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心靜昨日兩萬賞,最近工作很忙,節奏有點慢,菸斗老實交代吧,我在卡文,而且卡得死去活來。我只能慢慢寫,大家也慢慢看吧。另外書評大賽活動,書友棲風中位列十三,《步步高升》也進入前十。其他如代理呆鳥、gugugu7也入圍,可以與客服聯繫,會有驚喜哦。縱橫不久會開年終盤點作品投票頁面,希望大家還能積極參加活動,支持菸斗。當然,承諾的番外,絕對不會食言。等這陣忙完,卡完,一定奉上。)
因為之前在燕京住過一段時間,所以對這個城市不再陌生,方志誠終於知道,為何明知在燕京想要出人頭地很難,還是有那麼多人,一股腦地往這裡鑽。國家級的城市有它特有的魅力,在京腔味十足的燕京城,方志誠也忍不住將自己的舌頭給卷了起來,有模有樣地學著燕京人展示著帝都特有的優越感,以防在買碗豆汁的時候,被別人當作一個外地佬。
方志誠對豆汁的味道,有點反感,不過他還是強逼著自己試了試。當喝了不下十次之後,他慢慢適應了這臭酸味。然而,寧薔薇還是受不了,自己這個媳婦,天不怕地不怕,但讓她喝一口墨綠色的豆汁,讓她足以狂。
燕京人喜歡喝豆汁,並將喝豆汁視作一種優越感。這種優越感是城市給老百姓的信念,同時也是老百姓在過去這麼多年慢慢養成的氣場,讓這個城市充滿了自己的個性。當城市有了特有的氣息和味道之後,就會改變別人,就像是一個大染缸,誰湊到這裡來呼吸一口空氣,說話時鼻子就忍不住哼哼著,仿佛自己成為了國家的主人。
天橋上,一個長的歌手,抱著吉他,坐在一張報紙鋪好的角落裡,他的歌聲有點滄桑,似乎訴說著自己過往的經歷,周圍站著兩三人,安靜地等待他歌聲停止,然後蹲下腰,將一枚銀幣,小心地放在他擺在身側的帽子裡。這不是同情,而是尊重。
寧薔薇低聲道:「他唱得真好,如果去雲海的酒吧街,應該能找到一份不錯的駐吧工作。」
方志誠拉著寧薔薇的手,走到歌手的旁邊,他已經唱起了另外一民謠,在他的歌聲里,天南海北變成了咫尺天涯。方志誠取了一張十元的面鈔,拉著她緩緩走遠,笑道:「他在守候著自己的夢想,等待一個童話。每個人都覺得,像燕京、雲海、粵州這些大城市,機會有很多,但也會現在這裡淘金的人也有很多。機會勻一勻,落到每個人頭上的就不多了。他坐在天橋下,努力地歌唱,並不是為了一份穩定的薪水,而是希望多一個成功的機會。」
寧薔薇點了點頭,微笑道:「你對他們挺了解的嘛。」
方志誠笑道:「因為我也是個機會主義者。」
寧薔薇搖頭道:「不,你是個陰謀家。」
方志誠緊緊地握著寧薔薇的手,微笑道:「我還談不上陰謀家,這可是一個很高貴的稱呼。」
走出了天橋,東邊又行了幾分鐘,終於來到了目的地。燕京城在最近幾年裡,擴張得非常厲害,加上城市人口不斷增加,這已經成為了一座堵城,所以方志誠和寧薔薇出行,並沒有選擇讓司機接送。
因為在堵車的時候,即使你的轎車再昂貴,跑起來的度恐怕也不會過二十碼,所以方志誠選擇搭乘地鐵出行。方志誠手裡拿著一張紙條,上面是蘇青寫給自己的地址和聯繫方式。在詢問路人之後,方志誠成功地找到地址上的位置。
這是一棟有些歲月的老小區,天氣已經漸入秋,牆壁上爬滿了枯黃的爬山虎,但並沒有落葉,枝蔓錯綜複雜。
敲響了地址上的那間屋的防盜門,片刻之後,門被打開,一位滿頭銀的老太太認真地打量著方志誠和寧薔薇,方志誠點了點頭,笑道:「請問宋先生在家嗎?」
老太太雖然看上去有七十多歲,但很警覺,她疑惑地問道:「你是哪位?」
方志誠將蘇青的名片,從防盜門塞了進去,老太太眯著眼睛看了許久,道:「你是蘇青的什麼人?」
方志誠如實說道:「我是他的兒子,這位是我的妻子。」
老太太見方志誠這麼說,嘴角露出微笑,道:「難怪這麼眼熟,和她長得很像。」言畢,她拉開了裡面的門,轉身去喊老頭子。
進了屋,先換了拖鞋,將禮品放在牆角,方志誠開始打量著這間屋子,距離裝修有些年份,但房間勝在乾淨整潔。牆壁上掛著幾幅字畫,若是不仔細觀察,恐怕難以現這畫作的價值。落款人名叫惠山仙人,這是國內現在最著名的書法大師,在書法界很有聲明,不少人評價他的書法造詣已經過古人。
而從落款的時間來看,應當是惠山仙人早期的作品。從藝術的角度,書法大家的早期的作品不比晚期作品有收藏價值,因為還有缺陷,不夠完美。但藝術品正因為不完美,所以才有生命力,而且屋子內有惠山仙人早期作品,這說明屋子的主人和惠山仙人應當是老相識。
宋老爺子咳嗽著從陽台上踱步來到客廳,他個子不高,佝僂著背,上身套著一件白色的大褂,頗有出塵的味道。
方志誠自我介紹道:「宋先生,您好!」
