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登神 第九章 通天神族，皇裔託孤
「不必著急，老大沒事，死不了的。」帝闕說道，儘管心中也在擔憂，但直覺告訴他，這是好事。
婆娑站在湖邊，瞧著血色湖水，緩緩的點點頭，「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咱們沒有必要這麼著急，就留在這裡看看吧。反正距離秩序符橋出現還有段時間，希望到時候白墨能夠出來。」
只能夠這樣！
這時候紫色天湖陸陸續續的又有修士上來，只不過當他們看到眼前的情景之時都當場震驚。就算他們見識過血腥的殺戮，但眼前這幕太過誇張。
這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到處都是破爛死屍！
濃烈的刺鼻的血腥味瀰漫整個峰頂，鮮血染紅地面，在空中甚至都能夠感受到死去修士不甘心的咆哮，無數怨靈遲遲不遠就此離去。
這到底是誰製造了這樣的慘狀？
………
昊天聖地之諸聖廣場。
這裡作為天路之旅考核的最終落腳點，時時刻刻都有昊天聖地的神士坐鎮，為的便是監控整條天路。
在這座廣場之上，呈圓形分布一面面鏡子，這些鏡子準確的浮現天路之中所發生的事情。而這些鏡子其實是一套靈器，玄靈三級，叫做周天督鏡。
「你們說這次天路之旅，能夠有多少人成為咱們聖地的門徒？」
「這個誰能說的准，希望比上次多點吧！」
「是啊，多點總是有好處的。」
「每次的天路之旅，哪怕是能夠誕生出一位神士，就算是成功！」
「神士之下，皆為螻蟻！」
……
在這周天督鏡的前面，這時候站著十幾個神士，他們的修為都是神士一二級的。在昊天聖地之中這種級別的神士是處於最底層的。
每個神士都看著天路之中的修士不斷趕路，臉上露出笑容。
轟！
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一面鏡子轟然冒出一團團精光，整個鏡面竟然變成血紅一片。
全場頓時安靜下來！
十三個神士呆呆的瞧著這面鏡子，短暫的愣神之後，臉上全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沒有誰能夠保持安靜，有的身子都開始輕微顫抖。
要知道他們都是神士，能夠讓他們如此失態的事情，又怎麼能夠是簡單小事呢？
「周天督鏡。鏡面布血，這是天路血禍的象徵，是有人殺戮修士超過千人才會形成的。是誰？竟然將千個天路資格修士給殺死，到底是誰這麼瘋狂？」
「是八大體系的諸船體系界面！是紫舟界面的紫碭山！這種波動是紫碭山發出來的！」
「現在紫碭山是黑夜，沒有辦法進行查探的，必須要等到天明。真是該死。是誰製造出這樣的血禍來！」
……
這一刻，諸聖廣場的十三位神士監督者，全都為紫碭山的白墨之舉而震驚。只是他們並不知道，被殺掉的修士並非只是一千，而是整整三千修士，造就了白墨血禍製造者的名頭。
紫色天湖底部。
白墨儘管處於最為虛弱的狀態，但這並不意味他什麼都不知道。神智依然保持清醒狀態。眼睜睜的瞧著自己被一道漩渦給吞噬掉。
之前的大爆發帶來的後遺症在這時候呈現出來，哪怕是達到了命器境巔峰的修為，白墨的蠻體都感覺到有一種說不出的疼痛感。
但這樣的感覺非常短暫的，很快便全都消失。只是當這樣的感覺消失之時，出現在眼前的情景，卻讓白墨更加震驚。
「這裡是什麼地方？」
如果說不是親身經歷，白墨是斷然不會相信在這紫色天湖的底部，竟然會有如此的一處神秘地方。
整個湖底赫然是一座宮殿。宮殿的每處都是紫色締造而成的。別管是台階，別管是橫樑，別管是裝飾，除了紫色之外，這裡再沒有其餘的任何顏色。
而最為讓白墨吃驚的是這座宮殿赫然不是用普通之物造成的，竟然全是動用晶石打造而成。甚至毫不誇張的說，這座紫色宮殿就是一件靈器。一件防禦性極強的靈器。
「這是…紫瑰天晶！天哪，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紫瑰天晶！」塔靈驚呼道。
「什麼是紫瑰天晶？」白墨問道。
