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劍庭 卷八第二十章二十加冠四

    看著排眾而出的金鉤鑠,慕紫軒立時明了他在打什麼主意。金鉤鑠新入正天盟不久,定是想趁此機會正欲嶄露頭角,顯顯手段。便道:「這喝得是了仇酒,你銳金鋒樓與應飛揚過往既無怨仇,這酒,還是省下吧。」

    應飛揚卻不領情道:「往日無讎,今日未必,他來飲也無妨。」隨後眉頭一挑,向金鉤鑠看去,「閣下便是銳金鋒樓樓主?」

    「正是!」金鉤鑠高昂著下巴,神態倨傲道。

    應飛揚又問道:「令公子是金燦輝?他今日可有到場?」

    眾人不解他何出此問,但認識金燦輝的人,卻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一個白面細眼,身著華服的青年。

    那青年一瞬成為關注焦點,也面帶疑惑,強聲道:「本公子是金燦輝,怎樣?」

    可話音未落,便見應飛揚所站的位置已空,回過神來,便見一隻手向他胸前扣來,應飛揚竟兔起鶻落間欺身他身側。

    金燦輝欲擋,但他本領著實稀疏,還未及得出手,便覺胸口一陣氣緊,應飛揚手已按在他胸前,封住了他的**脈。

    而應飛揚不做絲毫停留,提起金燦輝足下一點翩然而退,他這舉動實在出乎預料,所以人反應都慢了半拍,看到子被擒,金鉤鑠這才回過神來,怒道:「你做什麼!」

    說話同時,金鉤鑠手中化出兩把彎鉤,威勢凜凜的橫掃而來,欲將應飛揚留住。

    應飛揚以氣馭劍,星紀劍電射而出,擋了雙鉤一瞬,但雙鉤聲勢兇猛,星紀劍隨即便被雙鉤磕飛。但一瞬便已足夠,而應飛揚趁著一瞬之際,身形一旋,施展「花間游」的身法,與金鉤鑠擦身而過,轉眼又回到了原來立之處。

    應飛揚回身同時,腳踢金燦輝的膝窩,一手按住他肩膀,一手扣住他手腕,金燦輝痛呼一聲,被壓得跪倒在地。

    「放開我兒子!」金鉤鑠勃然大怒,攻勢隨即而至,卻見先前被他雙鉤擊飛的星紀劍從天而落,算準的一般貼著金燦輝的脖頸墜下,倒插於前,森寒劍刃如鏡子一般,金燦輝面孔又蒼白幾分,脖頸被劍上寒氣逼出了汗珠,卻是一動不敢動。

    若應飛揚腳下一個不穩,金燦輝的脖頸上得多出道口子,金鉤鑠投鼠忌器,也忙收住攻勢,怒聲道:「應飛揚,你到底想做什麼?」

    應飛揚也不看他,只又一擰金燦輝手腕,金燦輝痛得五指箕張,張開的五指顯露眾人之前,卻見他小指上赫然少了一截。

    應飛揚冷聲喝問道:「你的小指頭,怎麼少了一截?」

    金燦輝慘呼道:「關你屁事……哎呦……疼,疼!我連功時不小心被刀砍了,不行麼?」

    「笑話!傷口這麼參差,你跟我說是刀傷?」應飛揚冷笑一聲,一手扔扣住金燦輝,一手翻找出一個錦囊,囊口一開,一截白森森的指骨落在地上,「看清楚,這是不是你的?」

    金燦輝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那節指骨,慌亂道:「你……怎麼會?這不是我的……我的明明被……」

    「被怎麼樣?」應飛揚眼神越發冷厲,道:「你說不出來,我替你說,去年夏天,劍南一帶,你見色起意,**了一良家女子,那女子不從,拼死反抗,咬掉了你一截指頭,你大怒之下,便喪心病狂的殺死了她,又為滅口,殺了連她五歲幼弟在內的一家五口,是也不是?」

    「你…胡說……我沒有……爹,救我!」金燦輝驚慌失措道,但在場修者都是明眼人,看他這般模樣,知曉應飛揚所言九成非虛。

    「你卻不知那女子還存了最後一口氣,我逃亡是恰經過那裡,將她救醒,是她告訴了我經過,然後,她用我的劍將肚皮劃開,把吞咽入肚的指頭取出,這一切是為了讓我能指證你,還她一家一個天理公道!」

