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劍庭 第五十八章 無天絕地

    婚宴還不知何時散去,但楊玉環已成了焦點,奪去了大多數人目光,武惠妃更是將她拉倒身邊,親切的問起話來。

    應飛揚見諸事了結,心中記掛著姬瑤月的傷勢,便趁著沒人注意,離了駙馬府,直往紅閣十二坊而去。

    多次出入紅閣,紅閣女子對他已是熟稔,便任由他出入。待敲門進了姬瑤玉房間中,發現姬瑤玉正守在她妹妹床前。

    姬瑤玉愁眉深鎖,面冷如冰,只一進入房內,便覺一股寒意侵來,即便已是夏季,應飛揚仍不住打了個寒顫。

    「瑤玉姐,她的傷勢如何了?」應飛揚小心探問道。

    「命懸一線,岌岌可危。」姬瑤玉面露哀戚之色,咬著銀牙道。

    「怎麼會?」應飛揚大吃一驚,姬瑤月強納地氣,身負重傷,但經由痴空兒幫助,脈息分明已經漸漸平穩下來,料想應並無大礙才是,哪知曉竟是這般嚴重。

    「怎麼會?我還要問你呢,她一身氣息紊亂,經脈皆有破裂傾向,之後似乎受到外力幫助被強壓下來,但要盡數恢復也是麻煩,這些外傷也就罷了,但更重要的是,她的神識受了嚴重損傷,已幾近潰散邊緣,你們究竟遭遇了什麼,快點,一樁樁,一件件的與我說來!」姬瑤玉說道最後,已是聲色俱厲,向一隻隨時要撲上咬人的母豹子。

    「神識受損?難道是!」應飛揚若有所悟,將事情從頭說來,說到陸天嵐將破宇劍和滅宙刀的器靈打入應飛揚和姬瑤月體內時,姬瑤玉眉頭一挑,帶出幾分煞氣,待說到痴空兒將天地靈氣注入姬瑤玉體內時,姬瑤玉猛然起身道:「便是因為此了!」

    「陸天嵐那廝將器靈打入我妹體內,便相當於是我妹一體之中,存在兩個靈魂,原本仍以月兒的靈魂為主。可她後遭重創,那痴空兒為保她性命,以天地元氣化作佛元為她療傷,佛元雖有治癒外傷之能。但滅宙刀也是佛家法寶,在佛元澆鑄下,自身器靈也是不斷壯大,以至於我妹的魂識反遭到擠壓侵占,若是想不出解決方法。怕是,我妹……將變成滅宙刀的載體,再無自身意識存在!」姬瑤玉說道此處,聲音一顫,幾欲泣出。

    應飛揚聞言,面色陡然慘白,幾乎站不穩身子。看著床榻上的姬瑤月,面色紅潤,呼吸均勻,儼然一個恬靜安詳的睡美人。誰能想她的鮮活生命即將失去,變成一個冷冰冰的人形兵刃。

    「怎麼可以,這小娘雖然又冷又凶,動不動就拔刀,但怎麼,怎麼可以真變成一把人形的刀?」應飛揚心頭空落落的,「似被挖出一塊,怎麼可能任由她溫度慢慢變成刀一般冰冷,怎麼能讓她如花生命就此凋落?應飛揚雙目猛然一閃,綻出下定決心的神采道:「瑤玉姐。你可有辦法?」

    姬瑤玉黯然道:「我只有一想法,佛門中有舍利佛珠,可吸納儲存人體內佛元,若能尋來一顆。將滅宙刀吸納來的佛元反吸回去,或許可解她危厄,只是,舍利佛珠皆是高僧骨骼火化後所得,每一顆皆是彌足珍貴,佛門。豈會拿它來救月兒?」

    應飛揚亦是沉默,天華道的妖,雖不像血戮宗的妖那般被修者視為大敵,但關係仍遠稱不上融洽,能彼此間秋毫無犯已是最大善意,要讓佛者拿出一珍貴的舍利佛珠救一妖女,這根本是毫無可能,除非……。