「紫瑰天晶是一種獨特的晶石，是煉製符篆的絕對材料，拳頭大小的紫瑰天晶就能夠承載一張通靈九級的符篆。而現在這裡竟然有這麼多。甚至我能夠感覺到這裡還有紫瑰天晶精髓、晶魂、晶心的！」塔靈喊叫道。
能夠煉製符篆的承載之物？
白墨嘴角揚起，大腦急速轉動，莫非眼前這個就是？
「恩公！」
就在白墨剛想到這個的時候，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眼前，從台階之上緩緩的走下來，站到了白墨身前。
「是你？」白墨當成愣住。
眼前出現的這人實在太過讓白墨感到意外，赫然便是之前在紫碭山山腰救下的紫老。
「恩公，是我！」紫老點點頭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傳說是真的，這裡就是通天神族的族地？而你就是通天神族的族人不成？」白墨意外道。
「是的！」
紫老沒有任何想要辯解的意思，非常果斷的點頭道：「沒錯，這裡就是通天神族的族地，而我也的確是通天神族的族人。」
白墨這時候已經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瞧著站在眼前的紫老，極力的調整這種心態。
「你為什麼會對我說出這些？我能夠看出來，你是沒有任何靈力之人。難道就不怕說出這個秘密，我會動手將你殺死，然後將這裡給占為己有嗎？要知道整個紫舟界面的人，都在尋找紫碭山的奧秘，這可絕對是一處寶藏的！」
「我相信你不會的！」紫老盯著白墨雙眼，語氣沉重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再說就算你不殺我，我也活不了多久。
但在臨死之前，你能夠出現在這裡。就是上天賜予的緣分。你就算是想要躲都沒有辦法躲的，至於我為什麼會相信你，是因為你不會對紫凰動手，也不能對她動手。」
「為什麼？」白墨有些不解。
「因為就在剛才，你跌倒在紫色天湖湖面上的時候，這裡的紫色神紋已經從你的身體之中抽走一縷精血。我已經將這縷精血和紫凰進行融合，你們兩人如今已經是建立起精血鏈接。
你如果對紫凰動手。就等於是對自己動手。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說我還會懷疑你會有歹意嗎？」紫老說道。
「什麼？精血鏈接？」白墨臉色頓時一變，瞧向紫老的眼神流露出一種怒意。
沒有誰會願意被人暗算，白墨也是一樣。在無形之中就被人給算計的滋味最為讓人抓狂的。
「塔靈，是這樣嗎？」白墨傳音道。
「是的，我倒是沒有想到。這裡竟然還隱藏這樣的古怪。不過這事也不能怨他，因為就在剛才紫色天湖的神紋是波動的，是靠吞噬其餘修士的精氣神而運轉的。
你呢？湊巧跌倒湖面之上，流出的精血直接融入到神紋中，從而被對方給吸收煉化掉的。現在我想就算對方也是不知道吸入了你的精血，因為她正在這座宮殿之中修煉。
不過這事也不是什麼壞事，精血鏈接沒有你想的那麼誇張。這種精血鏈接除了不能夠互相為敵之外。更多的是一種威能共享。簡單說就是對方的威能，你是能夠調用的。」塔靈說道。
「真的假的？」白墨驚喜道。
「當然是真的！」塔靈道。
那樣的話還好點，只是不知道這個紫凰有什麼樣的威能，自己能夠共享到什麼樣的程度？
紫老站在旁邊，瞧著白墨臉上陰晴不定的模樣，看了一眼宮殿之中傳來的波動，他一咬牙，心底再沒有任何遲疑。
「恩公…」
「我叫做白墨！」白墨說道。
「好。白墨，趁著現在還有點時間，我說段關係到通天神族消亡的秘辛，你現在別管承認不承認的，都已經和通天神族是別想分開的，所以聽我說說這個秘辛吧，對你是有好處的。」紫老說道。
「好。你說，我聽著！」白墨倒也果斷，盤膝坐在地上，開始煉化血珠。修補身體之內的虛脫靈力。
一種滄桑淒涼的感覺悄然在紫老的臉上升起來，這時候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枯寂之人，用生命在回憶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或許你已經知道，我們通天神族就是神族後裔，是神族延續下來的一個分支。像我們這樣的分支，在這宇宙之中，或許還有，或許沒有，但不管有沒有，都沒有辦法改變我們的身份。」
