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危機迫武
待外人走後,靜休立馬跑了過來,將阿鼻扶住道:「黑和尚,你怎樣,受傷了嗎?」阿鼻笑道:「無事,今日一戰我只是元氣耗損過度,並未受太重的內傷,好好休息個把月便可痊癒。」此時行柯等人也湊上前來關心道:「看施主情形是受了些內傷,不如就暫住我寺幾日,我寺有尚好的療傷藥,可以助你快速恢復。」阿鼻立馬推辭道:「算了算了,我可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怎可留在你這佛門清聖之地,污了你們的美譽,和尚我皮實,自行調養即可。」靜休見阿鼻不領情,罵道:「嘿,你個不識好歹的黑和尚,我師傅可是好心好心想感激你,你卻當眾拒絕,真是過分。」行柯道:「誒,靜休不可妄言,阿鼻施主自由其苦衷。不過今日還是要感謝閣下援救我空相寺,老衲等人再此謝過了。」阿鼻道:「你錯了,我不是來援救空相寺的,而是來救我這個小朋友的。現在事情已了,我也不便多留,告辭了。」於是阿鼻便轉身離開。靜休見狀立馬對行柯說了聲:「方丈師傅,我去送送他。」還沒等行柯答應,靜休便跟了上去。
稍許二人走出門外,靜休問道:「黑和尚,剛才救你之人可是你那債主應無名?」黑和尚道:「沒錯,就是他。除了他,江湖上沒有第二個人能使出這無聲無形的刀劍之氣。」靜休道:「那他為何不現身與大家一見?」阿鼻道:「你傻啊你,他以前殺的人比我還要多得多,其仇家漫天下,要是你們寺里哪個小和尚的家人朋友是死於他手,要衝上來報仇,那請問你是幫哪個?」靜休一聽,覺得甚是有理,於是道:「原來是這樣,倒是我糊塗了。」阿鼻接著道:「再說了,他這人惜言如金,我跟他在一起十七年了,每個月最多也就跟我蹦幾個字,所以才懶得現身與哪個狂妄的聖白羅浪費時間呢。於是他只需兩招絕招,給那已經元氣大損的教主一個震懾,對方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了。」靜休道:「誒,照你這麼一說,這個應無名還蠻聰明的嘛。這就叫不戰而屈人之兵吧。」阿鼻道:「這叫樂極生悲。那聖白羅以為勝券在握,必取我性命,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僅壞了他的計劃,還讓他狼狽而逃。實在大快人心啊。」說完,阿鼻不禁內傷發作,咳嗽了兩聲,靜休立馬撫其背道:「怎麼樣,是不是傷勢很重啊?」阿鼻道:「這點小傷我還沒放在心上。不過說實話,這陰陽雙極**,著實厲害。今日我可是拿出了壓箱底的功夫與他周旋,否則早被他兩分身給纏死了。此人今後若有意染指中原,那可是勁敵啊。」靜休道:「憑他一人之力,要想染指中原,痴心妄想。」阿鼻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如今我大唐國勢衰落,藩鎮割據,民變四起;而南詔卻在其國主祐世隆的統治下開疆拓土,大興內政,如今已是稱霸南疆的一大帝國,連吐蕃也不敢輕易招惹它。如今祐世隆野心勃勃,企圖兵進大唐,今年便在西川兩次大敗我唐軍,氣勢正盛。而這聖白羅乃是祐世隆的親信,雖是武林中人,但也貴為國教之師,將來助其主荼毒我大唐也極有可能。」靜休道:「那都是以後的事了,再說了,還有那些將軍大官們在呢,哪裡輪得到我們這些和尚操心。我還是趕緊送你回去養傷吧。」阿鼻笑道:「是啊,和尚我怎麼開始關心起國家大事來了呢。可笑。」於是靜休扶著阿鼻,趕回了山腰茅屋。
由於是徒步而行,來到阿鼻住所已是傍晚。剛到門口,便聽得屋內傳來淒涼的簫聲,靜休不禁挺足一聽,嘆道:「這簫聲好聽是好聽,只是太過淒涼、傷心了,可不能經常聽啊,不然再活潑的人也會變得鬱鬱寡歡的。」阿鼻道:「你小子說的極其在理,但是無奈啊,我都聽了十七年了。」靜休恍然大悟道:「噢,我猜定是應無名吹的吧。」阿鼻道:「這裡除了我兩,難道還有別人嗎?」於是靜休將阿鼻扶進屋內,只見應無名站在窗口,入神地吹奏著手中的八孔蕭。阿鼻坐到凳子上,叫道:「無名啊,我回來了,你就別吹了。」稍許,簫聲聽了下來,但是應無名卻一直背對著他人,未曾轉過身子,也未答話。阿鼻道:「今日可是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不過,真沒想到你會突然出現還救了我,看來在你心裡對我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嘛。」應無名還是不語,靜休對阿鼻道:「嘿,果如你所言,還真是個啞巴。」阿鼻道:「沒辦法,他就是這樣,裝深沉。」不過靜休出於好奇,悄悄走到了應無名身旁,然後探出腦袋想看看他的表情,誰知應無名一下轉過了頭來,與他對視了一眼。