宋老爺子點了點頭,道:「昨天蘇青那小丫頭說,你這幾日會來找我,沒想到今天就過來了。」
方志誠微笑道:「我媽說,如果我從政想走研究政策形勢這一路線,必須要來拜訪您,從您這兒能學到很多東西。」
宋老爺子淡淡笑道:「蘇青,就是這樣,是不是怕我老頭子無聊,找點事情給我做。她其實知道,我最喜歡清靜,所以你的婚禮,我都沒去參加。」
方志誠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堆禮品,連忙道:「今天也帶了喜糖。」
宋老爺子似乎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往書房行去,淡淡道:「跟我進屋吧。」方志誠給寧薔薇使了個眼色,她點了點頭,拉著老太太去說話了。
宋老爺子從頭到尾,都很風輕雲淡,但就是在這種平靜的氣氛中,他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這種壓力,並不是因為方志誠知道他的經歷,而是他舉手投足的氣度,讓人折服。
官場向來講究養氣,每個人的氣各有不同,宋老爺子身上的這股氣,若是仔細研究,有點類似帝師之氣。所謂的帝師,指的是皇帝之師。能讓數任國家腦尊敬地稱一聲「老師」,這不僅是榮耀,更是身份的見證。
進了書房,方志誠被滿屋子的古籍給震撼到了,宋老爺子指著茶几旁邊的位置,道:「坐下吧。」
宋老爺子熟練地泡起差,不多久遞給方志誠一杯,方志誠泯了一口味道,這茶味道很特別,有種古味。
宋老爺子放下茶杯,微笑道:「你知道蘇青讓你過來找我,是想做什麼嗎?」
方志誠想了想,道:「向您學習一種術。」
宋老爺子哈哈大笑,道:「哦?究竟是什麼術?」
方志誠如實道:「帝王心術。」
宋老爺子看上去很開心,樂不可支地用乾瘦的手指在桌上敲擊了好幾下,道:「你為什麼要學這種術?難道你想當皇帝?」
方志誠沉默片刻,臉上帶著真誠之意,道:「我想掌握自己的命運。」
宋老爺子泯了一口金黃色的茶水,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你與我說的這些話,不是蘇青那小丫頭教給你的。如果是她的話,會讓你表現得更加大義凌然一些。我欠她一個人情,所以她若是讓我教你,我勢必還是會教你。不過,那就有點不甘願。你剛才給我的答案,讓我很意外,看得出來,你對一些東西研究得很深入。繼續說吧,把你對帝王心術的看法,都跟我說說。」
方志誠讀過一些史書,帝王心術是帝王必須精研的一門學問,但古往今來,卻沒有人真正地知道,究竟帝王心術是一個什麼東西。而這門學問,從古自今都是帝王和帝師之間,口口相傳的。
方志誠只能憑自己的能力,來應對這個問題,「帝王心術,我認為分為這麼幾點,第一識人用人;第二開闊的胸襟和宏大的世界觀;第三熟知陰謀陽謀……」
聽方志誠說了很多,宋老爺子搖了搖頭,嘆了一聲,道:「你說得看上去對,但有不對。」
方志誠苦笑道:「還請先生指教。」
宋老爺子許久之後,才淡淡道:「帝王心術,指的是帝王行事的方法。放在現代,就是領袖的行事方法。史書中的那些所謂的帝王心術,其實已經跟不上時代潮流。但有一個精髓是一脈相承的,那就是質疑。」
「質疑?」方志誠臉上露出了錯愕之色。
宋老爺子點點頭,道:「帝王心術,指的是質疑人心的能力。翻開古往今來帝王和當代國家領袖的故事,你會現,他們會不斷地質疑,質疑人心,才能了解人心……」
宋老爺子抱著茶杯,歷數古往今來的帝王,講了一個又一個的故事,方志誠聽得津津有味,不得不說宋老爺子對史書非常了解,在他的口中,帝王變得有血有肉,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而是鮮活地存在於歷史洪流之中。
不過,他的觀點,還是讓方志誠感覺有點難以接受。
因為他說的太簡單,也太沒有高深莫測之感了。
仔細咀嚼,方志誠意識到,質疑人的學問並不簡單。如今的社會,信任和質疑,成為矛盾,你想要信任別人很難,但完全地不斷地去質疑別人更難。
因為不知不覺之中,世界開始偽善,大家都習慣性地披上了偽裝。遠在古代,老百姓還沒有開啟明智,想要駕馭人心尚且困難;何況在現代,教育已經普及,大家都識文斷字,你再想看透所有人的心,就變得困難。
尤其當你手握權力的時候,如何能保證隨時清醒,這是門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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