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破壞,也算本事。」裴墨衍極淺的笑了下,有些不屑,「容容,你可以試試。」
許容容登時氣結,一雙杏眸瞪得圓圓的。
然而裴墨衍只是氣定神閒的站著,任她瞪著。
過了會兒,許容容瞪得眼睛有點發酸,只得放棄,然而一口氣鬱結在心裡,上不去也下不來,讓她相當的不舒服。
「等會在酒店大廳等我。」裴墨衍又道,「不要亂跑。」
許容容撇撇嘴,垂下目光四處飄著,做出一副不想聽的模樣。
裴墨衍揚了下眉,再靠近一步,突的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迫使她靠了過來,另一隻手則捏住了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頭,聲音稍沉了沉:「你聽到了沒?」
許容容沒回話,用手推著他,然而裴墨衍的身體宛若一塊鐵板,怎麼都推不動,她只得又瞪了他一眼,然後垂下目光,不與他對視,卻不經意就看到了裴墨衍那修長的手指。
就是這隻手,之前還握著唐宛清的手,他還那麼溫柔那么小心的觀察著唐宛清手指的情況,一點都沒將她放在眼裡。
心裡恨恨的,她突的抬起雙手一把拽住了裴墨衍正鉗制著她下頜的手,頭一低,張口就咬上了裴墨衍的手。
她起先並沒用力,只咬了一下就鬆開,然後抬頭看他,威脅:「你還不還我手機?」
攬著她腰肢的手並沒鬆開,他只靜靜的看著她,湛黑的眸中浮現點點笑意,像是星辰一般,閃爍著光芒。
莫名的,許容容竟被他看的心頭一跳,急忙穩住心神,又威脅道:「我不是開玩笑的,等會咬下去,一定會咬掉你一塊肉。」
裴墨衍默然不語,只是淺笑著,甚至還微微抬了抬手,將自己的手送到了許容容的唇邊。
這個舉動瞬間惹惱了許容容,他這是什麼意思,吃定了她不敢咬他嗎?
哼,她偏要狠狠的咬!
眉頭一凜,她再次咬上了裴墨衍的手,這回,咬的很用力。
手上傳來一陣疼痛,裴墨衍的手條件反射的繃緊了,慢慢的又放鬆。
既然許容容覺得生氣,想咬他,也沒什麼關係,今晚的確是他故意讓她生氣的,所以,也該由他來讓她消氣。
咬著咬著,卻不見裴墨衍有任何反應,許容容有些底氣不足了,正要鬆口,卻聽得旁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被人用力推了一下。
還好有裴墨衍摟著她,否則她一定會摔倒。
「許容容,你瘋了吧!」唐宛清滿臉怒意的看著許容容,立刻拿起裴墨衍的手,見手背上一排深深的牙印,牙印深處都破了皮,隱隱透著血跡出來,「疼不疼啊,墨衍?」
裴墨衍不動神色的將手從唐宛清的手裡抽了出來,將許容容扶正,開口:「沒什麼事。」
眼底閃過一絲嫉恨,唐宛清咬咬唇,十分委屈的道:「墨衍,人我叫過來了,現在能不能陪我回房了。」
裴墨衍轉頭看向許容容,語氣放緩:「容容,把車鑰匙交出來。」
許容容沉默了的看著裴墨衍,看了一會兒才出聲:「交出來也可以,可是,我要跟著你,不管去哪裡。」
說完,她便一把拉下裴墨衍還摟著她腰肢的手,轉而又一把挽住了裴墨衍的胳膊,衝著還站在旁邊扮委屈的唐宛清挑了挑眉。
這副「你奈我何」的耍賴樣子,讓唐宛清恨得幾乎咬碎了牙。
裴墨衍唇角微勾,淡聲應了下來:「那好,那就讓你跟著。」
原本他就沒打算真的和唐宛清在酒店房間談事,只不過是想看看許容容的反應罷了,可是現在,許容容既然主動提出來了,那就讓她跟著好了,有許容容在場,他就算真的將唐宛清送回酒店房間,也沒什麼關係。
「墨衍!」唐宛清幽幽怨怨的喚了一聲,「你不是答應我,只是我和你兩人談話而已嗎?」
許容容將車鑰匙遞給旁邊的侍應生之後立即轉頭看著裴墨衍,眼神中不乏警告之意,如果裴墨衍出爾反爾的話,她不介意再咬他一次。
對許容容投過來的警告眼神,裴墨衍有些無奈,卻又覺得很享受,能讓笨兔子這樣緊張他,今晚的試探很值。
「宛清,我們先送你回房。」裴墨衍開口道,言畢便帶著許容容往前走去。
唐宛清跟在後面,滿眼嫉恨的看著裴墨衍攬著許容容的肩膀一路前行,明明在車上的時候,裴墨衍對許容容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為什麼,她不過是去叫了個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一定是許容容趁她不在的時候,又對裴墨衍說了什麼。