靜休大喜,道:「嘿,你看我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的眼神呢,冷峻,有殺氣,又充滿了恐懼。」沒想到應無名出聲了,道:「你就是當日用洗髓經救我的靜休?」靜休受寵若驚,連忙答道:「是,是,就是我。」應無名又不吭聲了,靜休只好找些話題想跟他聊一聊,道:「今日多謝你救了黑和尚一命啊,他是為了救我才與聖白羅打鬥的,倘若他死了我便悔恨終生啊,今###救了他,就如同是救了我。咱兩一人救一次,算是扯平了。」應無名還是沒有吭聲,而是拿起了自己的蕭,繼續吹了起來。靜休無奈,只好退到了阿鼻身旁,道:「他真是個怪人啊,看來黑和尚你這十七年來的日子並不好過啊。」阿鼻道:「這就是我經常來找你聊天的原因。跟他一起悶死了。」靜休道:「那我可真同情你,不過前些日子你為何整整一個月都沒來找我呀,我還以為你死了呢。」阿鼻道:「這一整個月我都在幫他調息功體,防止他再次走火入魔,可算累死我了。否則今天我怎麼敗的這麼狼狽。」靜休道:「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為是你武功不濟,才在那南詔怪人面前丟了我們中原人的臉面呢。」阿鼻氣道:「嘿,你小子,又來勁了哈,暗今日救了你,你還這樣擠兌我。」靜休笑了笑道:「哪裡哪裡,開個玩笑嘛,你今日這份情我會一直記得的,將來你若有啥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赴湯蹈火。」阿鼻道:「你小子這點能耐,今日連聖白羅兩招都抵不過,被人家用衣袖就緊緊鎖住了,動都都不了,還敢說為我赴湯蹈火。」靜休慚愧道:「以前總覺練武無用,經過今日一劫,看來我是得認真習武了,這樣將來才能保衛好空相寺。」阿鼻嘆道:「你小子啊,雖然天資聰慧,但卻懶惰成性,不思進取。這八年時間裡,你要是能認真參悟,勤加練習,再加上達摩《菩提印》心法輔助,成就定勝現在百倍,也就不會淪落到今日被那南詔妖人戲耍的地步了。再有,聖白羅本想得到洗髓經恢復面貌,可是落空了。但你以為他會就此善罷甘休嗎。以他的脾氣日後定會再來騷擾空相寺,到時候看你們這些不思進取的迂腐和尚怎麼應付。」靜休啞口無言,只得承認道:「是我懶惰了,一直嫌練武苦悶繁瑣,於是經常投機取巧,不腳踏實地,以致於練得都是些花架子,今後我一直痛改前非。」阿鼻道:「你現在醒悟還不晚。你的《菩提印》跟《洗髓經》《易筋經》都同出達摩之手,雖然這三部心法包羅萬象,禪機深奧,但也都是講述的氣勁運行之理,武學發祥之道,是指引你正確的練習方向和打好內功底子的,不過要想戰勝像聖白羅這樣的妖人,還必須得有上乘的外加功夫配合才行,否則你空有一身內力卻無法運用,一來受制於人,二來也是暴殄天物。」靜休道:「這倒簡單,我禪宗上乘的外加功夫那麼多,例如大金剛掌,般若掌,貝葉指,袈裟伏魔功等,都是威力無比。」阿鼻笑道:「這些功夫都是過了三百多年了,要是放在達摩那個年代,也算是獨步天下。但歷中原武學歷經了這幾百年的演變,各種高手層出不窮,你所說的那些武功早已是老黃曆了。你看看今日,人家聖白羅輕鬆便打敗了你們空相寺三大高手,這足以說明一切。」靜休無言辯解,值得默默靜聽。阿鼻繼續道:「可惜啊,祖師爺的絕學就這樣被沒落了,還是後人不爭氣啊,一味繼承保守,不知道創新演變,才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所以我還是奉勸你小子,既然得了《洗髓經》就好好學習,為你禪宗武學崛起盡一份心力吧。」靜休道:「可是如今藏於空相寺的洗髓經已是殘缺不全了,六章留了兩章,而且丟得乃是中間兩章,這叫人從何練起。」阿鼻道:「洗髓經我雖未見過,但其與易筋經出自同源,定不會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據我所知,這種講述內功運行原理的練氣心法,只要你不偏離太大,顛倒幾章練習也無傷大礙。你想想,達摩祖師創的東西能害人嗎?」靜休道:「那好吧,從今日開始我一定認真練習。但是你說的上乘的外加功夫我到可哪裡去學啊。」阿鼻笑了笑,指著旁邊的應無名道:「當今天下,最厲害的外家功夫當然是刀劍功夫了,而這刀劍功夫最厲害的人不就是他了嗎?」靜休一聽,阿鼻居然想讓自己向應無名學習,不禁將嘴湊到阿鼻耳朵旁小聲問道:「黑和尚啊,你開什麼玩笑,你看看他那樣,一言不發冷漠無情,怎會教我功夫?」阿鼻道:「這事就交給我了。今日天色已晚,你且先回去,待我今晚與他商議商議,明日一早你便可來我這裡學武了。」靜休似信非信,道:「那我先走了,明日便來看你如何說服他的。」於是靜休走出了門外,消失在了朦朧夜色當中。
第二十三章危機迫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