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保局辦公室主任范健這一天累成狗了,在南州和劉集之間往返兩次,足足六百公里,午飯在劉集鄉的小飯館裡匆匆吃了一碗麵,肚子早就餓的呱呱叫了。
車進市區之後,范健駕著車熟練的向局長李棟樑家駛去。到了李家樓下之後,范健忙不迭的從車上下來幫局長開車門,然後將他送回家去。
李棟樑在下車之前鄭重其事的對凌志遠說道:「志遠,明天早晨早點去市委,見完秘書長之後,到局裡向我匯報一下相關情況。」
看著李棟樑頤指氣使的樣兒,凌志遠心裡雖然很是不爽,但誰讓人家是一局之長,而他只是個小科員呢,除了乖乖應答之外,別無他法。
范健從李棟樑家樓上下來之後,渾身只覺得累散架了,衝著副駕上的凌志遠說道:「一會,出了小區之後,你自己打輛車回去,我還有點事要去辦。」
凌志遠所住的紅葉小區距離這兒足有兩公里,這會又是下班高峰,范健自不願將其送過去,隨便找了個藉口。
凌志遠焉能不明白范健話里的意思,當即沉聲說道:「范主任你儘管去忙,我給局長打個電話,讓他叫小呂過來送我一下,否則,我這麼多東西根本沒法拿回去。」
說話的同時,凌志遠便煞有介事的掏出手機,做出一副給李棟樑打電話的樣兒。
范健見此狀況後,心中鬱悶到了極點,當即怒聲說道:「行了,我送你回去吧,真是沒事找事!」
范健話語中的「沒事找事」顯然是針對的局長李棟樑,不過這事和凌志遠無關,他也沒必要點破。
一刻鐘之後,范健將車駛進紅葉小區停在了凌志遠家樓下。
「謝謝范主任了,改天我請你吃飯!」凌志遠說這話的同時,嘴角露出了幾分壞笑。
范健的肚子本就餓的不行,聽到凌志遠的話後,下意識的吞咽了兩下口水,急聲說道:「我可吃不起你的飯,快點把你東西拿下車,我還得趕過去參加應酬呢!」
今晚范健根本沒有任何應酬,但在凌志遠面前,他就算打腫臉,也要充一回胖子。
凌志遠絲毫不把范健的話放在心裡,推開副駕的車門下了車,然後打開後備箱拿出了他的行李。
范健通過後視鏡將凌志遠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對方剛把後備箱關上,他便掛上檔駕著車向前駛去。
對於范健的做法,凌志遠並不以為意。他本就看不上范健這樣的阿諛奉承之徒,又怎會和他計較呢?
凌志遠在原地站定之後,微微閉上眼睛,連做了兩個深呼吸。劉集鄉的空氣雖然更為新鮮,但若不是被環保局長李棟樑逼到了絕境,誰願意去那等偏僻之處呢!
將背包用力往肩膀上一扛,凌志遠邁開大步向著不遠處的樓梯洞走去。
不知不覺離開家已有十多天時間了,其間,凌志遠除了和妻子廖怡靜通了一個電話後,兩人之間便再無任何聯繫。這一刻,凌志遠甚至產生了一絲錯覺,這家裡現在只有他一個人,那個曾經他視若天仙的女人早就形同陌路。
按說十多天沒回家了,凌志遠此時心裡一定會非常急切的想要見到妻子,但在從一樓上到四樓的過程中,他卻絲毫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在門口站定之後,凌志遠並未伸手摁門鈴,而是下意識的伸手掏出鑰匙,打開了防盜門。不出凌志遠的意料之外,廖怡靜果然不在家。他將手中的行李放在茶几上,下意識的抬腳走進了廚房。
這會六點半多了,凌志遠的肚子裡也唱起了空城計,他下意識想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
揭開油膩的鍋蓋,凌志遠發現鍋里竟然有一層白色的如棉絮一樣的東西。他很快回過神來,這是發霉上包了。見此狀況後,凌志遠的臉色陰沉的能擠得出水來,低聲自語道:「女人懶成這樣,也是沒救了!」
凌志遠伸手打開冰箱,他本以為裡面空空如也,沒想到保鮮內竟有不少東西,除了火腿腸、醬鴨腿等方便速食的菜餚以外,裡面竟有五、六罐青島啤酒。
既餓又渴的凌志遠伸手拿起一罐啤酒,啪的一聲拉開拉環,先猛灌了兩口,然後拿下一隻醬鴨腿,拆開包裝袋,當即便大快朵頤了起來。
凌志遠很快便將一瓶啤酒喝完了,伸手將空掉的啤酒罐扔在了垃圾桶里。啪的一聲輕響之後,啤酒罐準確的落在了垃圾桶里。上大學時,凌志遠是籃球校隊的,施職前鋒,中投技術是非常過硬。
就在啤酒罐進入垃圾桶的一瞬間,凌志遠的頭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廖怡靜從不喝啤酒,我又不在家,冰箱裡怎麼會有這麼多啤酒的呢?
作為天海大酒店客房部經理的廖怡靜,酒量雖然很不錯,但卻從不喝啤酒。她覺得啤酒有一股泔水味,別說喝,聞到那味兒都有種要吐的感覺。凌志遠雖然非常喜歡喝啤酒,但由於廖怡靜對其過敏,自從和其結婚之後,幾乎便沒怎么喝過啤酒。
意識到不對勁之後,凌志遠再也顧不上手上的鴨腿了,伸手便將其扔進了垃圾桶里,轉頭向著主臥走去。
凌志遠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不再南州的這段日子,廖怡靜極有可能給其戴了綠帽子,甚至還將野男人帶回家來了。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沒法容忍的,凌志遠此時心裡憤怒不已,到了爆發的邊緣。
走進主臥之後,凌志遠的目光當即便落在了床上,竹蓆上放著兩條摺疊的整整齊齊的毛毯,兩個枕頭並排放著,床頭的插座上插著廖怡靜的手機充電器,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並無任何不對勁。
眼前的這看似合理的一幕,落在凌志遠眼中便是最大的不合理。他已不在家十多天了,這麼熱的天,廖怡靜就算每晚都將空調打到十八度,也不至於要蓋兩條毛毯。
想到這兒後,凌志遠再也按捺不住了,伸手拿起摺疊的整整齊齊的毛毯用力扔在床上,口中怒聲罵道:「他媽的,臭女人,你給我等著,老子絕輕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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