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明月說出這樣的話,心裡自知是有些過分了,什麼腳踏兩條船的事情放在後夕晝身上那是完全不可能。但現在的鬼王完全的後夕晝,在她不擇手段之後如今能與她坦誠這些,她該慶幸得對上蒼三叩九拜,然後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慢慢感化鬼王。
可是,她根本就沒有那樣的時間,如今她就是判斷哪個方法對鬼王有效,就立刻對症下藥,哪怕猛一點狠一點,她都想快點將後夕晝喚醒。
鬼王給她氣得想要滅了她的心都有,想吼一句,別真當自己是回事,本王若想要你的命那是隨時的。
可愣是被氣得七竅生煙,最後甩袖離去。
看他怒不可遏的模樣,明月有些後悔,她是不是有些過了?會不會適得其反,把鬼王對她的唯一那點耐心給磨沒了?畢竟鬼王的這些轉變,對她而來不過是意外的驚喜,在得知太真神入駐鬼王寢宮的時候,趙明月當真是絕望透頂了的。
可轉念再想,她若是任由他一手抓著太真神一手抓著她,她也不願意啊。
明月這種不成功便成仁的絕對手段,果然在不久之後就遇到了以柔克剛的強勁對手。
老話說,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開,燕來,九九歸一九,犁牛遍地走。
所以冬至過後,天氣逐漸進入三九天。
一夜大雪冰封了人界,雪白的黃泉。
到了日次,大雪還在紛紛揚揚地下著,白羽與鬼王從朝堂下來,見鬼王這一個早上都陰沉著臉,仿佛隨時都可能掐人喉嚨的隱約怒火隱隱燃燒著。
白羽已經觀察了許久,於是出生詢問:「鬼王是有什麼其他憂心之事嗎?」
畢竟一些政務在朝堂之上說得都還順利,但鬼王卻一直是這樣的棺材臉。
鬼王聽到他這麼說斜睨了他一眼,要說是被陵光神君氣的,估計白羽這傢伙心裡肯定幸災樂禍。
見他不語白羽又問:「胡媚兒怎麼離開酆宮的,到現在也沒追查到什麼線索,鬼王當真認為是陵光神君所為。」
鬼王此事冷哼了一聲:「那你認為是何人所為?」
「屬下也不能斷定,但從之前胡媚兒的表現來看她並不願意離開酆宮,而她失蹤的時間又是神君不在酆宮的時候,所以屬下只是認為不該是陵光神君做的才是。」
「最有動機的人可不就是她?」鬼王不冷不熱的反問。
走上長廊,看廊檐外白雪紛飛,灰濛濛的酆宮倒是因為雪的關係多了幾分白色的光亮,他目光落在庭院內部曾被人踩踏的白雪,目光微微一閉就能看到,後夕晝與皇甫爵在相國府的庭院,也是這樣的白雪。
後夕晝在地上寫了鴛鴦二字,然後拉著皇甫爵站一旁,問如果將這雪地看做一座湖泊,那他們二人這像什麼?
雪人!
皇甫爵太過遲鈍,於是後夕晝又寫了一首詩提示:
人間盡染千秋雪,兒郎並肩照驕陽
庭院霜白若平湖,隨行雙影立鴛鴦。
再問他可知他所想表達的意思,皇甫爵恍然大悟說了兩個字「盼春」。
現在想起來,鬼王突然有些想笑,又生氣又想笑,原來他氣人的本事不是太過遲鈍頑固,就是太過精明狡猾。
只是,非要他在她與太真之間做出選擇的話……
「呵呵呵……」
這讓他又生氣又苦惱的問題剛重新又搬出腦海,思路就被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打斷。
女子的笑聲非常悅耳,鬼王不覺抬首看向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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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座庭院之內飛出一群雪白的蝴蝶,那些蝴蝶自然是冰雪幻化,雪白晶瑩的翅膀不斷飛舞,讓那院子呈現了一種靈動的絢爛潔白。
鬼王舉步朝那院子走去。
在白雪羅曼的庭院內,一身白色衣裙的太真神正在雪中漫舞,如同一隻蝴蝶翩躚,體態婀娜多姿,美眸顧盼生春,每個動作之間有仙氣流轉,白雪化成蝴蝶在她周身飛舞。
不愧是天界第一美人,模樣、身段、舞姿都是仙姿美態,沒得不可方物。
看到他站在迴廊間,太真神嬌羞一笑,寬袖朝他一甩,晶瑩的蝴蝶便朝他飛了過來,雪與蝶,蝶與人,都美不勝收,但最美還是翩翩起舞的嬌娘。
這才是女子該有姿態吧?