「這紫碭山便是我們這個分支經歷浩劫之後所選擇的棲居之地，只是沒有想到，就算我們棲居在這裡，都是沒有辦法躲避過災難。在災難面前，整個種族只剩下我和紫凰。」
「我是最為普通的一個族人，但紫凰是我們通天神族的希望，她是通天神族的未來，只要她還活著，我們通天神族就有可能重塑輝煌。」
紫老瞧著宮殿方向，說起紫凰的時候，臉上是按捺不住的激動。只是隨著這樣的激動，他的臉色也變的越來越蒼白。白墨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紫老的生機不斷的在流逝。
紫老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問他是什麼樣的災難，竟然能夠讓一個神族的後裔承受這種滅族的危險！」塔靈突然道。
「紫老！」
白墨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問道：「你剛才一直在說災難，我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災難，能夠讓通天神族變成這樣，以至於只剩下你們兩個？」
「這個…」
紫老稍微遲疑了下，緩緩說道：「這個災難，我只能夠給你說是道域之災，至於其餘的，則是不能說。現在說給你聽的話，非但是幫不到你，反而會連累到你的，至於今後就由紫凰給你說吧。」
道域之災！
竟然涉及到道域！
白墨神情一緊，而這時候塔靈卻是露出果然如此般的神情。「就知道是這樣的，除了道域之災，再沒有什麼樣的事情能夠逼迫一個神族變成這樣！白墨，這件事情的確不是現在的你能夠了解的，等到以後肯定是會知道的。」
「是！」白墨點頭道，既然塔靈都說成這樣，那就肯定是這樣的。他現在倒是想要聽紫老繼續說。
「紫凰是通天神族的皇族後裔，卻因為災難導致不敢輕易修煉。就像先前所發生的事情，如果不是你的話，那麼紫凰和我肯定都會死掉的。
左右是個死，與其憋屈的死掉，倒不如全力一拼。所以我才會帶紫凰來這裡。這裡就是當初通天神族的族地紫瑰天晶宮殿，這裡封印通天神族的所有道統傳承。
只有皇族後裔血脈才能夠繼承，而說起來這件事情也是要歸功與你的。如果不是你在上面大殺四方的話，是沒有可能激活神紋的。紫色天湖其實就是一種禁制，是一種神紋禁制。」
紫老剛想著繼續說下去，卻被白墨給打斷，「紫老。你要是這樣說的話，我就是有點懷疑了。上面死掉的修士何其多，流出來的鮮血又豈是一點？為什麼就是我的鮮血被選中了呢？」
「因為你之前的善心！」紫老果斷道：「我剛才說了，你以為這樣的選擇是隨意的嗎？不是的，你也感到奇怪了不是？這是有意識的選擇，是我幫紫凰做出的決定。
再說，你就算是個壞人又如何？有通天神族的天賦威能和你共享，難道你還能夠拒絕這樣的誘惑不成？要知道我的通天神族的威能是你難以想像的神秘！」
「你們通天神族有什麼樣的威能呢？」白墨好奇的問道。
「知道我們為什麼叫做通天嗎？」紫老問道。
「不知道！」
「那是因為我們能夠通天！你以為從紫碭山出去的那些修士。真的就是莫名其妙激活潛藏的制符術嗎？那是笑話！這世界上哪裡有無緣無故的事情發生，那是因為我們通天神族的餘威幫著做到的。
而等到紫凰真正將體內的九道封印全部解開之後，你就會知道我們通天神族有多麼強大。我們的威能就是通天，就是締結秩序符橋！」紫老傲然道。
哪怕是處於必死的狀態，紫老說出這話的時候，那種神情那種風範那種氣度都是讓人為之傾倒的。
轟！
紫老的話落地之後，白墨是真的被震住了。通天神族的天賦威能竟然是通天。竟然是締結秩序符橋。
這麼說的話，今後別管什麼星門，別管什麼定位傳送陣，只要自己想。隨時都能夠締結出秩序符橋，隨意的在界面之間進行轉換。就算是界面將星門全都封鎖住，對自己都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這種威能簡直就是自由的象徵！