    慕紫軒心頭一驚,知曉應飛揚的意圖,未免局面難以收拾,忙下令道:「快將金燦輝拿下,交由司天台發落!」

    「不麻煩了!」應飛揚冷喝一聲,按住金燦輝的脖頸往前劍前一送……

    血霧噴涌,漫天飄零。

    血雨中,長身而立的應飛揚朝金鉤鑠輕輕一笑,「金樓主,現在你可以跟我喝『了仇酒』了。」

    「我的兒啊!我宰了你!」子面前被殺,金鉤鑠雙目瞬間血紅,發出一聲老猿啼血般的哀嚎,雙鉤金芒大熾,以玉石俱焚的氣勢攻向應飛揚。

    銳金鋒樓擅長御使百兵和金系術法,二者結合,更是霸道剛猛至極,雙鉤齊動的金鉤鑠勢如瘋虎,狂濤無鑄的攻勢一浪接一浪。

    而應飛揚施展朱雀振翼劍掀起陣陣炎浪,以火克金,擋下金鉤鑠兇猛攻勢,劍招雖熾烈,心卻依舊沉冷,任金鉤鑠如何來攻,也未退到不堪提之後。

    只聞交兵鏘然,轉眼數十招已過,金鉤鑠久攻不下,恨火愈烈,庚金之氣陡然匯聚,便要施展兩傷的術法。

    此時,一道掌氣自上方而降,渾厚磅礴,落在二人中央,分隔開激戰的二人,而氣勁如勁風狂卷,將聚集的庚金之氣再度吹散。

    「夠了,金樓主,你出了早不止一招了!」一掌之後,傳來的是慕紫軒的聲音,身為此地的主人,應飛揚的公證人,正天盟盟主,無論哪個身份,都讓他不能再坐視金鉤鑠鬧下去,否則便是威信掃地。

    金鉤鑠兩傷之招被生生打斷,此時氣息一時不順,說不出完整的話,「慕盟主……你!他殺了我兒子!我兒子啊!」


    「所以,我才要與金樓主喝這『了仇酒』,金樓主,請!」應飛揚輕描淡寫的說著,劍一挑,酒罈飛入金鉤鑠手中。

    看著金鉤鑠投來的目光,慕紫軒也頗為頭疼,現在看來,金鉤鑠根本是自己挖坑自己跳,是想幫他出頭都沒有理由……

    「來人,替金燦輝收屍,比對尾指,查明真相,看是否屬實。之後送回銳金鋒樓。」慕紫軒發號施令後,對著金鉤鑠無奈一嘆道:「金樓主,這酒是你自己討的,現在討到了,所以,節哀,先回去為令公子準備後事吧……」

    金鉤鑠面色鐵青,眼睛能冒出火一般,從慕紫軒掃到應飛揚身上。本氣息不順,此時更是氣得一個字說不出來。

    「啪!」金鉤鑠猛得摔碎酒罈,憤然離去!

    全場之人都被這戲劇性的發展所懾住,一時落針可聞,應飛揚卻環視眾人,渾若無事道:「在場諸位,還有誰自認為與我應飛揚有仇,儘管上前賜教。」

    劍上血跡未乾,應飛揚語調平淡,可但凡被他目光掃到的,都不約而同的心裡一咯噔,在金鉤鑠眼皮子底下一劍殺了他兒子,這是何等的兇狠和狂氣,究竟是何時起,這個過往被他們逼殺的年輕人,已攀升到了需要他們仰望的高度……

    應飛揚又問了幾聲,眾人面面相覷,卻也都無人應答,慕紫軒輕咳一聲,擲地有聲道:「既然再無人認為與應飛揚有仇,那飲罷了仇酒,過往舊仇,至此一筆勾銷,今後若在場之人再去尋仇,便是背信棄義,天地不容!」