和裴墨衍相交多年,她雖琢磨不到裴墨衍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但卻已經摸清楚,裴墨衍最討厭哪種類型的女人,刁蠻、任性,且不分場合的發脾氣。
所以,在裴墨衍面前,她永遠都保持著溫婉大方,善解人意的模樣,從不會在裴墨衍面前生氣或者發脾氣。
哪怕以前看到很多漂亮年輕的女孩前赴後繼的想要接近裴墨衍,她都不曾加以阻攔,頂多就是暗地裡用些小手段讓那些女孩吃吃苦頭而已,也曾有意志力頑強的女孩一直纏著裴墨衍,她就算對付不了也只是一笑而過,因為她知道,裴墨衍就算偶爾會感興趣,也不過是一時而已,從不會上心。
裴墨衍對她的態度,與對那些無關緊要的女孩的態度,從來都是兩種,他會特意推掉會議去聽她的演奏會,會在開完演奏會之後約她一起吃飯,也會邀請她參加裴氏年會,讓她以他的女伴身份在裴氏年會上表演鋼琴曲
可是,自從出了車禍後,她被裴墨衍送出國治療,再回國就看到裴墨衍身邊站了個許容容。
本以為許容容也如同過往那些女孩一樣,哪怕許容容同裴墨衍結了婚,哪怕他們兩個在法律關係上已經是合法夫妻,但是只要裴墨衍不喜歡,她就有勝算,也自信能夠將許容容從裴墨衍身邊驅趕開去。
然而,她現在卻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她勢必要讓許容容徹底離開裴墨衍,裴墨衍只能是她唐宛清的,誰都搶不走!
掏出手機,她給自己的姐姐唐宛如發了條簡訊,沒過一會,唐宛如便回了過來:「沒問題,等我給你信息,然後你就行動。」
唇畔浮現陰涼笑意,她加快了腳步跟上了裴墨衍和許容容,扯出一抹笑容:「其實許小姐能同去也好,畢竟是醫生,等會幫我看看身體吧。」
許容容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既然唐小姐都開口了,那我不答應就太不通情達理了,唐小姐你放心啊,我一定治好你的間歇性水土不服症。」
話中的譏諷之意,唐宛清聽得明明白白。
裴墨衍自然也懂,可是這種時候,他還是裝作聽不懂為好,今晚許容容的表現他很滿意,所以,他並不想再惹許容容不開心了,不然等會哄起來定會讓他很頭疼。
進了唐宛清訂的酒店套房,許容容毫不客氣的拉著裴墨衍坐到了沙發上,開口道:「唐小姐,能不能麻煩你給我和阿衍倒兩杯水?走了這麼久,有點渴。」
「好。」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字,唐宛清笑得仍然很溫婉,轉身走開了。
沒有唐宛清的打擾,許容容立時轉過頭,探身扯過裴墨衍被咬過的那隻手,低頭觀察了一下上面的牙印,隨即嘀咕道:「還好,只是破皮,剛好我帶了創可貼。」
說著,便從包里翻了創可貼出來,撕掉包裝,小心翼翼的給裴墨衍貼上,貼完之後,自己倒先笑了出來。
因為她給裴墨衍貼的,是上面印著圖案的創可貼。
這種可愛的卡通圖案趁著裴墨衍常年一副的淡漠臉,竟產生了一種反差萌。
「還挺配你。」許容容笑道。
裴墨衍無奈的瞥了一眼手背上的卡通創可貼,挑了下眉頭,淡然的反問:「你是說我可愛?」
「美得你。」許容容沒好氣的斜睨他一眼,頓了頓,又道,「我先聲明了,既然你之前在酒店門口已經答應我,可以讓我跟著,那等會不管你和唐宛清要談什麼,我都不會離開,所以,你別又找什麼藉口讓我避開,不然我就」
她沒說完。
裴墨衍有些好奇:「不然你就怎麼樣?」
許容容舉起雙手,做出爪子樣,又亮出自己白燦燦的牙齒,故意兇惡的道:「不然我就抓花你的臉,再咬你一口。」
笨兔子要變成成小花貓了嗎?裴墨衍頗覺好笑,忍不住勾起唇角,抬手捏住她粉嫩的臉頰,往外扯了扯:「就憑你這花拳繡腿?唬三歲小孩?」
「膩本然就素山數小孩你本來就是三歲小孩。」許容容的臉頰被他扯住,一時說話漏風,吐詞不清。
裴墨衍忍俊不禁,眼底漾出溫暖的笑意來,水色薄唇也彎出一個極為好看的弧度,在燈光的照耀下,他眼角眉梢的笑意都染上了一層光芒,這一刻,許容容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做一笑傾城。
冰雪初融之後萬物復甦的美麗光景,大概也敵不過裴墨衍這樣真心實意又發自肺腑的笑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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