「你說的是真的？」白墨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千真萬確，等到紫凰將身體之內的第一道封印解封之後，你就會知道的。雖然說第一道封印解除之後，紫凰只能夠達到靈尊一級的境界，但這也夠你窺探到秩序符橋的奧秘了！」紫老肅聲道。
第一道封印解除，就能夠問鼎靈尊一級！
要是其餘八道封印全都解除的話，紫凰又該擁有什麼樣的修為境界！這個通天神族就算是神族後裔，這樣的天賦也太變態了吧？
白墨為之驚艷！
「是不是覺得紫凰潛力無限？是不是覺得能夠洞悉秩序符橋是一種幸運？」就在這時候塔靈緩緩道。
「塔靈，你什麼意思？剛才不是你說的這是好事嗎？怎麼現在聽你的口氣，又好像是有種非常無奈的感覺呢？」白墨問道。
「是無奈！」
塔靈淡淡道：「因為我現在才想起來，你這次真的是禍福相依，被這個老傢伙給算計上了！」
「什麼意思？」白墨緊聲問道。
「之前這個傢伙不說九道封印的話，我或許還沒有辦法想起來的，但現在他說出這個，我就想到了。你是能夠藉助精血鏈接，獲取通天神族的所有威能，但這樣的獲得不是無償的。
因為獲得的同時，意味著紫凰身上的封印和所背負的災難，都要靠你來化解掉。我是不知道這災難和你即將得到的威能相比，到底是應該高興那還是應該悲傷。」塔靈解釋道。
原來是因為這個！
白墨其實對這個問題已經看淡了，因為就算他再如何去想，都是沒有可能改變這個現狀的。紫老這樣做或許是有私心，但這已經是成為既定的事實，自己又不討厭紫凰的。
再加上這可是神族的後裔，那種威能又豈止只是秩序符橋那麼簡單？有獲得就要有付出，這是誰都知道的真理。
白墨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光是占便宜卻不承擔風險的事。
「這事就這樣吧！」
白墨身上釋放出一種堅定的神情，「紫老，紫凰現在是不是仍然需要在裡面進行第一道封印的解封？需不需要我去幫忙呢？」
「暫時不必！」紫老說道：「第一道封印我已經幫助紫凰解封，這之後的其餘八道封印就要有勞你了。」
「我會的！」白墨沉聲道。
「多謝聖王！」紫老轟然跪倒在地。
「紫老，你這是做什麼？」白墨趕緊將紫老攙扶起來，但紫老死活沒有想要站起的意思。
「從你和紫凰進行精血鏈接那刻起，你就註定成為我們通天神族的聖王！紫凰是我們一族的聖女，你就是聖王。聖王，我之前的做法或許有私心，但沒有想要陷害你的意思。
還請在我死掉之後，聖王能夠幫著紫凰解開封印，躲避災難！聖王要是能夠做到，通天神族將來必然會有厚報的！」紫老仰頭，蒼老的面頰上流淌兩行老淚。
「我答應你！」白墨點點頭，任憑紫老恭敬的跪拜。
「多謝聖王！」
紫老像是卸下了心中的所有重擔，轉身再次瞧向紫瑰天晶宮殿的時候，身上的氣息逐漸消失，生機不斷流逝。但在他的臉上，露出來的是一種欣喜之情。
「通天神族的諸位族人，我老紫這就去找你們，想著你們在那邊應該是等的都不耐煩了吧？我已經安頓好聖女，通天神族的未來就落在聖女的身上了！
紫凰，紫爺爺不能夠再陪伴你左右。紫爺爺死掉之後，你要銘記自己的重任，別管再難再險都要咬牙堅持。因為你是我通天神族的聖女，你是神族後裔！」
短暫的停頓之後，紫老的身體猛地向前一倒，仍然是跪拜的姿勢，但這次再也沒有辦法抬起頭來。莊嚴肅穆的宮殿之前，迴蕩的只有一道蒼老悲嗆的聲音。
「紫凰，要幸福！」
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之前沒有任何動靜的紫瑰天晶宮殿內，陡然之間傳出一道響徹天際的尖嘯聲。
只是這樣的尖嘯聲，非常悲涼，非常悽慘，非常心痛！
隨著尖嘯聲的響起，一道身影從裡面閃電般的飛出來，出現在紫老前面的同時重重的跪了下去。
這就是紫凰！
「紫爺爺！」
而當紫凰跪下的瞬間，已經是滿臉淚水，悽慘的痛哭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