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青健一念之仁,不想讓李莫愁丟人現眼,卻救了他自己。此刻他被李莫愁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卻又無言以對,這若是被之前那一廳男女老少看見了,錢大俠今後就特麼沒法混了!
自從十二年前,他在蒙古大漠被柯鎮惡抓住脖子摔暈之後醒來,又莫名其妙地獲得了這個武俠世界的諸般記憶,知道前後幾百年的人和事之後,雖然經歷過各種挫折和不順,但是他始終沒在**和精神上吃過什麼虧。幾乎在每一次與他人的周旋之中,他都是最終獲利的那個。
唯獨李莫愁,是他心中永遠的痛。此前一番熱臉貼冷屁股也就罷了,今天卻又被她數落這麼一頓,這臉真的是沒地兒放了!說起來,李莫愁等於是在十二年前後兩次打擊了錢青健的自尊。
當然,處於錢青健的位置上,若是換成一個臉皮厚些的男人,或者心胸豁達的男人,再或者是陰狠毒辣的男人,那麼這些根本都不叫事兒。
臉皮厚的會直接點了李莫愁的穴道弄到床上去玩了再說;
心胸豁達之人則根本不會把這事放在心裡,一個全天下都在追殺的女魔頭看不上自己又有何妨?心胸豁達之人根本不會糾結這樣的事情,一生只需有一個好女人彼此相愛就足夠了;
至於陰狠毒辣之人,當然會選擇現在直接殺了李莫愁滅口,只要這時把李莫愁殺了,那麼丟人不丟人的,這一輩子誰都不會知道。
可是錢青健不是以上三種人,所以他糾結,他痛苦。
長期以來,錢青健可以撒謊騙人,也可以挖坑埋人,但是他真的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歸根結底,他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他不會因為理屈詞窮或者惱羞成怒就去殺一個本不該由他來殺的人。
龍套也好,梟雄也罷,他都講道理。當然,如果對方不跟他講道理,那麼他會比對方更加的蠻橫無理。
李莫愁現在就是在講道理,偏偏她道理講得不算錯。她第一次殺人,就是以錢青健為榜樣的。可以說,錢青健是李莫愁殺人的啟蒙老師,雖然錢青健殺人事出有因,不是完全的濫殺無辜,但是李莫愁學來學去,就有了濫殺無辜的苗頭。把這惡果歸咎於錢青健最初的薰陶,也不是全部的強詞奪理。
既然李莫愁說的沒錯,錢青健就無從反駁。李莫愁的意思很明白,你來說我濫殺無辜,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你錢青健沒資格來說我。
所以錢青健只有陷入沉默。
李莫愁見錢青健再一次陷入沉默,這次乾脆不打招呼了,後退兩步,就要扭身上房。
錢青健怎肯讓她這樣離去?無奈之下,出指點了她的穴道。
李莫愁的身形定在了大廳門前,卻仍舊笑著說道:「錢大俠就這點本事,說不出道理來就來硬的,我算是見識了。」
錢青健抑制不住自己的嘆息,說道:「隨便你怎麼想好了,就算你說的道理都對又怎樣?6無雙和程英做了我和梅風的徒弟,她們的父母便是我徒弟的父母,我豈能容你殺害她們?」
李莫愁不再說話。既然錢青健點了她的穴道,就不是可以用唇舌來解開的,說了沒用,又何必再說?這等於是不給錢青健講理的機會了,你愛說啥就說啥,我不跟你講了,我不聽了,不給你機會了。
錢青健就站在李莫愁的背後,也不轉到她的身前,再次沉默了很久,忽然緩緩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你可以看不上我,我也承認我沒有資格批評你濫殺無辜,但是我保護我的徒弟,我保護我的親人,這總沒什麼不該的吧?」
錢青健的聲調逐漸高了起來:「就算我錢青健其人一錢不值,就算我錢青健為天下人所不齒,我他媽保護我的親人有錯嗎?你李莫愁此生如果敢動6家莊裡任何人的一根汗毛,我就殺了你,我豁出去了,我寧可背負著求歡不成怒而殺人的罵名來殺你!行不行?」
說到最後一句「行不行」三個字,錢青健已經不自覺地用上了佛門獅子吼,震得李莫愁一陣眩暈,震得大廳樑上的灰塵簌簌落下,聲音在夜間遠遠地傳了開去,迴蕩在南湖西岸的田野之間,驚起湖中一灘鷗鷺,飛向漆黑的天際。
此時月亮已然落下,正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錢青健的心中卻似亮起了一盞明燈,他越說越明白,越想越通暢,只覺得人生從此進入了另外一番境界。
我錢青健是龍套也好,梟雄也好,大俠也好,不都是別人認為的麼?不都是別人評價的麼?合著我特麼活來活去,都是給別人活的?
你李莫愁看得起我也好,看不起我也好,跟我有什麼關係?
從此只為自己舒服而活,從此不再在意他人如何作想,只要我願意,只要我高興,只要我想,我特麼愛怎麼做就怎麼做,管別人說什麼做甚?
我就是不許你李莫愁殺6家的人,你不服氣,你就給我在這裡憋屈著,你愛說啥就說啥,愛咋想就咋想,能怎麼著?
來嘉興的目的就是救程英,就是找楊過,辦成這兩件事就回終南山,看見不爽的人就滅,看見親朋就言歡,既然《易筋經》找不到,那就臨死之前爽到底。
如此才不枉人世間走這一遭。
想到這裡,他也不理李莫愁了,就打算進屋找個地方睡覺,睡醒了就去找楊過,反正記憶里楊過在這個時候也沒在窯洞之中,要到明天早晨才會提著一隻大公雞回「家」。
錢青健剛才的獅子吼把梅風等人驚嚇得不輕,不知錢青健這裡生了什麼事,又都從後院中湧入了大廳,卻看見李莫愁站在院中呆若木雞,看見錢青健走向廳內,正欲詢問時,李莫愁在後面開口了:「錢青健,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錢青健的腳步停下,頭也不回地說道:「很簡單,個十年前那樣的毒誓,誓言你此生不傷6家莊任何一人。」
短暫的沉默之後,錢青健剛剛抬步,就聽見身後李莫愁咬著牙說道:「好!我李莫愁在此誓,此生絕不傷害6家莊任何一人,若違此誓,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宋朝的武林人物還是很看重誓言的,立誓人違背誓言的百中無一。李莫愁在十年前立誓不來尋6展元一家的麻煩,果真遵守了十年的誓言,錢青健相信此時她立下的誓言也會遵守一生。雖然她極有可能依然不得好死。
此時已是紅日初升,天地之間一片祥和寧靜。
李莫愁此誓一立,6立鼎一家盡皆喜上眉梢,均知大難已經消於無形,無不對錢青健感激涕零。
卻見錢青健面上無喜無怒,又淡淡說了句:「6家莊的大門也不是隨便打碎的,走的時候留下賠償。」說罷,反手一指,身後兩丈外的李莫愁已獲自由。
李莫愁知道錢青健已經不再在乎什麼名聲名譽,哪裡還敢再激怒這個深不可測的高手,從懷中掏出兩錠銀子放在地下,片言不,徑往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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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o16年1o月15日星期六,第一更。(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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