    姬瑤玉面色越來越陰沉,整個房間也溫度陡降,突然,應飛揚神色一動,道:「我或許有辦法尋來一顆,瑤玉姐,月兒姑娘還能支撐多久?」

    姬瑤玉道:「由我元功撐持應還能撐上五天,五天之後,難說……」

    應飛揚咬牙,鄭重其事的道:「那便將此事交我,瑤玉姐,你先在這穩住月兒姑娘傷勢,可千萬,千萬別衝動行事!」說罷,急沖沖的出了大門。

    「衝動行事?」姬瑤玉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絕色面容上掛出一抹清冷得令人膽寒的笑容,「你倒是猜到了我的想法,沒錯,洛陽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和尚,雖然多數是些欺世盜名的偽佛,我若是個好姐姐,定然燒上他百十來個和尚,總也能燒出一兩粒舍利佛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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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了紅閣十二坊,應飛揚急往司天台而行,心中暗自憂慮,姬瑤玉方才身上殺氣越來越濃,應是起了殺佛取珠的心思,若真任由她這般做了,那她從此與佛門,乃至天下人族都將再不相容,便是他自己,以後怕也再無法面對姬瑤玉,為今之計,只能期盼他在姬瑤玉走上極端前先行找到解法。

    趕到司天台外圍,此時仍圍了一批軍漢,只是此時輪班似得換了一批,安祿山已不在其中,也再無人識得應飛揚,見到應飛揚來到,又不懷好意的圍上。

    但隨後,就是哀嚎聲接連不斷響起,應飛揚此時心急如焚,遇上尋釁的軍漢自然隨手將他們打個七零八落,生生開出一條道路。

    方到內院,便遇上迎面而來的策天機,策天機滔滔不絕道:「外面怎麼鬼叫聲不絕,你把那些軍漢打了?你這孩子真是添亂,都說了這幫人是得勝而歸的驕兵,又占著個『理』字,門主不在時咱們能忍便忍,真鬧將起來,只暴露司天台的實力給凡人,還……」

    策天機絮絮叨叨沒完,卻被應飛揚一把抓住,直拽著往內走,道:「那些都不重要,你回來了那就正好,快,帶我去牢獄中,我要見陸天嵐!」

    「陸天嵐?」策天機吃了一驚,道:「你去找他作甚?你當他陸天嵐是什麼妖物,最好就將他仍在牢中發霉,否則但凡有他一點機會他都可能逃跑,你竟然還要去見他?」

    應飛揚道:「不止見他,待會我還可能劫獄呢?」應飛揚腳步不停,將事情前後簡略一說,道:「師兄把事情都交你處理,你自己掂量吧,你若不同意。我大不了一路打殺進去。」

    「打殺進去,你真當我司天台沒人啊。」策天機面色鐵青道,權衡一番後,終是道:「罷。姬小丫頭極可能是門主未來得小姨子,這個忙,該幫還是得幫,你隨我來吧!」


    司天台主要對付的是些走上邪路的修者和殺人害命的妖物,修者間並無什麼明文的法律。所以遇上這些邪修血妖,司天台大多是殺了了事,但還有一些,因各種原因不能直接殺掉,便被囚禁在司天台的囚神牢中。此時的陸天嵐也方被投放至牢中。

    策天機引應飛揚到洞天之中,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天象儀旁,天象儀同樣內有暗門,門外兩個修士嚴加把守。見策天機到來,又問道:「策師叔,你才來過。怎麼又來?莫不是在裡頭丟了錢袋子?」

    策天機沒好氣道:「去去去,本大仙行事,還要向你知會,快將門與我讓開。」說著,手中拿著一個牌子擺了幾下。

    那修者將牌子檢驗一番,笑道:「策師叔,得罪了,你也常來,規矩你都懂的。」說罷上前,將策天機身上搜了一番。

    隨後。又把應飛揚也檢查一番,星紀劍和伏蛇絲竟都被扣下,之後才揮揮手,示意二人進入。

    「這監管。似乎也算不上嚴密……」應飛揚低聲道,此處地處偏僻,且只兩個修士看管,修為也算不上精深,若真動起手來,應飛揚倒是有辦法將他二人制住。與他預料的五步一崗,森嚴戒備的景象似乎有些不同。