    雄渾聲音傳至每個人耳中,一雙雙眼睛看向應飛揚,眼中有敵意,有憤怒,還有暗暗隱藏的畏懼,但縱有不甘,此時也無可奈何。

    便見眾人盯視之下,應飛揚如釋重負般呼了口氣,又挑起一壇酒走向「不堪提』。

    風起,「不堪提』在風中輕輕顫鳴,似讚許,似嘉獎。

    佇足而立的應飛揚髮絲飛舞,神情卻莊重肅穆,好像在完成一個虔誠儀式,拍開酒封,酒水成一條細線從壇口流瀉而下,澆灌在不堪提劍身上……

    用只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對著倒插眼前的劍道:「你都看到了,長江後浪推前浪,由不得你不服,現在的我,比你加冠那年更厲害吧?所以,安心的醉著吧,我這邊,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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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加冠,一劍平仇,該出的風頭都出盡了,你還賴在這幹什麼?」司天台正殿,眾人都已散盡,應飛揚卻堂而皇之的坐在內殿座上,將案上的橘子剝開,露出金黃色的晶瑩果肉,一瓣一瓣的往嘴裡拋。看著他這憊賴模樣,慕紫軒不由惱火。

    「討錢啊,我在司天台掛了職的,你欠我兩年薪水沒發,可別給我剋扣了,我那一車酒都是佘來的,等著付錢呢!」應飛揚大口嚼著橘子,含糊不清道。

    「兩年不幹活,一來給我招惹這麼多麻煩,虧你還敢跟我要錢!」慕紫軒揉著太陽**狠狠道。慕紫軒這次算是被綁著替應飛揚作保,包括金鉤鑠在內,一批與應飛揚有深仇者,怕是已經連慕紫軒一起遷恨上了,這對他在正天盟的統治可是頗為不利。

    應飛揚道:「化解紛爭仇怨,可本來是司天台的責任,給你個機會,還我一身輕鬆,不是挺好麼?」

    「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師弟,現在還不是你輕鬆的時候,你當知曉,仇怨既已結下,讓你的仇人悉數喪命,才是了解仇恨的最好方法!」慕紫軒聲音低沉,卻又蠱惑人心。

    應飛揚故作驚訝道:「嘖嘖,千萬別讓你手下人聽到,這可不像是正天盟主說出的話!」

    慕紫軒輕笑道:「哈,這隻證明,在我心中,我首先是你師兄,其次才是正天盟盟主!」

    「說得倒是中聽,你若先把薪俸還來,我或許現在已經感激涕零了。」

    「罷,庫房仙寶法器,丹藥奇鋒,可謂應有盡有,我便讓你任領兩樣!」

    應飛揚一撇嘴,「不稀罕,全都折成錢幣吧,什麼仙寶法器,丹藥奇鋒,可不能當酒錢用。」

    「真是入了金山空手回!」慕紫軒氣結道:「罷,都隨你,這事跟策天機策師叔說去,能別再煩我了不?」

    應飛揚道:「好,再給我準備個房間,要僻靜的,最好院落寬敞點,方便我練劍!」

    慕紫軒聞言,眉頭一挑,「哦?聽你的意思,你還要在這長住?」

    應飛揚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我既然在司天台領職,當然要長住在這,難道我是領了薪俸不做事之人?」言語間,好像全然沒意識到,他這兩年來確實沒為司天台做過任何事……

    隨後應飛揚咽下橘子,雙眼眯成線,用一種要將人看穿的眼神打量著慕紫軒,認真道:「放心,既然領了薪俸,我定竭盡全力,盡好『司天』之職,不讓人在正天盟中,奉正道之名,行奸宄之事!」

    面對應飛揚挑釁目光,慕紫軒輕笑一聲,道:「說得好,那便隨你,若你再發現盟中有金燦輝這般人,只管像今日一般,一劍殺了!」

    應飛揚撐案坐直身子,重心壓向前道:「錯了,金燦輝之惡,惡在枝葉,若有正天盟高層,將對抗六道惡滅的盟會變為藏污納垢之地,只為擺弄權勢,實現不可告人的目的,那才是惡在根源,枝葉固然需要修剪,但若爛到了根,那要徹底連根拔起!」

    慕紫軒眼神也漸冷,「怕根深蒂固,斷根不成,崩了你的劍啊!」

    師兄弟二人彼此對視,目光中似有劍光電火迸射,氣氛一瞬間變得冷凝,儘是說不出的怪異。

    卻在這時,一名修者從門外步入,打破對峙氛圍,快步上前道:「拜見慕盟主,盟主,優曇淨宗天女凌心在外等候,說有事情要詢問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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