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水深深呼吸了從她身上離開。
明月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傅若水苦澀笑道:「你繼續騙我多好?」
「可剛才那舉動如果是異性……」
「罷了,是我對不起你,又讓你受傷了。」
「沒事。」明月說著就要用手捂著額頭。
傅若水拉下她的手,從懷裡掏出手帕幫她捂住,只是這麼抬眼與她目光碰上時又別開頭:「你自己按著吧。」
明月立刻抬手覆上手帕,卻也一把覆在了她的手上。
傅若水猛然回頭瞪她,眼裡是滿滿的淚水。明月知道坦白這個,比起作為男生拒絕她好不到哪兒去,臉上有滿是愧疚。
「對不……」
「不要再道歉了,你其實一點錯都沒有。」
傅若水惱怒之下轉身離去,可跑上了迴廊又站住腳閉上眼睛深深呼吸,許久之後走回明月面前,抬頭目光直視她。
「這樣也挺好,我終於對你沒有任何遐想了。」
明月頓時面露喜色:「呵,那太好了!這樣就太好了!」
高興地想上來拉住她的手,傅若水臉一沉:「按著傷口。」
「好,呵呵。」
看她釋懷的笑容,傅若水目光一暗,隨即又說道:「你一個……姑娘,怎麼就跟男子一樣……粗枝大葉?」
「呵呵呵……」
「平時我那麼欺負你,你怎麼就一點都不介意?」
「是你又沒關係。」明月心裡頓時輕鬆了太多,至少不用欠著傅若水了,「我們是朋友。」
傅若水沒好氣地哼了聲,看血滲透了手帕說道:「得去找大夫止血。」
「嗯。」
明月捂著手帕走著,傅若水想上前扶她,遲疑了許久最後還是將手放了下來,看著明月瘦長的背影,眼中再次有淚水洇出。
明月回頭時,她垂眸大步跟上。
夜十聽到後院都動靜疾步走來,看著明月一頭鮮血地走過來面色一驚,下一秒疾步跑了過來:「怎……怎麼回事?」
「摔了一跤。」
夜十轉過身來說:「趕緊上來。」
「不用了。」
「上來!」
明月無奈地看了傅若水一眼,然後覆上夜十的背,夜十背著她快步跑起來。
從醫館出來,明月還是繼續回了妙音坊,傅若水說:「你都這樣了還要去妙音坊?」
「嗯,我必須得見瓊枝。」
楚子晏如今昏迷不醒,她又怎麼可能會停下來。
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也沒相處多長的時間,可夜十好像卻非常懂這個人的脾氣,只能跟上。
「走吧。」
傅若水也跟了上來:「我也去。」
「你還是在家等著吧。」看傅若水皺眉明月解釋,「我們剛才不是演了一齣好戲,你確定要去?」
傅若水躊躇了一下,只能作罷。
明月與夜十去見了瓊枝,她還是一副清高自持的模樣,似乎今日發生的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
「侍郎夫人意外小產,晏王身體抱恙都令人難過,大司命也來過了,明月公子若當真覺得奴家有罪,你們抓去便是。」
明月的目光靜靜地打量瓊枝精緻冷艷的五官。
瓊枝也絲毫不避諱任由明月打量。
「瓊枝姑娘確實是一位榮辱不驚臨危不亂的女子。」
「像公子這樣無禮的眼神,奴家每天都接收無數次早就司空見慣,我們這樣出身的女子在你們眼中不就如同草芥?」
明月笑了笑:「姑娘既然自詡草芥,那姑娘的閨房我也不用請示便進去看看了。」
明月起身往她房間走。
海棠上前攔住:「你要做什麼?!」
明月低頭看海棠,眼底閃過一絲精芒,這光芒只是轉瞬而逝,她淡淡一笑:「姑娘請讓開。」
「這可是我們姑娘的閨房你怎可闖入?」
「海棠,讓他們進去。」
瓊枝這麼說之後,海棠才不甘願地讓步。
瓊枝的閨房裡布置得十分豪華,明月將裡邊仔細翻找了一遍,結果依然是無功而返。
海棠諷刺:「你們大司命一早已經派人搜過,你晚上又來,未免有些欺人太甚,現在好了,可找到什麼證據了嗎?」
「打擾。」
明月面如如常給瓊枝拱手行禮道別。
兩人上了馬車,夜十才問道:「發現了什麼?」
「瓊枝確實是個普通人類,不過她耳朵上的耳釘有些蹊蹺,之前聽丫鬟說她極少重複戴一件首飾,可我記得第一次在琴行見她,在晏王府見她還有今日,她耳朵上一直戴著那個銀灰色的耳釘。」
「而且……」明月頓了頓,「那海棠看起來並不是正常的人類。」
去了一趟九曲城,被鬼面用摺扇拍了無數次額頭之後,她如今居然比以前看得更清楚了些。