    卻聽策天機不屑道:「你一會便知曉了。」二人進入渾天儀底座內部,卻是一個黃銅澆鑄成的暗室,但見策天機一擰旁邊把手,暗室就整個往下降落。

    應飛揚方對這機關感到驚奇,隨即卻覺得,隨著暗室的下降,體內真氣急速流失,任他真元猛提,卻也毫無作用。

    「這是怎麼一回事?」應飛揚驚詫道,隨即覺醒道:「這莫非是傳說中的『無天絕地』?」

    「沒錯,你小子倒還有幾分見識,此處就是一處『無天絕地』。」

    天地之大,自有玄奇。若洞天是天地靈氣所鐘的地方,那與之對應,無天絕地便是天地厭棄之所在,無論哪一路修者,大道雖有三千,但歸途卻只唯一,說到根底上,皆是以自身溝通天地,調動天地靈氣為己用,是以在靈氣充沛的洞天之內,往往修為進境更快,連所施用的招式法術,威力效果也比外界更強。

    但天道守衡,有盈則有虧,相比靈氣充沛的洞天,無天絕地便是靈氣衰頹枯竭,萬物生機不存的死地,在此靈氣枯竭之地,少了天地靈氣之助,任何修者的實力都將大打折扣。無天絕地只藏於洞天中,與洞天並存,而且規模更小,所以也比洞天更是難尋,想不到此處竟有無天絕地,而起還是被改成了監獄。

    此時「咯噔」一下,暗室到了底部,打開了一道暗門,便見一處黑漆漆的監獄牢籠。

    監獄之中被分割成一個個單間,每一個房間都是由厚重的石板堆砌而成,上面還刻著各種符字,而走廊間,還有許多內息沉穩厚重的武人來回巡視。

    「是武者?」應飛揚疑道。

    「沒錯,修者修真元,武者修內力,在外面,修者可以以自身溝通天地,一個普通修者都可藉助天地靈氣對付一大堆武者,但無天絕地中,勝負強弱就逆反過來,天地元氣無可施用,修煉真元的修者在此地,怕是連一個尋常武者都打不過。」

    「那是你們這些法修器修,我是劍修,身子沒你們那般羸弱。」應飛揚不屑道。隨後又問:「那些磚石上的符咒,又是些什麼?」

    策天機道:「自然是些禁絕的法陣了,現下毫無靈氣,所以法陣並無用處,但若有人從外面帶了些儲存靈氣的法寶,這些法陣變回派上用場,法陣可將靈氣劫掠為己用,在這無天絕地中再布下一層隔絕天地靈氣的禁制,所以雙層防護下,難有人能逃出生天,除此之外,犯人們還要每日服用化消修為的化功散,以確保他們無力反抗。天下間的禁獄,怕除了佛心禪院的沉淪佛獄外,就要數此牢獄,最令邪修膽寒。」

    「說得倒是自信,你方才還不是擔憂陸天嵐會從獄中脫出?」

    策天機搖頭道:「小心謹慎總是無錯,況且那陸天嵐凶名赫赫,非尋常修者能比擬,可算是囚神獄建成以來,關押的最大妖物,難保他有什麼超出常理的手段。所以他的牢獄被關在了最底層,把守最嚴之處。」

    說到此處,策天機突然停步,轉身對向側旁牢獄道:「對了,這間房裡,倒是有一位你的故人,你不看上一看嗎?」

    應飛揚也停下身子,從牢門上的狹小的通氣窗看去,幽暗牢中頹然坐著一人,頭臉低垂,志氣消沉,身上是一身髒穢道袍,左臂手肘以下還全數斷去,正是張守志。

    張守志渾然如失了神魂一般,見有人來,卻頭也不抬,應飛揚看他這模樣,心中不由慨嘆一聲,卻是道:「我與他算不上什麼故人,況且現在另有要事,莫拖延了,快帶我去見陸天嵐。」

    策天機搖搖頭,繼續帶他前行,終止最底間一處牢籠。

    此牢房間倒是比其他房間大些,戒備卻更是森嚴,從窗口向內看去,便見陸天嵐正身在其中。

    比起張守志,陸天嵐身上多了層層枷鎖,幾條腕粗的鎖鏈縛住他四肢,勾住他琵琶骨,將他牢牢鎖在牆上。

    身陷牢籠,鎖鏈纏身,肩頭上還有血跡從琵琶骨流出,陸天嵐卻無半分衰頹之色,也無先前被殺誡刀所控時的瘋狂顛亂,反而目光清明,一副淡然從容模樣。

    見到了應飛揚,陸天嵐如吆喝熟人一般打招呼道:「呦,小子,這麼快又見面了。」

    應飛揚亦是笑道:「雖又見面,身份卻已顛倒,先前我為你所制,現下你成了階下囚,陸大盜,你在內中呆的可憋悶,要不要我將你劫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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