鬼王目光落在款款朝他走來的太真,可能因為跳舞又啟動了術法,她有些微微喘息,但面色卻非常好。
「王。」太真走到他面前就恭順行禮,「沒想到九曲黃泉界的雪居然也下得如此驚艷,讓人忍不住心情好起來。」
「不冷嗎?」
虞芽兒抱著斗篷已經飄到他面前,鬼王從她手上拿了斗篷披在了單薄的肩膀。
太真卻走進他抬手從他發上摘了一片雪花,放到他面前,手指微微一動,就化成了一直靈動的蝴蝶,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白色的蝴蝶放在黑色的衣服上才顯得更加潔白晶瑩。」
鬼王偏頭看了一眼,繼續幫她將斗篷系好:「你身體還沒恢復,少用些法術。」
太真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王是不喜歡太真給你做的這些?其實,喜歡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太真害羞地低下頭:「太真是想引起王的注意。」
「本王一直有在注意你。」
「你怎麼那麼不開竅,非要人家說是取悅你才聽得懂?」太真羞紅了臉頰,模樣很是好看,不過鬼王只是看著她,太真有些失落,「鬼王當真不喜歡太真如此?」
「不是,以後有的是時間,我現在只想讓你的身體好起來。」
太真看著他許久,軟軟的手抬起拉了拉他的衣袖,再慢慢的挽住他的胳膊低著頭問:「御天哥哥……太真當真還有以後嗎?」
御天哥哥?
鬼王愣了一下。
「當然有。」
「我這麼叫你很不習慣吧?」太真抬頭看向他,「因為我知道你並不是他對嗎?」
鬼王牙關緊了緊,沒有否認。
太真這時候默默將手放了下去:「對不住,我不該當你是他的。」
鬼王拉住了她滑下去的手的手腕:「就算我不是御天,但我心中……我會照顧你的。」
「不用了,既然你不是他,那我也不好老在這裡叨擾鬼王。」太真想要將手從他手中掙脫。
鬼王握著不鬆開:「除了這裡你還能去哪兒?」
「……」太真忽而一怔,天界她是肯定回不去了的,她頭一偏哀婉道,「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東海這個選項。」
「胡說八道。」鬼王的手拉得更緊,「東海,你去東海做什麼?!」
難不成還要投海不成?!
太真忽而顯得有些痛苦,偏著頭不願意看他:「既然你不是他,當初又為何將我救出來,若是沒有御天我還不如死在東海。」
「……」鬼王心一緊,胸口像是被人揉捏,心臟原本裂開的縫隙又被擠壓下去,在心中形成了一種撕扯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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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忽然有了一種覺悟。
在他的心裡有兩種力量在分裂他的感受,一個是御天一個是後夕晝,而太真要的是御天,陵光神君要的是後夕晝,然後都要他做出選擇!
可他終歸誰也不是!
心中莫名產生一種恨意,為何他要屈服在這樣的感情控制之下,必須要護住別人的女人,他或許應該兩人都不顧,只要做他最想要做的事情就好。攻天殺天帝統治三界,鬼王第一次有了這樣的念頭。
可是,心臟像被人操縱似的,看著眼前的太真,怎麼的也狠不下心來,甚至他都不能像對待陵光神君一樣,對眼前這個人發火。
他說過,如果他的新生是融合了御天、後夕晝與犀照,那麼他都會欣然接受,這就是他原本的樣子。
「本王確實不大喜歡被人當成御天或其他人,但我從出現開始就有喜歡你的心,你當是御天的也好當是我的也罷,我都會不會再讓你去東海,可聽明白了?」
果然,這個人是分裂著的,不全是御天也不全是後夕晝,他甚至是個獨立的人格,像是一個人身上同時有幾個人的意識,只是御天的願望更強烈一些。
去占有這個人的決心太真總有些牽強與心虛,但為了御天她不得不這麼做。
「可聽見了?」鬼王看她一直低著頭,伸手扳回她的臉,然後一陣錯愕放開了手。
太真神此刻已經是淚流滿面。
而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既然你不是他,我如何敢擁有你?我不要……」太真說著已經淚流滿面。
鬼王眉頭越發皺得緊了一些,有些生硬說道:「那你……便當本王是他,但就你可以如此。」
話音剛落,太真已經靠過來,將臉埋在他的胸膛,雙手緊緊地揪住他的衣襟,哭得肩膀微微顫抖。
惹人憐愛的模樣,與陵光神君揪住他衣領的兇相截然不同,那傢伙當真會打他,而且還敢打他的臉。
他又沒有自虐的傾向,何必一定要哪個脾氣比他還大的傢伙?
既然心裡一直都是太真的名字,那就別再自尋煩惱了吧。
鬼王目光一暗,抬起一隻手將嬌小柔軟的人兒抱住:「別哭了。」
「外邊太冷,我送你回房。」
這場雪下了兩天三夜,雪埋了玄冥宮外的門檻,那自從鬼王被明月氣走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站明月站在迴廊里,看白雪幾乎淹沒了自己的視線,看來……她的辦法沒湊效啊。
「神君大人,鬼王請神君大人速去寢宮。」門外虞芽兒的聲音緊迫。
讓她去寢宮……她才以為自己失寵呢,當然也沒被寵過,那這去寢宮是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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