「那你為何不直接揭穿?」
「海棠身邊的邪氣隱匿得很乾淨,而且無法探知她身上的力量,我也是從她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異樣。能將身上的氣息隱藏得如此好,想必身邊放著一個靈物。」
既然夜十是守墓人,那必然知道其中奧妙。
「對了夜十,我前幾日去了一個就九曲城的地方……」
明月將那天去九曲城的事情跟夜十說了一遍。
夜十聽完後忽而陷入沉思,喃喃道:「九曲城……千年之前建立在人間的妖城……」
「你說什麼?」明月沒聽清他說什麼。
最近他總有一些不同以往的記憶碎片一閃而過,總覺得有些人有些地方似曾相識,可他的記憶實在太長,總是混沌不清。
「就是覺得這地名好似聽過,不過如果像你說的真有意靈束縛,打破術法就必須尋找到靈根。」
這也是明月不敢擅自妄動的原因,否則即便殺了海棠找不到根源也無濟於事。「這靈根必然能隨意移動,她們才能隨身攜帶。」
「你認為是瓊枝的耳釘?」
「如果是耳釘,那個位置就太過顯眼,這不直接暴露了瓊枝的身份?我還沒弄明白,為什麼對象會是楚子晏與段宏,這兩人之間有什麼共同點嗎?」
「……」如果問他那是什麼妖什麼術他還能回答,這些問題他也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動腦筋,如此猜測不如去做。」
「做什麼?」
「帶你去抓鬼,看你有沒看準海棠的身份。」
夜十拿出一盞燈籠。
「這個是?」
「守墓燈。」
守墓燈外表看上去與常用的燈籠沒多大差別,不過名堂遠高過陰陽師的長明燈。
他們將海棠門前的燈籠換成了這盞守墓燈,即便是燈籠沒點上,妖鬼走過就能照出魂光,而妖鬼身處守墓燈光芒之下,如同人在黑暗之中被紅外拍攝一樣,渾然不覺。
人聲鼎沸的妙音坊在午夜之後陷入了沉寂,燈籠也被關閉了大半,只留下正常照明的路燈,巡邏的護院像幽靈一樣在後院晃動。
夜十與明月趴在對面的屋頂,看著瓊枝與海棠的門。
半夜霜露降下,夜風吹過燈籠晃動。
「來了。」夜十說。
門被打開,一個身影從門內出來,身上顯出灰藍黯淡的光芒,燈籠的常光照耀下看出此人就是海棠。
海棠手拎一個竹籃,竹籃之上有帕子覆蓋,不知裡邊裝有什麼,她左右看了看然後移步朝著妙音坊的偏院走去。
「追嗎?」明月問夜十。
「不用,你看。」
那鬼魂走過都路旁亮起一盞一盞的守墓燈,都標記得十分清楚,他們只要跟著守墓燈就可以。
等她走遠,趙明月與夜十才從屋頂上下來,跟著她來到了偏院。
那是妙音坊的溫泉澡堂,因為這裡的女子多,溫泉被分為了幾個池子。為了養生與美容,又在池內放上各種藥草包與香包,所以這兒香氣宜人。清冷的月光之下,熱氣裊裊生煙,整個後院霧氣繚繞。
這倒是隱藏邪氣的好地方。
守墓燈在煙霧繚繞之中忽隱忽現。
明月與夜十來到了玫瑰池旁的假山後邊,看著海棠蹲在池邊,回望了一下四周確定無人,她將手中的籃子放下。
守墓燈將她四周照得很亮,她渾然不覺,坐在池邊的石凳上,點上一根蠟燭,然後雙手在臉上摸索了一陣慢慢撕。
一層薄薄的皮面從她臉上剝離。
皮囊剝開之後,出現的是一張腐爛醜陋的臉龐。
她將那層皮放在石桌上,從籃子裡拿出胭脂水筆描繪。
握筆的手也已潰爛得不成樣子,有些肉已經掉了,裸露出白色的骨頭,幾隻蛆從骨頭旁腐爛的肉里爬出,不止是手,她臉上的皮膚下也有蛆蟲在不斷蠕動,皮膚表面悉悉索索。
腐臭也頓時從她身上快速發散。
難怪她會選擇在這個地方畫皮,即便靈願的靈根可以消除她身上的邪氣,但卻無法消除她身上腐臭的味道。
「居然是畫皮……」
這才是真正的畫皮鬼,冥界惡鬼種類之一。
趙明月眯起眼,想識別對方的長相,可身後不遠處卻傳來尖叫聲音,似乎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人看見了這畫皮……
緊接著就是慌亂的划水聲音。
明月猛然回頭。
月光之下,香草池內,一名女子光裸著身子慌忙著想要水池,明月一看那姑娘竟然是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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