倦了。
她幾乎沒有反抗的能力。
「有酒嗎?」耳邊響起清冽的聲音。
輕歌轉頭看去,柳煙兒挪動著(身shēn)子,坐在輕歌(身shēn)旁,她修長雪白的一條腿,猩紅血液不斷往下流。
方才摔在地上時,腿部被尖銳石頭勾破,在大腿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她渾然不覺疼痛之感,擦拭著殘月刀上的血跡,漫不經心的問。
她珍藏的魔靈酒釀,和輕歌拼酒元氣大傷,惆悵喝了半個月後已經見底了。
像她這種人,可以無花,沒酒卻是要命的事。
輕歌抿緊了唇,她能清晰看見柳煙兒側臉處猙獰的疤痕,延伸至鎖骨。
輕歌毫不猶豫的把斷腸酒拿出,丟了一壇給柳煙兒,「珍藏美酒,喝一壇便少一壇,說起來,讓你喝還有些捨不得呢。」
「魔靈酒釀不珍貴,跟你拼酒,我不也(肉rou)痛?」柳煙兒拆開封口,笑道。
輕歌扯了扯唇,冷笑,「一酒斷腸,你那魔靈酒釀,搬不上檯面的。」
柳煙兒皺眉,慍怒,「什麼斷腸酒,聽都沒聽過,瞧瞧,我這小妹妹多可憐,小地方來的人,一壇斷腸酒就當成寶了。我便委屈一下嗓子,喝一喝這酒,看看我腹中腸子會不會斷掉,若不能斷掉,便改名了得了。」
輕歌:「……」她以為自己偶爾會蠻不講理,不曾想到柳煙兒也能強詞奪理。
輕歌嘴角瘋狂抽搐。
說是斷腸酒,就一定要把人的腸子喝斷?
那美人醉,不是要喝出個美人來?
輕歌額上落下一排黑線。
「像這樣的酒,喝一壇解解渴我就不會再喝。」話落,柳煙兒仰起頭,將酒罈舉起,一條晶瑩的細線落入嘴中,一壇斷腸酒,轉瞬便成空。
喝完之後,柳煙兒雙眼一亮,眸光閃動,「還有嗎?」
她喝遍天下美酒,濃烈燒心,香醇可口,皆有之,偏偏沒喝過這樣的酒,話不多說,一切都在酒里,肺腑像是燃燒了火焰,骨髓都是酥麻之意。
柳煙兒眼眶濕潤,想起從前種種。
輕歌挑眉,「不是不會再喝嗎?」
「好酒,自然要多喝。」柳煙兒道。
周圍的修煉者們面面相覷,他們劍拔弩張,手持鋒銳冰冷的兵器站在一旁,圍剿她們。
陷入危險生死一線局面中的二人,渾然不知般,把酒臨風,對酒當歌,喝的那叫個痛快淋漓。
有一些(愛ài)酒的修煉者,見輕歌二人喝的這般香,不由咽了咽口水。
究竟是怎樣的美酒,才能稱得上斷腸二字?
蕭山燕眼眸暗沉下去,殺氣氤氳,周(身shēn)氣場展現。
他的視線落在輕歌(身shēn)上。
夜輕歌是個有才之人,可惜骨頭太傲。
這樣的人,就算走出了天啟海,也沒有好下場。
諸神天域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和強者,沒有背景孤(身shēn)一人的天才,過於心高氣傲,只會死得太早。
狠勁,傲氣,容貌,實力,夜輕歌樣樣都有。
若能識時務者為俊傑,能屈能伸,那是再好不過了。
「夜輕歌,你要懂得,活著,便有希望,死了,那就什麼都沒了。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否則,殺無赦。」蕭山燕道:「只要一跪,尊我為王,跟著我,翻過天啟海,人往上走,(日ri)後在諸神天域,將會是你我二人的天下。」
蕭山燕虛眯起眼睛。
夜輕歌太傲了,唯有折斷她的傲骨,蕭山燕才能相信她。
如今這個地步,夜輕歌若執迷不悟下去,蕭山燕必須讓她死!
蕭山燕放不下自己的顏面。
他曾被夜輕歌羞辱過,必須找回場子。
可他不懂夜輕歌,夜輕歌曾經對尋無淚的那一跪,是她心頭的劫。
所有不公不正的九界守護者,都將是她的仇敵。
她心底的種子,已經在生根發芽。
想要她跪,除非折斷她的雙腿,將她壓在這冰冷地面。
輕歌哈哈大笑著,整個空曠的紫菱苑,只響起她清寒的笑聲。
她往後倒,躺在地上,(身shēn)下有幾道裂縫。
她右手提著一壇酒,澆在臉上,洗了一把臉。
酒的濃香,刺激著她的鼻腔。
沒人清楚,下跪的代價,於她而言,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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