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遠雖想開導姜箬珊一番,但鑑於兩人之間的特殊關係,他有種不知該如何開口之感。
待姜箬珊洗漱完畢之後,凌志遠為其泡了一杯茶,柔聲說道:「這會已經很晚了,你什麼都不要想,快點休息。如果有什麼異常情況的話,我會叫你的!」
說完這話後,凌志遠略作思索,接著說道:「人的命,天註定。這世上很多事都不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我們所能做的便是盡一切可能去適應他。」
姜箬珊明白凌志遠話里的意思,伸手輕撩了一下額前的秀髮,低聲說道:「志遠,放心吧,我沒事!」
「好,早點睡,我先過去了!」凌志遠溫柔的說道。
雖說這會並沒人關注著兩人,但凌志遠卻不敢在姜箬珊的房間裡多待,生怕隔牆有耳,那對於兩人而言,無異於滅頂之災。
看見姜箬珊點頭之後,凌志遠沖其輕道了一聲再見,便出門而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凌志遠伸手打開空調,然後一屁股坐在床上,隨即便將身體後仰,躺倒在了床上。晚上雖說沒喝多少酒,但一路急速奔波,頭腦又在高速運轉著,此時的凌志遠只覺得累的不行,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下。
凌志遠真是累了,躺在床上之後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儘管有空調製熱,但凌志遠還是被凍醒了,他顧不得再去洗漱,直接脫了外衣褲,鑽進了被子裡。
隔壁房間裡的姜箬珊雖然也覺得累的不行,但卻睡意全無,頭腦中想的全是與馬金橋相關的事。
紈絝大少馬金橋乾的那些下作事給姜箬珊帶來了非常大的傷害,她曾不止一次的想過,有朝一日姓馬的若是能死於非命,她便自由了。當這一天真正來臨之時,姜箬珊的心裡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上次遇到馬金橋時,他帶了個下三濫的女人準備去世紀豪園別墅里過夜,被姜箬珊給攆走了。從那之後,姜箬珊便沒再見過馬金橋,今日的他已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
馬金橋有今日之禍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但姜箬珊一想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之間極有可能離開這個世界,心中便湧起一陣莫名的傷感。想到這兒後,姜箬珊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她的這番感想和馬金橋是她丈夫並無關聯。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姜箬珊這一想法頗有幾分自欺欺人之感,這世界上每一秒鐘都有人永遠閉上眼睛,她從未為之悲傷。這會躺在病床即將撒手人寰的成了馬金橋,她才有了如此之多的感慨,根本原因便是兩人之間特殊關係。
姜箬珊可以否認,但這卻是客觀存在,誰也無法改變。
也不知過了多久,姜箬珊才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即使在夢中,姜箬珊面對的依然是滿身插滿管子不省人事的馬金橋,她心中一如既往的慌亂、無助、彷徨、猶豫……
突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凌志遠條件反射一般從床上坐起身來,立即伸手拿起手機。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馬元松的號碼之後,立即摁下了接聽鍵。
「喂,志遠嗎,你們立即過來,金橋可能快不行了!」馬元松在電話那頭艱難的說道。
雖說凌志遠見到馬元松的號碼之後便已知道是這結果了,但聽到這話後,心裡還是咯噔一下,忙不迭的說道:「好的,書記,我們這就過來!」
凌志遠的話音剛落,耳邊便響起了嘟嘟忙音,馬元松已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凌志遠不敢怠慢,立即撥通了姜箬珊的手機。
正在睡夢中的姜箬珊聽到手機鈴響之後,立即睜開了眼睛,拿起手機掃了一眼,立即摁下了接聽鍵。
「箬珊,人不行了,你快點穿衣服,我們立即趕過去!」凌志遠沉聲說道。
姜箬珊此時的頭腦非常清晰,輕嗯一聲之後,立即掛斷了電話。
凌志遠穿上衣服之後,快步出門而去。
片鵝考之後,姜箬珊也打開門走了出來。
「書記打電話過來,說人好像不行了,讓我們立即過去!」凌志遠沉聲說道。
「唉,走吧!」姜箬珊輕嘆一聲道。
作為官場中人,凌志遠和姜箬珊聽話聽音的能力要強於一般人,之前市人醫腦外科主任姜勇話里的意思已非常明確了。由於馬金橋的身體都被酒色掏空了,挺過這一關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儘管如此,姜、凌兩人心中還是抱有一絲幻想的。此刻,無情的現實將他們的幻想擊的粉碎,兩人的心中充滿了無奈與失落。
從快捷酒店出來之後,凌志遠和姜箬珊立即上了桑塔納。在姜箬珊關上門的一剎那,凌志遠已駕著車疾馳了出去。
桑塔納急速駛進了市人醫,在門診樓前停下之後,兩人立即伸手推開車門,下車之後,向著電梯口快速跑過去。
夜間的醫院非常寧靜,電梯不出意外的停在一樓,走進電梯之後,凌志遠立即伸手摁下了數字3。
凌志遠和姜箬珊一路小跑著走到特殊病房門口,見到病房的門打開著,門裡傳來袁琴的哭嚎聲,兩人便意識到問題嚴重了,馬金橋極有可能已經駕鶴西遊了。
走進門裡之後,只見馬金橋已沒有任何生命體徵了,袁琴正用手摸著兒子的臉大聲哭嚎聲。她身邊是馬家的小保姆,她正在竭力伸手想要拉扯住女主人,然而,效果幾近於無。
姜箬珊見此狀況後,邁步走過去,和小保姆一起勸阻起婆母來。
凌志遠看著一臉陰沉之色的馬元松,上前兩步走到他身前,低聲說道:「書記,對不起,我們來遲了一步,沒能見金橋最後一面。」
馬元松聽到這話後,一臉木然的說道:「沒事,不怪你們,我給你們打電話之時,他便已經走……走了!」
凌志遠沒想到竟是如此這般的情況,微微愣了愣神之後,低聲說道:「書記,人死不能復生,您一定要多注意身體,節哀順變!」
馬元松輕點了一下頭,虎目中滑落下兩滴淚水,心裡如同刀攪一般,難受到了極點。
白髮人送黑髮人,此乃人生最大的悲劇,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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