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放下酒壺,目光掠過柳煙兒破皮的膝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紀如雪——
輕歌眼眸灰暗,幽邃森然,深處儘是(陰yin)寒。
她從未主動招惹過人,不願濫殺無辜,哪怕雙手沾滿鮮血,刀下無數亡魂,她依舊不動如風,問心無愧。
但——
龍有逆鱗,觸之則死。
輕歌眸中迸(射shè)出寒光,猶如凜冽狂風呼嘯而過。
她將放在空間袋裡的小藥丸取出,冷冷一笑。
紀如雪生來驕傲,那她就粉碎紀如雪的驕傲!
柳煙兒感受到輕歌(身shēn)上的殺氣,愣住,看向小藥丸,問:「這是什麼?」
「紀如雪能短時間內在暗影閣混的這麼好是因為搭上了葉未平這條船,她能讓葉未平服服帖帖,便是因為這枚媚/藥。」輕歌道。
「媚藥?」柳煙兒嘲諷的笑,「她可真行,靠這玩意兒,能走到哪一步?修煉之事從來都沒有投機取巧,唯有穩紮穩打,實力取勝。」
「她若能清楚這些,就不叫紀如雪了。」輕歌漠然的說。
紀如雪含著金湯勺出生,修煉之路暢通無阻,從未受過挫折,也沒吃過苦。
現在要她獨自一人來闖諸神天域,豈不是為難她了,絞盡腦汁也只能想出個下三濫的手段。
一枚丹藥雖能讓她少吃些苦,但從那一刻起,她不配成為修煉者,也對不起上天賜予她的天賦。
「紀如雪是煉器師?」輕歌想到紀如雪雙手有幾處白痕,那是常年煉器留下的痕跡。
輕歌曾脫胎換骨過,可謂是冰肌玉骨,她的雙手便是細嫩柔滑白皙如雪,看不出任何修煉的痕跡。
「地級煉器師,她的確有些天賦。」柳煙兒感嘆道:「若沒出神光大陸,她的(身shēn)份和實力,普天之下,無人能及。」
「既然來了諸神天域,那就得放棄以前的驕傲。」輕歌道:「哪一個來諸神天域的修煉者沒努力過,拋頭顱灑(熱rè)血,過五關斬六將,上天若繼續對她仁慈,便是對其他努力者的殘忍。」
紀如雪來到諸神天域後,丹田還在適應諸神天域的靈氣純度。
而今她也感受到了修煉的吃力,再也不如以往那般輕輕鬆鬆就突飛猛進。
輕歌抿了抿唇。
方獄為她遏制了血魔種子的成長,但她的(身shēn)體還需要恢復一下才能修煉。
她睿智冷靜,沉著理智,可她始終下不去那個殺手。
為了活著,她要親手殺了她第一個孩子嗎?
更別說現在孩子都已經有了生命,要她如何下手?
輕歌指腹摩挲著酒壺的紋路,手放在小腹上,對小腹處兩塊突兀的骨頭念念不忘。
「勳章之事,要如何解決?」柳煙兒懊喪的皺起眉,才解決了生命大事,發現還有勳章這個難題。
「買通關係是不可能的。」輕歌道:「紫水晶測不出段位也沒辦法,難不成要去神域不成?」
輕歌感到勳章之事的棘手,揉了揉太陽(穴xué)。
「紀如雪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會咬著你不放,葉未平我們也算是得罪了,以葉未平那狹隘的(性xing)子,肯定會跟紀如雪一起同仇敵愾。」柳煙兒冷嗤,嘲諷:「這倆人還真是臭味相投,否則又怎能滾到一張(床chuáng)上去,旁邊一張噁心的臉,紀如雪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勳章作不了假,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要魏宗主去找幾塊紫水晶再讓我試試。」輕歌怎麼也想不到,她的天賦,區區紫水晶是窺測不出來的。
柳煙兒(身shēn)上破了許多處,她起(身shēn)出去準備換件乾淨的衣裳。
輕歌躺在貴妃榻上,清澈空洞的雙眼盯著天頂看。
「人類,本王想吃流火珠。」虛無之境內傳來蛇王哀怨的聲音。
輕歌頭更疼了。
許久沒有聽到輕歌的回應,蛇王又弱弱來了一句,「實在不行,吃這鳳凰蛋也行。」
蛇王雙眼幽綠的望著由它架「腿」的鳳凰蛋。
輕歌險些懷疑這廝是閻小五那個吃貨。
「我也想嘗嘗蛇王(肉rou)的味道,看看是不是如傳說般鮮美肥嫩。」輕歌黛眉挑起,嘴角上揚。
忽然,輕歌臉上的笑漸漸凝固住了。
「它呢?」輕歌怒問。
「它?誰?」蛇王滿頭霧水。
「小狐狸在哪裡?被你吃了嗎?」
說話時,一個瞬間輕歌的神識便閃進了虛無之境。
她手執明王刀,刀刃落在蛇王腦袋上。
輕歌雙眼赤紅的可怕,「你吃了它?是不是?」
她的神識找遍虛無之境都沒有看到小白狐的存在,那是姬月留給她的。
原先有一堆狐狸,後面妖王之力和姬夜的出現,所有小狐狸融合,成了小白狐,也就是偶爾詐屍的姬夜。
她不過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小白狐就不見了,眼前的蛇王嫌疑最大。
輕歌幾乎崩潰。
哪怕再艱難痛苦,抱一抱小白狐,她好似就能滿血復活。
蛇王怔了怔,碩大的蛇腦袋瘋狂搖晃,「人類,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像是會吃臭狐狸的蛇嗎?」
輕歌刀刃往下,眸色冷漠,殺意四起,「那你告訴我,它在哪裡。」
蛇王往四周看了看,驚訝的道:「話說回來,那隻臭狐狸呢,怎麼不見了。」
輕歌無力的放下刀,她已用虛無境探測了蛇王的(身shēn)體,沒有小白狐的蹤跡。
它沒有吃小狐狸。
她的小狐狸在哪?
輕歌癱倒下來,殺戮血狼走過來,偌大的(身shēn)子和暖和的絨毛接住了輕歌。
「它不見了。」殺戮血狼道。
「不見了?怎麼會不見?」輕歌喃喃著,眼神渙散,意識和精神都無法集中。
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像是堅固的城牆終於倒塌。
她蜷縮在殺戮血狼的(身shēn)上,紅的毛髮拂過她雪白的臉頰,輕歌雙眼空洞的看著前方。
都是些荒唐的事,讓她始料未及。
她再睿智聰慧,也無法顧及許多,只能懷著滿腔孤勇去戰,最終,剩下一些(熱rè)血和狠勁罷了。
輕歌雙手攥成拳頭。
殺戮血狼頓了頓,又開口說:「在你昏迷時,我們也沉睡了,醒來後,小狐狸便不見了。」
輕歌腦海里閃過方獄的名字。
唯獨方獄有那個能耐,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小白狐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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